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有一周,我們就能完成對玫瑰園全部10億人民幣登記債務的審核,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同我們預期那樣,最終需要這個項目承擔的債務大概只有60,其他都是一些對這個項目沒有任何實際權益的管理層自身所負債務,不出意外都能輕易剝離,哪怕最終發起訴訟,我們也能輕松打贏。”
四合院的餐廳內。
陳晴聽吉爾說到這里,打斷道:“吉爾,這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你需要放棄自己美國人動輒提起訴訟的思維,這個項目,哪怕我們沒能做成,也不能有任何公開訴訟發生。”
吉爾疑惑:“陳,我不明白?”
餐廳里還有其他人,陳晴沒有太深入,只是道:“市政府希望我們接手這個項目,就是不希望有任何負面消息爆出,法律訴訟就是其中一種,所以,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是,其他的,你以后會慢慢明白。”
“好吧,”吉爾點了點頭,接著道:“預計6億人民幣的債務,經過充足,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能壓到5億之內,這樣就非常劃算,因為相比四年前,目前那片區域的地價已經上漲了三倍多,因此相比最初的1.5億土地快,只是那塊地本身的價值,目前就要超過5億。”
因為簡欣兩女的疏遠而悄悄郁悶的祝莫莫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道:“這樣的話,市政府為什么要把生意推給我們,應該有很多人搶著做才對吧?”
陳晴看向女孩,反問道:“你能隨便拿出5億嗎?”
祝莫莫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過來。
如果按照某個男人的身家,5億人民幣,折合不到6000萬美元,那也就是兩三套莊園的小錢,只不過,對于其他資本,大概就成了一筆無法隨意動用的大錢。
事實也是如此。
不過,祝莫莫也只想到了一方面。
首先還是中國的房地產行業大環境不好,從93年調控開始,目前依舊處在緊縮狀態,嚴格調控之下,產業整體低迷,不可避免地限制了國內外地產商的投資熱情。
其次,就是這個項目實在太大,或許遠不如后來動輒直接造城的夸張,但1996年的現在,北京昌平區的玫瑰園,800畝的占地,就是全國規模最大的別墅地產項目,因此導致想要接盤的資本沒有足夠實力,有實力的投資商又不敢隨意接手。
最后,還有就是這個項目背后的利益牽扯實在麻纏。如果不是這次政府插手進來,可以起到某種斬斷亂麻的作用,哪怕是西蒙,也不會隨便插手。陳晴當初和吉爾私下談起,就說過,介入玫瑰園的合適時機,就是政府插手之后,項目破產之前。
只是沒想到被上面主動找上了門。
既然本就有意,接手處理掉這個大麻煩,又可以讓官方欠下一個人情,再加上自家老板也同意,最終才開始攝入。
吉爾喝著甜湯,見祝莫莫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接著道:“說起這個,那位負責跟進這個項目的政府官員今天還問起關于資金的事情,他們大概也擔心我們會像前幾位投資人那樣,只想…嗯,用中國成語來說,就是空手套白狼,呵,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詞匯。”
餐桌上的吉爾一直用漢語和陳晴聊天,此時聽女郎這么說,今天剛到的簡欣兩個才反應過來,相比最初吉爾那別扭的漢語,才過去短短幾個月,這洋妞的中文水準簡直突飛猛進,甚至連口音都沒有多少。
發現這一點,簡欣內心莫名壓力倍增。
此時的餐桌上,無論是陳晴,還是吉爾,好像都是那種既有外貌又非常能干的類型,倒是她和陶月蕾,除了這幅皮囊,很難再有其他憑恃。
這樣來看,不知不覺因為前幾個月太忙以及生活太舒適而被自己放下的進修服裝設計的事情,還是要盡快提起來。
