“少爺,你是苗家的大少爺啊。我做你的小弟可好?”
“哼哼,讓我做你的跟班,想得倒美,先把我打贏吧!”
“唉,少爺,雖然你變胖了。可是你這胖胖的模樣也還蠻可愛的。不過你就是身上這件鎧甲實在是太丑,不如我給你脫了怎么樣?”
“所有武院學員,結成困魔大陣,將眼前所見的任何魔獸都擋下來,給苗少爺爭取時間。大家,一定要相信。只要少爺殺了那最終獸王,我們便都能活下來了。我們便都能回到武院了。請大家一定要相信苗少爺!”
“喲,聽說上一次就是你這胖子在未知之地擊殺了那最終獸王啊。哈哈,不錯。不過下一次擊殺那最終獸王的,便是我雄霸了!”
“少爺,那人好拽啊。聽說他到學院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呢。感覺他不如你強啊!”
“咦,苗少爺竟然讓出了學院第一高手的位置,那人是誰?看苗少爺那表情,好像是挺喜歡那青袍少年的啊。難怪苗少爺身邊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緊那,卻一點都不動心呢。原來他喜歡男的啊!”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少爺,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下一次不如你就跟那個神秘的敖興一起玩耍吧。我緊那可不會吃醋的。哪怕你們兩一起共浴,我也會開心的在一旁觀看呢!”
往事所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在苗首圖的目光落到八部眾之一的苞達身上之時。所有他在狂龍武院之中所經歷的,在一瞬間都無比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面。
那是一副副無比清晰的圖畫,哪怕是最細微的細節,都被刻畫的清楚無比。苗首圖想要忽視這些畫面,可是這些圖畫卻仿佛已經刻在了他腦海里面,刻在了他的視網膜上。由不得他不看。
“轟!”猛地,只見到苗首圖身體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雙手無力的撐著地面,讓自己不倒下去。而他的頭則低垂著,雙眼無神地看著地面。
所有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如此明了。而且更加讓他駭然的是,在這一切的畫面之中,竟然都沒有讓他感到傷心,感到憤怒,哪怕是感到稍顯氣憤的畫面沒有一副。
十年了,這足足有十的畫面,竟然讓他找不出一副可以使他感到憤怒的畫面。原來在不知不覺之意,他已經融入了這學院之內。
八部眾的忠心,學院對他的敬仰。那一場必死的獸潮之中被所有武院學員以生命所寄托,以生命為信任,甚至以生命對他的悍衛。活下來之后對他表現的崇拜。早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是啊,可恨的是苗多羅,其他人他根本就恨不起來啊。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苗首圖瘋狂地咆哮,一連三聲大吼。最后之時,他的吼聲已經變得沙啞。
撐在地面的雙手,奮然舉拳不要命地敲擊在地面上。沒有任可的元力,縱使雙拳之上的肌膚干枯如骨。可是卻還是被轟擊得皮開肉綻。腥紅的血液從干枯的肌肉中流了出來,染紅了他枯黑的雙拳。
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依然瘋狂地捶擊著,任憑鮮血狂冒。
遠處的苗多羅遠遠比苗首圖更加了解魔龍法則,所以他早在黑霧褪去之時就已然想到了這一點。此時此刻,看著那瘋了一般不斷地咆哮,不斷地捶擊地面的苗首圖。他渾身發抖,枯黃的雙眼之中一紅,變得濕潤了。
其他人則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詢問這一切,也沒有人去質問苗首圖。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悲涼的氣息,無形之中將所有的人都感染了。即便是胡高,看到這如同枯骨一般伏在地上的苗首圖,心中也苦笑連連,一陣發酸。
莫不是經歷了種種不為人知的事件,又怎能把一個大好男兒逼成這樣?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無人解答,也無人知曉其答案。
而苗首圖終于好像是捶累了,也似乎是徹底地美有了力氣,轟然倒地。
他那深陷于眼窩的雙眼之中只剩下了無神。嘴唇因為肌膚的干涸而消知不見了。牙齒暴露在空氣之中,也因為牙齦的萎縮好似隨時會掉落。就是這樣一張嘴,還是在不停地上下開合。如若走得近了,還能夠聽到苗首圖嘴里發出的聲音。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恨?為什么這所記得會是這些?為什么?”
