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好萊塢是一個圈兒
看到奧維茨出來，本來正在和米婭·薩拉兩人交談的大衛·奧唐納對他點了點頭，先行離去。
有些事還是BOSS親自安排最好。
示意兩人跟隨自己返回辦公室，大家坐下，邁克爾·奧維茨就將劇本遞過去，對兩人道：“我只提醒一句，這是西蒙·維斯特洛親自看中的劇本，三天之后試鏡，最近幾天你們兩個哪怕不睡覺也要把劇本吃透，有些人一輩子可能就這一個機會，搞砸了就沒有了。”
CAA雖是交叉代理制度，經紀人之間環環相扣，誰也無法絕對掌握某些客戶，但不同級別的經紀人依舊涇渭分明。
馬克·弗格森和米婭·薩拉雖然不算最底層，但也屬于奧維茨日常根本不會注意到的那種，此時聽他這么說，都有些戰戰兢兢，以及不可避免地激動。
西蒙·維斯特洛親自看中的劇本，整個好萊塢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如果米婭·薩拉能夠拿到角色，本來已經沒什么希望的事業很可能重新煥發生機，今年已經37歲的馬克·弗格森也能順勢更進一步。
兩人連翻保證著，奧維茨目光轉向米婭·薩拉，語氣很隨意地問道：“米婭，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米婭·薩拉一時間不知奧維茨為何會問起這個，感覺小腿被經紀人踢了下，還是有些不明就里，稍微猶豫就誠實道：“我最近正在和杰森·康納利交往，就是肖恩·康納利先生的兒子。”
邁克爾·奧維茨聞言露出一抹略顯公式化的微笑，點頭道：“杰森不錯。那么，就這樣，記得認真準備這個劇本。”
說完起身送客。
馬克·弗格森恭敬地與奧維茨道別，剛剛出門，瞟了眼跟在身旁捧著劇本面帶喜色的米婭·薩拉，越發郁悶，沉默地一路直到抵達CAA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馬克·弗格森來到自己的黑色雪佛蘭旁邊，按下遙控車鎖，卻是突然再也忍不住，狠狠一腳踹了上去。
嘭——
回蕩的悶響聲中，一側車門上已經凹下去了一大塊，這位已經接近不惑個子不高還有些禿頂的中年人一腳之后依舊沒有平復，又連續踹了幾腳，嘴里還發泄一般地低聲快速咒罵著什么。
米婭·薩拉看著突然爆發的經紀人，本來喜悅的表情轉為驚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稍微退后一些，直到經紀人發泄完自己上了車，她才遲疑著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直到黑色雪佛蘭駛出停車場，米婭·薩拉終于問道：“馬克，我是不是做錯了？”
已經平復了一些的經紀人目光直視著前方，不由自主地抬腳想要猛踩油門，又頹然松開：“你說呢？”
米婭·薩拉訥訥道：“我，我不明白。”
馬克·弗格森突然嗤笑了一聲，依舊不看她，硬聲道：“你以為告訴奧維茨先生你在和杰森·康納利交往，就能得到額外照顧？”
米婭·薩拉不說話，她確實是這么想的。
作為當年CAA簽約的第一個大牌，肖恩·康納利在這家人才代理公司的地位一直頗為超然。正是康納利讓當初奧維茨幾人的草臺班子打開了局面，為了顯示對這位老牌007演員的敬重和感激，CAA總部一直專門為對方保留了一個專門的辦公室。
米婭·薩拉去年拍攝一部HBO的電視電影時與杰森·康納利相識，被對方一番追求后，很快開始相戀，其中當然有著借助杰森·康納利父親肖恩·康納利的關系幫自己爭取一些資源的想法。
就算最后依舊沒能翻身，如果嫁給對方，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屬。
畢竟杰森·康納利雖然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父親的關系混跡好萊塢，算是最不成器的那種好萊塢二代，但，肖恩·康納利還是非常富有的，將來還不是要留給自己兒子。
馬克·弗格森見身旁女人明顯還沒反應過來，忍不住提醒道：“那你就沒有想過，剛剛奧維茨先生為什么會問起這件事？”
米婭·薩拉愣了愣，經紀人都提醒到了這里，她當然也沒有笨到不可救藥。
這種事情，好萊塢其實再平常不過。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轎車行駛了一段，馬克·弗格森再次冷笑道：“明白了吧？西蒙·維斯特洛，那可是西蒙·維斯特洛啊，哈，想想桑德拉·布洛克、妮可·基德曼、瓦萊莉·高利諾、法米克·詹森…想想這些人，再想想你自己，米婭，現在你明白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嗎？”
“我…”米婭·薩拉當然明白過來，臉色忽紅忽白，隨即掏出剛剛裝進挎包的劇本，對經紀人道：“馬克，這個劇本，我不是已經拿到劇本了嗎，應該…我今晚，今晚就和杰森分手。”
馬克·弗格森很想再嗤笑一聲，到底還是有些頹然地忍住，道：“這個劇本肯定是維斯特洛點明給你的，不過，如果維斯特洛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對你感興趣，你覺得奧維茨先生剛剛還需要問你那個問題嗎？”
米婭·薩拉表情閃爍片刻，徹底明白過來。
剛剛拿到劇本后的喜悅突然消失殆盡。
既然的劇本是西蒙·維斯特洛親自讓人送過來交給她，說明那位大人物注意到了她這個小演員。只不過，對方顯然又沒有表達出明確的某種目的，比如邀請一起吃晚餐之類。
邁克爾·奧維茨那個問題，潛臺詞其實并不是再問她是不是單身，在好萊塢，哪怕是結婚了，又算什么，對方其實就是在試探她愿不愿意。