陳晴見吉爾說起這個,想了想,說道:“那位主任姓李對吧,明天…嗯,算了,我明天中午親自請他吃飯聊聊,到時候你也一起來,我們以佩克特地產投資公司的名義,直接向國內匯一筆錢進來。”
吉爾點了點頭,覺得陳晴這么做有些多此一舉,直接匯錢進來不信可以了,哪里還需要再談談。
不過,女郎也大概想到,其中肯定又有自己不清楚的規矩。
還是要努力學習啊。
陳晴當然有自己的考量。
關于這個項目,雖然是自家老板親自首肯,但在國內這邊,知道的人可不多,這也是陳晴按照自己老板心思刻意為之,某人喜歡做‘幕后黑手’。
因此,這個項目,目前名義上正在和各方談判的,是一家前段時間才剛剛在香港注冊的‘佩克特地產投資公司’,直接啟用吉爾姓氏的一個隨意名字,而不是市政府期待的列維森集團。而且,哪怕再上一層,佩克特地產投資公司的母公司,依舊是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殼公司,總之都不是直接指向維斯特洛體系。
于是,哪怕知曉陳晴的背景,這件事也難免讓市政府疑慮。
如果再來一個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折騰一遭,那整個項目估計就要徹底爛掉,無法收場。
打消上面疑慮的最好方法,就是暫時一下自己的勢力。
簡單來說,就是轉一筆實實在在的現金到國內,類似于保證金,這大概也是那位負責跟進這個項目的李主任乃至幕后更多人所期待的,而陳晴這邊,事情也再簡單不過,維斯特洛體系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現金。
為了一次性讓上面徹底打消疑慮,陳晴都已經想好了金額,5000萬美元。
折合超過4億人民幣的一筆大額資金,還是外匯,對于整個北京城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那位被上面指定來跟進這個項目的政府辦李主任,卻會是一個大人情,對方說這筆錢進入國內后放在哪家銀行,那就是哪家銀行,相關銀行得到這樣一筆大額存款,對于行長來說也是一份政績。
其實人脈就是這么一點點搭建起來。
這次是給予,下次就可以尋求幫助,多次來往之后,不知不覺就會形成比熟人朋友更加緊密的利益關聯。
陳晴對于這些事情簡直無師自通,吉爾作為一個美國人,即使有著普林斯頓畢業的高智商高學歷,畢竟文化環境不同,想要理解這些,就需要更多時間。
這么聊著,晚餐臨近結束,陳晴才又對簡欣她們道:“老板已經幫你們打開了一個很好的局面,就像前段時間央視的采訪,還有第五屆維密的vcd。你們可能不知道,只是我這邊聯系的一個渠道,在國內就投放了500萬張維密光碟,只是一周就有分銷商要求追加,你們可以想象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如果不是沒趕上,甚至還能推你們去春晚露一下臉,明年再看吧。還有小寒,你也要努力。總之,接下來能到哪一步,就要看你們自己了。我只提醒一點,千萬別什么不入流的錢都要掙,考慮好你們自身的定位,你們現在可是世界級的超級名模,格調端好,明白嗎?”
無論是簡欣兩女,還是安小寒,哪怕因為陳晴的居高臨下稍微有些不舒服,還是下意識附和點頭。
陳晴喝完最后一口甜湯,放下湯匙,也沒有忘記祝莫莫,看向女孩笑道:“莫莫今晚就住在這里吧,不過內院的房間都已經滿了,你和五菱只能住在外面院子。”
莫五菱正要開口,祝莫莫已經壓著心底的委屈搶著道:“好啊。”
莫五菱注意到祝莫莫的表情,稍微猶豫,就沒再多說。這丫頭,骨子里終究繼承了自己大姐的某些性格特質。不過,今晚的事情,莫五菱也絕對不會和姐姐說起,要不然肯定挨訓。
陳晴安排好這些,沒有再理會餐廳內女人們的心思,起身出門,本就一左一右服飾在陳晴身旁的江山舞姐妹也如影隨形地跟了出去,只留下四合院內的其他女侍幫忙收拾殘局,看得祝莫莫一個沒忍住直接做了個‘狗腿’的嘴型,恰好被對面的趙安妮看到,女孩一點不心虛,還瞪了對方一眼。
趙安妮只能低頭繼續吃東西,心說自己招誰惹誰了。不過,或許哪一天再見到大老板,自己應該主動一些,萬一…看你還有什么資格朝自己瞪眼。
