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 天文數字
老板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都是“呵呵”？
教授郁悶無比，站在鄭仁和梅哈爾博士之間，手足無措。
“我正在看你對TIPS手術改良的研究論文，思路特別好。”梅哈爾博士說到：“但是年輕人，我雖然心里充滿了對你的感激，而且幾個月后還要找你再做手術。可是你知道，諾貝爾醫學獎，對于外科新術式的判定，已經到了近乎于嚴苛的程度。”
“嗯，我知道。”鄭仁點頭，“因為其他理論工作，不會接觸到很多普通民眾，就算是有錯誤，也是學術界的，大家都能理解。而外科手術會廣泛應用于臨床…嗯，只要是手術，就有可能出現各種并發癥，所以在大腦額葉切除術后，就沒有新術式獲得諾獎。”
“是的，你知道就好。這是傳統，是…”梅哈爾博士點頭。
鄭仁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年輕人，我看你似乎很平淡。”梅哈爾博士見鄭仁的表情沒有失落，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好奇的問到。
“本來我對這個獎項，也不是很感興趣。您能提名TIPS手術的新術式參加評選，我對此表示感謝。但說實話，我真的對諾貝爾獎沒什么興趣。”鄭仁實話實說。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急了。
老板吶，怎么能這么說呢？這時候不應該是用請求的語氣說話么？難道您還真把梅哈爾博士當成是自己的患者？
蘇云站在鄭仁身后，見教授沒有直接翻譯，便操著一口流利的瑞典語說到：“尊敬的梅哈爾博士，這句話還是由我來翻譯給您聽吧。”
“諾貝爾先生的遺囑里說到，生物、醫學獎會給前一年度在該領域為人類做出杰出貢獻的人。可惜，現在的諾貝爾獎評審，已經改變了諾貝爾先生的初衷。”蘇云懟起人來，特別熟練，配合著語氣、肢體語言、眼神，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教授甚至在他身上，能看到些許圣光升起…
“現在的諾獎，更多意義上，是為了維持本身在各項領域的權威性，甚至服從于政治需要。拒絕危及到諾獎地位的選擇，哪怕違背了諾貝爾先生的遺囑也在所不惜。”
梅哈爾博士沒有生氣，而是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慷慨激昂的年輕人。
“新的TIPS手術，從根本上解決了以往盲穿的手術風險，給許多下級醫生手術的機會。您知道，很多醫生都會因為手術風險選擇放棄TIPS手術。
每一年，因為這種選擇而死去的患者，數以十萬計。
如果新的TIPS手術診斷、治療的方式可以得到認可，必然會短時間內在全球得到推廣。越來越多的醫生會主動學習這種新的術式，越來越多的患者會得到救治。
如果這都不算是對人類做出重大貢獻，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么算是對人類做出重大貢獻。”
看梅哈爾博士微笑，嘴角一動，蘇云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繼續說道。
“當然，您也可以同時舉出無數的例證，生物學某項研究可以做出新藥品，解決以前無法解決的問題。但是，請您注意，新的生物基因技術有著許多缺陷，無法克服。即便是您，也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有用。
比如說，2018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授予美國科學家詹姆斯·艾利森和日本科學家本庶佑，以表彰他們在癌癥免疫治療方面所作出的貢獻。
可是臨床上，能馬上看到這種技術投入應用么？而新的TIPS手術，能像明天的太陽一樣，只要得到認可，效果馬上就會出現在眼前。
數以十萬記的病人得到醫治，擺脫死神隨時會降臨的厄運。
在我看來，諾貝爾生物、醫學獎已經成為有錢人的玩具，完全違背了諾貝爾先生的初衷。
我的話說完了，當然，我老板沒說這么多。但是我想，他一直對諾貝爾醫學獎沒有興趣，估計就是因為現在的評審，已經老朽的像是西西里島上的房子，隨時都會腐爛，被風一吹，就會倒塌。”
蘇云說完，一番演講讓梅哈爾博士側目。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后背被汗水打濕。聽完蘇云的話，他感覺諾貝爾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老板，我把你的意思告訴他了。”蘇云說完，和鄭仁小聲說了一句。
鄭仁也很無奈，蘇云這廝肯定夾雜了無數的私貨。不過這人看上去不著四六，但三觀…這狗日的就沒有三觀。
算了，就這樣吧。
鄭仁本身對諾獎就沒有興趣，要是這面依舊認為外科手術無法參加評選的話，自己直接飛回帝都，馬上開展教學手術。
越早讓更多醫生了解、學會新的TIPS手術，就有越多的肝硬化晚期的患者得到救治。
“年輕人，你的話太極端也太武斷了。”教授一頭大汗的翻譯梅哈爾博士的話，“新的術式，必須經歷很多臨床病例的證實，才能得到認可。”
“我了解。”鄭仁微笑，“多少病例算是可以？”
鄭仁覺得蘇云這廝，的確有點用。在一番慷慨陳詞后，能把話題引到這一步，的確很厲害。
梅哈爾博士楞了一下，隨后發現自己被誤導了，微微一笑。
“至少要手術成功率達到95以上，總體數量在3000例。”
對于醫生來講，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三五年能做到這個數字，就很厲害了，想要幾個月之內達到，無異于天方夜譚。
諾貝爾獎雖然每年12月10日頒獎，但是在之前，一般都是10月1日左右，就會對外宣布獲獎的人。
而且10月1日也不是最后期限，完成3000例手術的時間還要再提前一些。
最遲不能超過8月份，提交各種材料，進行審核。各種繁瑣的手續，加上對評委的公關。
也就是說，還有最多四個月的時間，要做3000例TIPS手術。
蘇云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情。
教授早有預計，很少有第一年獲得提名，便能直接拿到諾獎的。三五年，都算是快的。
這事兒不是梅哈爾博士有意為難鄭仁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