“少爺!”遠處的苞達不斷地搖著頭,強自忍受著因為云豐的攻擊而重傷所帶來的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苗首圖的跟前。
也不管苗首圖那樣子有多么的駭人,他緩緩地蹲了下來,伸出雙手想要將苗首圖抱起來。可是卻又怕把他弄散架似的。在碰到他的時候猛地一個哆嗦,又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少爺,打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十年了,我們跟前著你都已經有十年了,怎么會不知道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呢?”
最終,他好似作了什么決定一般。一咬牙,雙手一抄,將那枯骨一般的苗首圖橫抱了起來。撇了眾人一眼,轉身便想要離開。
“站住!”然而他剛一轉身,便只聽到一聲蒼老虛弱,但是卻是堅定無比的吼聲傳了出來,“你不能帶走他!”
包達緩緩地轉過身,冷冷地盯著瞪著雙眼逼視著他的苗多羅,挑嘴不屑地一笑,“院長大人,你好似無權干涉學員的自由吧!”
“大膽!”苗多羅先是一愣,隨后便開口大喝,“苗首圖與你一干人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然違逆了學院的法紀。你們都不能離開!”
“苗多羅!”苗多羅的話還沒有說完,苞達猛地開口狂吼,粗魯地將他的話給打斷了,“少爺好歹也是你的親孫子。他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你還不肯放過他?千錯萬錯,自有我等八部眾來承擔。所有的罪名,你大可以怪罪到我們的頭上。我只求你放過少爺!”
苗多羅渾身一震,望著苗首圖的眼神之中冒出了些許不忍的神色。
“可是他殺了那么多人呢!”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雄霸卻突然挑嘴一笑。與眾人不同,他好似完全沒有被苗首圖所影響,臉上已經恢復了他那一成不變的笑容。“為了破除封印,全學院至少有十之的學員都被他抓去,抽干了元力,生死不知呢!”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朝著苗多羅與胡高都對望了一眼。
胡高不知道雄霸為何要故意這樣,只不過在聽到雄霸的話之后,胡高還是忍不住一抖。是啊,即便苗首圖真的十分的可憐,可是也有可恨之處啊。那么多人的性命該怎么算,真的就這么放他走嗎?
胡高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是做為從穿越過來的人,所謂的生命,他還是無法淡然視之。他的世界,生命雖然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可是也不是一個視生命如草芥的世界。尤其他只是一個尋常人而已。
也只有尋常人才能夠對生命的誕生與逝去真正的感到震憾。僅僅只是一名新生命的誕生與每一名生命的逝去,都足以讓他們這種尋常人或興奮,或落寞上許久。也有許多人,會因為一條生命而徹底的變成瘋狂。取了一人的性命,就足以化成世人眼中的惡魔。拯救了一條性命,也便足以使一人成為英雄。
二十多年的耳濡目染,讓胡高的心底里面使終有著一份底限。生命絕對是不容漠視的存在。每一個人都有享受生命的權力,也全都有著悍衛自身與他人生命的權力。該死之人自當該死,可是無辜之人絕不容褻瀆。
胡高不是圣者,這份底限并不是他的人品有多么高絕。而是僅僅是因為他生的渴望,對死的畏懼才會讓他如此。那看似崇高的底限,卻恰恰是他做為小人物對生命最為無力的渴求的表現。
胡高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甚至是覺得他的耳畔有無數的幽靈在低語。他本就受到那九尾天狐之力而影響變得瘋狂的心情,在這陣陣低呢之下變得更加的燥動了。
“云豐!”胡高緩緩地張嘴!
“嗡!”可是就在他張嘴一際,他的身后突然出現了一道扭曲的空間。一把閃著寒光匕首悄悄地從那扭曲的空間現,無聲不息地朝著胡高的脖子刺去。
這是那八部眾之一的天王——琥伽對胡高進行的驚天刺殺。
與此同時,在苞達身側也如同胡高的身后一般,一團扭曲的空間從突兀地出現。同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現。只不過握著那匕首的卻是一只纖細無比,線形優美的玉手。
不用想,自那扭曲的空間現的,必然就是之前與琥伽交戰的胡彩飄。
琥伽與胡彩飄兩人選擇的時機不可謂不佳,不可謂不完美。只要他們的匕首落下,虛弱的胡高與已經半死不活的苗首圖,必會在瞬間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