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沒道理

　　斯嘉麗·約翰遜剛剛與李有狐短暫對峙，一身銀色低胸禮服身材高挑曲線火辣的凡妮莎·約翰遜就湊了過來，輕輕和西蒙擁抱了下，順勢挽住男人另一邊手臂，見妹妹還氣呼呼地模樣，哄小孩子一般，隨便朝旁邊一指：“斯嘉，不要在這里搗亂，去那邊玩吧。”

　　斯嘉麗見姐姐一副和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對待自己，特別是某人嘴角因此更多了幾分笑意，簡直要哭出來，強忍著才沒有把手中的果汁摔在自家姐姐那讓她艷羨的禮服上，卻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小小尖叫一聲，轉身跑開。

　　全程旁觀的西蒙只覺得有趣。

　　當初就興之所至，想著這一次如果約翰遜家的姐姐成名了，結果會怎么樣。

　　雖然當下還是妹妹名氣更大一些，凡妮莎參演的《天地大沖撞》要到年底才會上映。但，西蒙故意展現出一點偏好，還挺好玩的。而且底子本就比嬌嬌小小的斯嘉麗要好很多的凡妮莎被西蒙養了兩年，當下也越發光彩照人。

　　短暫插曲之后，西蒙帶著兩只妖精繼續在人群中應酬一圈，最后與艾米·帕斯卡爾、丹尼·莫瑞斯、南希·布里爾等幾位丹妮莉絲娛樂高層一起坐在可以俯瞰洛杉磯的懸崖畔露臺沙發上聊天。

　　哪怕這些年跟隨西蒙已經創造了足夠多的奇跡，對于這個暑期檔丹妮莉絲娛樂一路橫掃的姿態，艾米·帕斯卡爾還是感覺有些不真實，難免半開玩笑地問自家老板，現在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蒙照例不可能給出準確答案。

　　不過，如果非要再說一個理由的話，在西蒙看來，關鍵還在于，好萊塢其實就是個大作坊。

　　外人看好萊塢，往往仰視，于是各種‘好萊塢電影工業啊’、‘完善的電影制作體系啊’巴拉巴拉，高大上到不得了。

　　實際上，如果你對這個圈子足夠了解，就會發現，好萊塢遠遠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端。

　　最關鍵一點就在于，好萊塢，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或者將來，都是一個人治體系。

　　因人成事。

　　結果就是，碰到對的人，一家制片廠能夠很快興盛起來，相反，找錯了人，就像索尼剛剛接手哥倫比亞那幾年，結果就是災難性的。

　　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之所以說是‘大作坊’而非‘電影工業’，另外一個關鍵證據就在于各大制片廠極低的抗風險能力。

　　如果真是所謂的完善的電影工業，往往不會因為一兩個電影項目的成敗而影響到整個工業體系，實際上卻是，好萊塢各大制片廠，不止一次出現過因為一兩個電影項目的失敗差點走向倒閉的現象。

　　因為這些看似風光的大制片廠，其實就是一個個大作坊。

　　集中力量押注一個大項目，失敗了，整個作坊也就接近樹倒猢猻散，接下來就是尋找投資人注資，繼續攢下一個項目，再次一搏。

　　原本呢，好萊塢的各家大作坊其實是處在一個水平線上。

　　都要靠運氣。

　　電影投資就是一場場賭博。

　　因此，曾經的時間線上，直到擁有穩定的超英系列的迪寶和華納雙強并立，讓其他作坊逐漸萎靡，好萊塢的格局才發生明顯改變。

　　這一次，西蒙這個異數卻是提前二十年打破了好萊塢的平衡。

　　因為西蒙不靠運氣。

　　正因為靠的不是運氣，明白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西蒙又能在某些領域提前砸下更多，比如3D動畫，比如CG特效，這些又進一步拉開丹妮莉絲娛樂這個超級大作坊與其他制片廠的差距。

　　最終到了現在。

　　就像丹妮莉絲娛樂制作了DC電影宇宙系列或者《侏羅紀公園》系列這樣的特效大片，其他制片廠為什么不跟進，為什么還堅持著老牌的好萊塢動作片？

　　因為跟不了。

　　很多人的印象中，特效在好萊塢是一種很普遍的東西，實際上并不是。

　　就是曾經時間線上，好萊塢CG特效崛起之后，真正算得上特效巨頭的，工業光魔當之無愧，彼得·杰克遜的維塔數碼再算一個，最后，詹姆斯·卡梅隆的光風暴工作室，只能算半個。