陳晴離開后,大家也很快散去。
即使被安排在了外面一進院子,祝莫莫到底沒有離開,更沒有再自討沒趣地主動往簡欣兩個那邊湊。只是,等待她來到房間的女侍離開后,很是在大床上翻滾撲騰了一番,腦海中第一次產生是不是要造一下母親大人反的念頭。
另外一邊,簡欣和陶月蕾也被分在了外院,本就沒在內院住過,也就沒感覺太多什么不妥。
更是沒時間。
回到自己房間,同樣磨蹭著在簡欣一句挽留后就果斷留下的安小寒就向兩女介紹起了國內這邊的狀況,兩個姑娘這才知道自己在國內有多熱門。
本就經過了持續幾個月的宣傳打底,兩女人氣在維密大秀播放以及《東方時空》采訪后徹底爆發。
只是最近一周,打聽到她們將在近期回國,哪怕elite中國這邊提前放出去了10萬以下合作面談的口風,安小寒這邊還是接到了數以百計來自各方的商演、代言、戲約、采訪等等五花八門的邀請。
不過,即使沒有陳晴在晚餐上的提醒,elite通過瑟曦資本中國經濟研究院獵頭團隊雇傭有著在歐洲和中國兩地時尚圈過年工作經歷的安小寒也知道該如何對兩女進行包裝定位。
現階段的中國正處在大營銷時代,稍微有些名氣的人都能收到商家的關注。簡欣兩女作為僅有的兩個登上維密大秀t臺的中國名模,甚至還被央視報道過,再加上維密大秀vcd在國內堪稱泛濫地熱賣,這種‘為國爭光’級別的名氣,如果想要撈錢,那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只是,任何事情都過猶不及。
就像陳晴提醒那樣,如果無論是三無保健品代言還是夜總會開幕商演之類什么亂七八糟的錢都愿意掙,短期內肯定能賺一大筆,但估計也就很快沒有然后,畢竟各種正規大牌都很重視代言人的聲譽,不可能與格調太低的名人合作。
另一方面,模特吃得終究又是一份青春飯,短期內能賺更多錢,當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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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欣兩女為此和安小寒一直討論到深夜,第二天天色剛亮又早早起床。
這次直接到北京,主要是兩件已經敲定的事情要忙,一個是簡欣的席夢思中國區代言合約,一個是兩女一起的《時尚》雜志專訪。
席夢思的代言,顯然還是西蒙操作的接過。
作為依舊控制在阿波羅管理公司旗下的國際知名床墊品牌,席夢思最近幾年一直在擴張,中國市場自然不會放過。西蒙以前倒是不怎么關注,因為簡欣兩女才了解了一下,發現席夢思團隊還是犯了西方人傲慢與偏見的通病,雖然沒有放過中國市場,卻也并不重視,于是親自干涉了一下。
目前席夢思已經重新制定了1997年度的中國營銷計劃,其中一環就是增加代言人和電視投放。某個代言人名額也直接被西蒙內定,氣質屬于端莊高雅類型的簡欣恰好合適。
至于《時尚》的專訪,這款時尚雜志和《vogue》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國家旅游局1993年創辦的一份期刊,不僅屬于國字頭,還是目前國內影響力最大的時尚雜志。
寬敞到堪稱空曠的五進四合院,早餐時女人們沒再聚一起,簡欣兩女只是離開前找到同樣正打算出門的陳晴道別。
祝莫莫最后起床,最后吃早餐,自然也最后出門。
作為中戲96級表演班的旁聽生,她平時只去上一些專業課,今天上午恰好有形體課。
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打算步行去附近中戲上課的祝莫莫忍了一夜,臨出門,終于對自己小姨道:“我決定了,以后都住在這里,不回和平里的公寓了,小姨,如果你告訴我媽媽,我就離家出走,回美國。”
這段時間,知曉了祝莫莫在美國的經歷,又親眼見識過某個男人的煊赫,莫五菱倒是沒有了當初直接給自己姐姐打電話的風風火火,只是聽著祝莫莫明顯置氣的語氣,還是忍不住反駁道:“你護照都被你媽媽拿走了,還怎么回美國?”
