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日,探花郎母親到人家姑娘的家里耍婆婆威風的事情都傳開了,問題是人家根本沒答應任何,最后被打了出來。
聽到的人都覺得離譜,也覺得那紀母真是活該。
曾經看上紀清的高門貴女,如阿蒖所預料的,慶幸當初紀清沒答應,不然面對如此惡婆婆的就是她們了。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紀母如此惡劣,紀清又能好到哪里去?就算這件事上他不認同,可若他約束著紀母,將一些事情提前告誡,紀母也不敢如此做了。
一開始紀清是不知道的,他認識的人雖不少,平日里不顯,可因他那清高的性格,內心對他不滿的挺多。至少到目前為止,紀清還沒交到能掏心掏肺的朋友。
再說這種事情,人家也不好直接問。
到朝會的時候,有人參了紀清,紀清才知道出大事了,當時臉都白了。盡管太子只是讓約束下自己的母親,不要給人造成不便,他也知道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不可能有出頭的機會。
甚至,一輩子都可能沒機會了。
失魂落魄的紀清回到家里,想起之前娘回來,說了很多不滿意秦蒖的話,還說秦蒖將她趕了出來。他這兩日又有事情,便沒深問。對成婚一事,他一直不著急的,目前能看得上的就是秦蒖了。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
原來他娘去人家家里擺婆婆的譜,是被人家給打出來的。
秦蒖一直都是很有個性的女子,恐怕是真的看不上他,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更是沒機會。
這不是重要的,他先前只是對秦蒖有想法,不是非要不可。
而是娘此舉,害得他仕途盡毀。
秦蒖和太子走得近,能是什么簡單人物嗎?娘之前那一鬧,是將人徹底得罪了。
越想下去,紀清就明白他這輩子在仕途上應該是無望了。
“那秦蒖沒什么了不得的,兒啊,前段時間不是有那么多高門貴女喜歡你嗎?那就放棄秦蒖吧,隨便挑選一個那些高門貴女,比秦蒖好多了。先前不是還有丞相的小女兒看上你了嗎?我看她就不錯。”紀母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上次被阿蒖驅趕出來,她只覺得有些丟臉。
完全沒想過,管家驅趕人的時候,為什么要說那兩句話。
紀母念念叨叨一大堆,結果紀清沒回應,抬頭一看,才發現紀清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她有些遲疑了:“你就那么喜歡秦蒖嗎?那娘就再去去,什么要求都不提了?”
“不用了。”紀清有氣無力道,“娘,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參了我,參你在秦蒖家里去耍婆婆威風,說我官威大,太子雖只讓我約束好你,可我也算是完了。那些高門貴女,娘你就不用想了。出了這件事,他們不會再考慮我。”
別說高門貴女,就是那些小門小戶,都不可能再考慮他了。
秦蒖不只是被太子看重,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只要不傻,就不會得罪這樣的存在。
他自詡聰明過人,在科舉上從來都是自信的,以為憑借自己的才能,一定能展現抱負。萬萬沒預料到,拖他后腿的也是曾經為他打理好一切母親。
他想責怪,又不能責怪。
要是沒有娘,也就沒有他今天。
紀清陷入痛苦中。
紀母卻傻眼了,怎么會?
她想再問,紀清卻沒了力氣,說他想靜一靜。
紀母怒極,她不太明白其中的事情,卻很快想明白,一定是那天管家對外喊的那兩句話害了兒子,當即就要沖出去找阿蒖的麻煩。
“娘,你要是為了我好,就老實在家里待著,哪里都不要去。”
“你再去鬧,我可能就是第一個當官沒兩月,就要被貶的探花了。”紀清連忙喊住了紀母,深感無力。
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家里缺少一個眼界開闊,知輕重,明白利益關系,能幫他安固好后方的人。要不然,就算沒這次,以后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紀清就此沉寂了下來,就算后來再碰見阿蒖,對方眼里也沒什么熱切了,甚至不敢再上前來,想來也是領教到了阿蒖的手段,不敢得罪。
阿蒖還真的沒想將紀清怎么樣的,奈何紀母要自己沖上來,可不是給了她弄紀清的借口?
還有一個人很慶幸,那便是劉荷花了。
得知紀清的遭遇,劉荷花滿臉后怕,看吧,她就知道惹不得秦蒖那丫頭,上次她要真的答應了紀母,完蛋的一定是她。
秦家目前已經分家了,秦山林被分了出去,他帶著云鳳兒倒是走得干脆。
只是秦山林要是有本事的話,就不會被壓榨那么久,本身他就不是個聰明的人。
劉荷花雖重男輕女,偏心,可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云鳳兒跑了。”崔英和阿蒖分享了秦家最新消息,“她本就是圖秦家曾經的富貴來的,沒分家之前,劉荷花還挺喜歡那個小孫子,日子能過。分家之后,秦山林沒什么本事,家里都要云鳳兒來操持,她守不住了。去給秦山林送飯的時候,和一個跑貨的商人看對了眼,拋下孩子跟著人跑了。”
崔英還有些唏噓,但她也不覺得云鳳兒如此做會有什么好下場。
想想還挺悲哀的,要不是她有個厲害的女兒,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這個世道留給女子的出路真的不多。嫁人對許多人來說,真的能改變命運,只是一旦跟的人不對,那就全完了。
跟著秦山林日子苦,但至少沒有被賣掉的風險,跟著那個商人就說不準了,勾搭走有夫之婦,會是什么好東西?
“秦山杰不知道被誰帶著去賭了,做著發財夢,還被要債的堵在了家里,把劉荷花氣得差點暈過去。”崔英不喜歡她那前婆婆,但不可否認,秦家能好好的,還多虧了她把持著。
“秦云書結交了一群紈绔,整日沉浸在溫柔鄉里。”崔英輕輕搖了搖頭,“卻騙家里人在結交一些能用得上的朋友。”
“還是秦山杰的事情暴露,劉荷花察覺不對勁,跟著秦云書才知道了真相,現在秦家都鬧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