　　其他，只能說是CG工作室，算不得特效巨頭。

　　就像會功夫的人很多，但絕對不是隨隨便便拉出一個就能當動作指導。

　　這是兩碼事。

　　因此，好萊塢最頂級的特效電影，其實就出自那寥寥幾家，其他工作室的CG特效結果…好吧，最簡單對比，迪斯尼的漫威電影宇宙系列，特效基本都是由接手盧卡斯影業之后的工業光魔工作室負責，然后，看看《復仇者聯盟》系列那是什么級別的特效，再看隔壁，DC的《正義聯盟》之類那又是什么特效。

　　為什么DC的超級英雄電影總是那么多夜戲？黑乎乎的，灰撲撲的，甚至如同游戲CG？

　　為了省錢？

　　這是最普遍的一個說法。

　　然而，超蝙大戰或者正義聯盟制作費用很低嗎？

　　并不低。

　　那么，結果可能是另外一個。

　　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出來。

　　因此還是那句話，特效工作室是特效工作室，CG工作室是CG工作室，不是說你會CG就能做出最頂級的特效，就像不是你會功夫就能成為動作指導一樣。

　　再說當下的好萊塢。

　　現實就是，哪怕丹妮莉絲娛樂開放了Maya系列特效軟件，但直到現在，能夠做出DC電影宇宙和《侏羅紀公園》系列這樣最頂級特效的，還是只有丹妮莉絲娛樂一家，其他制片廠想要跟進，首先是能不能下定決心拿出上億美元讓團隊練手，其次，就算是拿得出手這樣一筆錢，成功的幾率又有幾何？

　　結果就是現在。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又回到西蒙此前的那個結論，好萊塢根本算不得什么電影工業化，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個大作坊。而好萊塢之所以能夠攻掠全球，也不是因為什么電影工業化，只是順勢搭乘了冷戰結束后的全球化東風。

　　畢竟再往前，非常明顯，好萊塢電影從19世紀末開始發展了大半個世紀，為什么之前沒有攻掠全球，而是從九十年代才開始？

　　總而言之，想要顛覆一個完善的工業體系，很難。

　　但，對于西蒙這種可以看到大部分投資賭局結果的人，想要摧毀一個個其實相當原始的大作坊，難度實在就要低太多太多。

　　周末之后，時間來到8月3日。

　　周一。

　　陳晴這天從中國返回，順便還帶了成泰熙一起過來。

　　西蒙上次就邀請成泰熙完成暑期檔影片發行后來北美玩，女人直到現在才跟隨陳晴一起過來。

　　同時也算交上了一份相當不錯的成績單。

　　基本已經塵埃落定的《薔花紅蓮》自不必說，這部改編自韓國民間話本的電影6月份上映到現在，如同預期那樣，首爾地區觀影人數成功突破百萬，全韓國大概300萬觀影人次，累計票房達到100億韓元左右。

　　雖說因為30億的制作和10億宣發的40億韓元總成本讓項目在院線階段略虧，但后續渠道很容易就能實現盈利。

　　再就是7月10日上映的《女高怪談》。

　　這部原創校園恐怖電影制作成本只有《薔花紅蓮》的三分之一，上映之后成績卻好過很多人的預期，開畫首周就在首爾地區斬獲了19.3萬的觀影人次，截止7月底，只是有所統計的韓國首爾地區觀影人次就突破了50萬，預計首爾一地截止下檔有望在70萬左右，全韓國范圍內可能達到200萬以上觀影人次。

　　這就意味著70億韓元左右的票房。

　　哪怕韓國方面目前的票房分成較低，只有37左右，Showbox團隊也能收回約26億韓元分成，只是院線階段，凈利潤就超過10億韓元。

　　無論如何，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西蒙因此還考慮是不是做一個《女高怪談》的好萊塢版本。