想到這個就更加郁悶,自己母親大人大概是很早就想到她可能產生這種念頭,早早就收走了她的護照,不過,祝莫莫很快道:“我偷偷補辦一張就是了,反正,你告訴我媽媽,我就離家出走。”
莫五菱倚在門檻上,打量著自己外甥女:“就算我不說,那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祝莫莫扯著挎包的肩帶,篤定道:“就這樣,我就住在這里。”
“那個…”莫五菱頓了下,說道:“莫莫,我說的是很久的以后,要知道,他肯定是不能娶你的。”
“那就,以后再說,”祝莫莫說著,又忍不住的:“小姨,要不你還是回天津大學,把研究生讀完,還有按照你當初的計劃留校,沒必要跟著我。”
莫五菱道:“就算我同意,你媽也不同意啊,而且,說真的,現在做你的助理,薪水太高了,我可舍不得辭職。”
當初莫一菱向西蒙要求給自己女兒配兩個助理,直接塞了一個名額給自己小妹,莫五菱因此放棄了自己的研究生學業以及作為留校階梯的本科輔導員工作。莫五菱本來還有些猶豫,得知這份工作的薪水后,再加上自己在家里權威深重的姐姐要求,最終還是同意。
甚至還拉來了自己的一位同學占下了另外一個名額。
畢竟每月1000美元的基礎薪酬,還不算各種福利,簡直和做夢一樣。哪怕按照當初姐姐的要求,只能做5年,那也比現在很多人一輩子賺的錢都要多了。
祝莫莫聽自己小姨這么說,也是無奈,只能道:“那你自便吧,我去上課了。”
莫五菱點點頭,目送祝莫莫離開,才返回這處位于三進院落內的西側廂房。
雖然工資高到讓人覺得不真實,但因為平日里只需要照顧祝莫莫一個,莫五菱比這邊嫡系的維家女侍團隊還要清閑,本來就因為要給予某些幫助而拉來的那位名叫任景兮的同學,也被莫五菱直接打發回去照顧她重病的母親,開始還有些擔心,后來發現根本沒人過問,也就更放下心來。
最近幾個月,除了照顧祝莫莫起居,安排她上表演課以及拍戲,莫五菱還充分利用了這份工作給予的福利,拿到了駕駛執照。
現在,那部《有話好好說》拍完,祝莫莫暫時也沒有其他工作,莫五菱不可避免地更加閑暇起來。
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番家務,其實這些也不用她來做,想起隔壁花園有一座書樓,于是就起身出門。
穿廊過院來到花園內的書樓,這邊有女侍正在打掃,并沒有攔著莫五菱,踩著木質樓梯來到二樓,挑挑揀揀一番,發現一冊馮夢龍的《醒世恒言》沒有插好,還帶著書簽,于是拿出來,走到床邊的紅木書桌旁坐下,開始閱讀。
隨即還發現,不僅窗外透入的陽光正好,書樓里也很暖和,絲毫沒有冬日里該有的清冷。
溫柔鄉,英雄冢。
腦海中莫名閃過這片詞匯,莫五菱翻著書,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某個高高在上的家伙故意而為。
這世界,不只是男人怕溫柔鄉,女人也是一樣啊。
看來該想想做點什么,總不能這樣讓自己在‘溫柔鄉’里徹底淪落下去。
只是,莫五菱在天大本科學的是文學,放棄了本來的事業安排,一時間倒是沒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
愁人呀。
好在不急,可以慢慢想,慢慢想。
這樣漫不經心著,不知不覺,一整天都已經過去。
祝莫莫直接在四合院內住下,連帶著莫五菱也留了下來。
陳晴對此絲毫沒有表示什么異議,還主動問起兩人缺不缺什么,很是關心的模樣,甚至讓莫五菱有些狐疑。
某個女人可絕對不是這么好說話的性格。
只是,倒也想不出為什么。
如此直到11月28日,周四,美國那邊這天是感恩節,陳晴終于暫時忙完了京城這邊的事情,啟程飛往蘇州,接下來,還要和中國電信的ipo團隊一起展開全球路演。
灣流v在上午十點鐘抵達蘇州。
陳晴剛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讓她盡快回去一趟。
