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蒖歇下不久,屋內進了人。
這人身法不錯,一瞬間就到了床邊,點了她的睡穴。
“秦蒖,終于見面了。”莫影坐在床邊,望著床榻上陷入沉睡的女子,眼里有了很多情緒,他嗅到飄到面前的香味,“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而后他神色頓了頓,僅僅是這香氣就能讓受損的地方有反應,不枉他千里迢迢來到她身邊。
“既然遇到了,我便不會錯過。”
“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不是懼怕裴洄,他好歹也有一股神秘勢力,想藏個人還是輕輕松松。
他想秦蒖心甘情愿與他走,不然以她的性子恐怕會鬧。
只要她心甘情愿,他都能想到以后的日子會多么愉快,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些許笑意。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外面有動靜,眉頭一皺,也沒辦法出去了,只能快速找了個地方躲避。他斂息功法十分厲害,蕭清很厲害,卻也是發現不了,是以不怕被人發現。
莫影躲起來的瞬間,房間門輕輕被推開,來人步伐也很輕,像是不想驚醒房間里睡著的人。
和莫影一樣,來人也將阿蒖的睡穴給點了。
阿蒖:…
來的人正是裴洄,他倒是沒做什么,只坐在床邊定定地看了阿蒖好一會兒。
“秦蒖,你可別讓我失望啊。若你替我誕下繼承人,將來大業成了,我不會虧待你。以你的身份就算做不了皇后,也不會差了去。”裴洄笑了一聲,“你雖做不了皇后,將來未必不能做太后。”
他上輩子真的是一個兒子都沒有,秦蒖若能生下繼承人,將來可不就是太后嗎?
躲避在暗處的莫影卻是一驚,他自己都是重來一世,自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哪怕裴洄的話里面沒提到重生之事。
難怪秦蒖和裴洄有了接觸,原來裴洄與他一樣也重生了。
他后來遭遇不測,一直在京城做乞丐,因秦蒖的施粥,勉強能活下去,還活了不少時間,自然知道裴洄后來繼承了大統,也知道對方女兒一群,半個兒子都沒有。本身裴洄不是什么沉湎酒色的人,可為了生兒子每年都選妃,兒子沒有,女兒是一個接著一個生。
反觀秦蒖與紀清,基本是三年就能抱倆抱三,還多是兒子。
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裴洄千辛萬苦將秦蒖弄回京城,恐怕就是看她上輩子那么能生。
這樣的話,秦蒖對裴洄的救命之恩可能就另外有隱情了。
以己度人,他好像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再想秦蒖對自己的影響,對方恐怕真的是體質很特殊,如此的話,想要裴洄輕易放手怕是很難。在將秦蒖帶走之前,他絕對不能露出破綻,否則讓裴洄警惕,他想要帶走秦蒖就難了。
莫影屏住呼吸,心跳都快了些,眼里卻是必得之色。秦蒖是他的解藥,絕對不會讓出去。
次日下午,裴洄來到了阿蒖這里。
“秦姑娘還沒來過京城吧,我帶你去逛一逛。”裴洄笑著,“先前實在不好表明身份,還望你別見怪。”
阿蒖當然不會見怪,就是有點可惜最近裴洄有點忙,還沒去找他后院的侍妾。
但她也不著急,遲早的事。
莫影隨時注意著阿蒖的動靜,得知她要出去,連忙出現了。
裴洄是知道莫影的,可見對方要寸步不離跟著阿蒖,眼底還是劃過不悅。
“秦姑娘,這位是?”
阿蒖道:“莫影,現在是我的護衛。”
“是秦姑娘救了我一命,沒什么好報答的,我愿意做護衛,護得她周全。”莫影一臉認真說,樣子看起來還有些犟種,似乎在說他不會離開阿蒖半步。
裴洄不 太爽,但也不好和一個護衛計較。
見莫影保持著距離,便也懶得管他了。
阿蒖跟著裴洄出去逛京城,一路上裴洄都十分體貼,事事都以她為先。去逛珍寶閣的時候,但凡她多看兩眼的,他想也不想就將東西買了下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重視。
逛得差不多了,又用了飯,才將阿蒖送回宅院。
只是他的行跡卻被不少人看到,都在猜測七皇子為什么要對神秘女子如此在意。當然,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女子對七皇子有救命之恩。
他的態度,可不只是在對一個救命恩人。
好奇歸好奇,卻沒有人來找麻煩,甚至很多人根本沒將阿蒖放在眼里,畢竟能住在七皇子安排的宅院里,顯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就算將來會進七皇子府邸,不過是個皇子侍妾。
接下來的日子里,只要有空,裴洄都會帶阿蒖到京城各處游玩。就算沒有空,也會安排人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討她歡心。
在原本,委托者心知自己無法對抗皇子,便默認了一切發生。覺得只要安分過自己的就沒問題,裴洄人看起來也還行,對方最近的行為她其實有些觸動。
如果中間沒有插曲,當裴洄提出想接她回府時,她應該會答應。
她不是智障,不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和容貌,能讓七皇子娶她做妻。
應該說來到這個世界,只身為女子,自己又沒本事,很多時候她都沒有選擇。況且,還綁定了一個好孕系統。與其和普通的男子辛苦養一堆娃,和皇子在一起也不錯,至少應該不用擔心養不活。
但中間出了個插曲,仿佛在她雷區上跳舞。
原本沉寂下去的反抗之心,又燃燒了起來,那種被她壓制下去的自尊,這一次是怎么都不愿意再失去。
阿蒖在枕頭上看到一封無名信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插曲來了。
她拆開信,里面的內容很少,只有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委托者不想看到的。沒看到就算了,看到了她就沒辦法再裝糊涂。
“裴洄看中的是你的生子能力。”
這是信上的內容。
當時委托者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渾身都涼透了,她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可她確實綁定了好孕系統。
之后的幾天,盡管她面上沒有什么,內心卻惶惶不安。
一邊是面對皇權的無法反抗,一邊是她自己的人生理念。
最后發現不管她內心在想什么,在這個世界根本無法反抗,可她不愿意就這樣被擺布。
關鍵時候,她想到了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