　　韓國那邊終究只是一個小盤子，雖說已經進入8月份，西蒙的更多注意力還是放在好萊塢這邊。

　　7月29日開畫之后，依靠出色的口碑和前期不遺余力的宣傳推廣，《英雄》最終北美首周票房達到3216萬美元，預料之內。

　　這份成績出爐，張國師就心滿意足地返回中國，開始籌備坎坷已久的《楚漢》三部曲。

　　當所有人都以為《英雄》是丹妮莉絲娛樂暑期檔一次完美收官時，8月7日，當初憑借《性、謊言和錄像帶》備受關注又沉寂多年的史蒂文·索德伯格悄然推出的一部《魔力麥克》，相當出人預料地再次給了很多人一個大大的意外。

　　對于這部制作成本只有700萬美元的低成本電影，哪怕丹妮莉絲娛樂內部，很多人都不是太重視。

　　如果將暑期檔截止設置為8月底的話，這其實也不是丹妮莉絲娛樂暑期檔的最后一部電影，畢竟以丹妮莉絲娛樂的發行頻率，全年52個星期，絕對是多于平均每周一部新片的那種。

　　而且，乍一看，《魔力麥克》的情節也一點都不出彩。

　　落魄的建筑工人麥克因為一次偶然，進入了舞男圈子，然后開始沉迷，墮落，最后幡然醒悟。

　　就是這樣堪稱俗套的劇情。

　　哪怕是西蒙親自敲定的檔期，新世界影業團隊也只給出了首周1635塊開畫銀幕，各方面宣發也都中規中矩。

　　連首映禮都沒有。

　　影片上映后，唯一的亮點，大概就只能算是7.9分的綜合媒體評分，但這也絕對不是影片成為票房黑馬的原因，畢竟7.9分的片子，勉強算是優秀，只是這個暑期檔，也是一抓一大把。

　　然而，就那樣爆了。

　　首周末三天，《魔力麥克》就讓很多人意外地進賬1546萬美元，相對于1635塊開畫銀幕，這已經接近館均破萬的水準。

　　崢嶸突顯。

　　再然后，完整首周，這部制作成本只有700萬美元的小片子，七天票房最終達到2732萬美元，直接成為1998年暑期檔的又一匹票房黑馬。

　　不同于另外一部PG級的《歌舞青春》，這部R級歌舞片首周數據還有很值得一提的一點，就是首周末三天票房占比只有完整首周的56，遠低于大部分影片周末60到70的水準，間接說明了影片開畫首周的人氣其實一直都在上升，以至于很多人在工作日跑去觀看這部電影。

　　實在是沒道理。

　　坦白說，西蒙自己都不太能肯定這部電影為什么會讓觀眾喜歡？

　　舞男？

　　算了吧。

　　尺度？

　　前兩年保羅·范霍文那部《艷舞女郎》，那才叫尺度。

　　音樂？

　　其實并不出彩。

　　史蒂夫·索德伯格？

　　很多人已經把《性、謊言和錄像帶》忘得差不多，畢竟這部影片這一時空并沒有獲得金棕櫚，因此索德伯格也沒有再獲得那個好萊塢金童的稱號。

　　總之就是沒道理。

　　而這部沒道理的700萬制作成本小片子，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地以2732萬美元票房，在8月初這個逐漸開始轉冷的暑期檔末尾里，意外地斬獲了一次周票房冠軍，因而讓這部電影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無論如何，可以確認的一點，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大批類似影片跟風涌現。

　　另一方面，《魔力麥克》爆冷的同時，《英雄》保持著相當穩定的走勢，次周跌幅34，對于一部華語片而言，中規中矩，再收2123萬美元，累計票房達到5339萬美元，北美總票房預期也因此靠向此前預測6000萬到8000萬的后一側區間。

　　電影之外，這段時間比較吸引西蒙關注的另外一件事，來自中國。

　　1998年8月11日，中國當局發布了《關于進一步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設的通知》，宣告中國開始進行全面而徹底的住房商品化改革。

　　提前幾年已經開始布局，真等到了這一天，西蒙難免還是有些感慨。

　　因為這樣一份文件，影響的不只是未來中國經濟的20年發展走勢，可以說，影響的其實是整整一代中國人。至于結果到底是好是壞，或許一代人都無法評判，只能等待一個更長的歷史尺度去回望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