很少接到父親大人的電話,而且,自己也沒有和家里說過自己的形成,陳晴正要推脫,說自己很忙,晚上再回家吃飯,沒想到父親大人非常生氣,直接說不回去以后就永遠不要回去了,然后就甩了電話。
看來事情很大。
只能先讓司機開車回家,一邊想著是不是哥哥又出了什么事情。自從陳晴發達以后,即使沒有刻意扶植,家里還是變化很大,有好有壞。
大概是發現了陳家的突然富貴,又沒有摸清更深的底細,前段時間陳晴哥哥陳亮被人引誘參與賭博,輸了十多萬。
事發之后,陳父大發雷霆,不僅讓自己大兒子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還用皮帶抽,毫不留手,陳晴哥哥的外套都被抽爛。如果不是愛兒心切的陳母直接心疼到暈了過去,很難說會打到什么程度。
最后是陳晴收尾。
如果是一般人家,遇到這種事情,哪怕傾家蕩產往往也只能認栽,可惜遇到了陳晴,隨即市政府發動了一場針對性很明顯的掃黑行動,還有人被判了死刑,再加上方方面面的招呼,某些人徹底明白了現在的陳家不好惹。
甚至后來還有一些道上的主動嘗試聯系她,道歉之類。
想到這里,陳晴也就稍稍放心。
肯定不是家里再出什么事情,畢竟以自己父親大人的性格,肯定不會給她哥哥第二次犯錯的機會,那次事情之后,連她資助兄長開的超市都被父親親自接管下來,就是擔心兒子再敗家。
既然確定這點,陳晴稍稍放心,開始思考這邊的事情。
這次回蘇州,是要和祝莫莫母親詳細討論錦書影城的計劃,想起祝莫莫的母親,陳晴就再次不滿,倒不是對莫一菱,而是自己上次安插到祝莫莫父親祝從先擔任校長那所學校的某個女老師。
這么長時間,還沒有讓她聽到好消息,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腦子不停地轉著各種事情,當聽到司機提醒,陳晴才發現已經到家。
女衛拉開車門,陳晴下車,發現家里大門開著,也沒有多想,直接進門,然后就有些僵住。
因為陳晴一眼就看到院子里那棵她花了不少心思特意讓人移植過來的百年桂樹旁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年輕姑娘,可不就是她剛剛才想到的沒用東西,沈離歌。
然后,還輪不到陳晴多想,聽到動靜的陳父就氣勢洶洶地從正屋沖了出來,手里還拿著雞毛撣子。
而父親大人后面,除了母親,兄長嫂子,還有一個陳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女人,祝莫莫的母親,莫一菱。
陳父明顯氣得臉膛都有些紅,沖到陳晴面前,揚起雞毛撣子直接開抽,嘴里還念念叨叨:“就是教不好你,就是教不好你,我陳鐵軍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這個壞心腸丫頭,怎么能做這種事情,我今天就打死你!”
啪——啪——啪——
從小到大可謂相當熟悉的吃疼傳來,陳晴終于從呆怔中醒悟,看著母親淚眼摩挲望著自己都模樣,本來想跑的陳晴終究停步。
只是總不能這樣挨打,稍微猶豫,陳晴可憐兮兮的喊起來:“爸,別打了,我這套衣服12萬買的。”
本來再次高高揚起手臂的陳父動作一頓,習慣了節儉的他那里能想象什么衣服需要12萬,不過,再想想女兒現在做的事情,還不由得他不信,于是雞毛撣子到底沒能抽下來,只是還沒忘盯著自家姑娘:“12萬,啥衣服要12萬,你,你真是要氣死我。”
說完丟掉雞毛撣子,陳鐵軍卻是跟著頹然蹲在地上,抱住腦袋,繼續喃喃自語。
見父親大人不再動手,陳晴稍微松口,見父親模樣,又有些傷心,然后又反應過來,看向莫一菱,心中咬牙切齒。
姐姐!
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