如果愿意，對方就可能找機會，把她送到維斯特洛面前。
然后，只要搭上那個男人，哪怕她現在已經29歲，以對方的能量，依舊有機會與自己經紀人剛剛舉出的那一連串女星并列。
這可要比傍上一個肖恩·康納利的兒子強一千倍一萬倍。
結果，她直接搞砸了。
還是因為肖恩·康納利。
如果剛剛自己沒有提及杰森·康納利的名字，沒有涉及到肖恩·康納利，哪怕她說自己結婚了，某位CAA大佬再婉轉一番，也能繼續幫她牽線，制造計劃接觸西蒙·維斯特洛。
偏偏是肖恩·康納利。
其實，因為這些年好萊塢格局的快速改變，肖恩·康納利和很多好萊塢老牌大咖一樣，事業都進入了低谷，現在的好萊塢已經是以DC電影宇宙主創為核心的一大批新生代的天下。
不過，肖恩·康納利對CAA的意義實在是太特別了。
就像CAA總部永久性為康納利保留的辦公室一樣。肖恩·康納利就是CAA的一個象征，一個CAA用來顯示對明星演員態度的標桿。
因此，邁克爾·奧維茨不會做出任何可能有損CAA與康納利關系的行為。把對方兒子女朋友介紹給另外一位好萊塢大佬這種事，別說明面上曝光，哪怕私下流傳開來，都會嚴重損害CAA的聲望，畢竟很多人會想，奧維茨你就是這么對待當年幫你成就事業的大恩人的嗎？
總而言之，哪怕她原本有機會通過這個項目接觸到維斯特洛，考慮到某些因素，邁克爾·奧維茨可能都會反過來制造障礙。
想想自己17歲進入這個圈子，蹉蹉跎跎了這么多年，馬上就要30歲，還只是一個依舊在一路下坡的三線小演員，而剛剛，她又錯過了一個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次一步登天的機會，米婭·薩拉感覺內心越來越空，鼻子越來越酸，眼眶越來越澀 洛杉磯下班時分。
圣莫妮卡大道的繁忙車流中，迎面而來的一些司機只能浮光一撇地注意到某個黑色雪佛蘭副駕駛上的黑發女人捂著自己臉龐，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傷心事。
好萊塢就是一個圈兒。
相比CAA，作為這張大網核心最強勢的那只蛛王，西蒙的消息更加靈通。
隨后的周末，關于中土電影宇宙的消息就傳回了西蒙耳中。
無論是圈里圈外，很多人都或直接或間接地向他打聽這個消息。
如果丹妮莉絲娛樂真的要打造中土電影宇宙，肯定會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且這個系列的級別基本上會與DC電影宇宙相當，不再是招魂電影宇宙那樣的小體量。
因此，比如華納，肯定擔心被西蒙牢牢握在手中的DC電影宇宙會不會被邊緣化，會不會為了中土電影宇宙的利益犧牲DC電影宇宙。而各大人才代理公司，首先考慮的就是如何在這項大計劃中分一杯羹。還有其他電影公司，大伙日子已經如此艱難，某人再放一頭巨獸出來，還活嗎？
講真，西蒙很早就計劃將整個中土系列都搬上大銀幕，卻并沒有考慮過所謂的中土電影宇宙，因為不合適。
無論是歷史悠久的漫威和DC，還是做了數十年靈異調查員的沃倫夫婦，都積累了大量素材可以供兩大電影宇宙進行創作，相比起來，托爾·金的中土系列，雖然設定背景宏大，但整體故事一目了然，哪怕原時空中的三部曲系列，其實都是眾所周知故意填充牽強出來，這部小說本來一部電影就能講完。
強行擴充為電影宇宙當然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這么做只會為好萊塢再添一道流水線，失去的可能就是三部曲那種足以載入電影史冊的波瀾與厚重。
西蒙不打算這么做。
至少，在彼得·杰克遜版中土史詩完成之前，西蒙不打算這么做。
將來如何，將來再說。
當然，除了需要解釋幾句的少數人，關于中土電影宇宙的誤會，西蒙也沒打算澄清，這對于將來的電影系列并不算壞事。
4月15日。
周一。
短暫的周末之后，繁忙的一周再次到來。
本周維斯特洛體系內最受關注的事件本來是4月19日周五梅麗珊卓公司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掛牌，不過，周一這天，維斯特洛公司突然公開的一則持股報備引起了各方的廣泛關注。
這其實是西蒙去年與沃倫·巴菲特約定的一個兌現。
當初討論并購大都會ABC集團期間，作為對這筆交易擁有決定性作用的大股東，西蒙和巴菲特形成默契，將會在今年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年會前夕增持成為這家公司持股5以上的大股東，以便利用維斯特洛體系的聲望提升投資人對巴菲特的信心，以及最重要的，減少巴菲特因為始終拒絕投資科技股而遭遇的各方壓力。
曾經的九十年代后期，因為一直拒絕投資陷入狂熱狀態的新科技領域，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價又持續下跌，很多股東都跳出來指責巴菲特錯過了這個時代最好的投資機會，還有人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年會上向巴菲特丟雞蛋。
西蒙提前開啟了新科技浪潮，投資理念沒有任何改變的沃倫·巴菲特依舊堅持拒絕科技股，最近幾年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
好在，去年通過丹妮莉絲娛樂對大都會ABC集團的并購，伯克希爾哈撒韋通過換股成為熱門的丹妮莉絲娛樂集團股東。此前的汀科拜爾IPO，伯克希爾哈撒韋也參與認購了價值6000萬美元的新股。
這些掛靠維斯特洛體系人氣的操作，多少緩解了巴菲特面臨的壓力。
這一次，維斯特洛體系直接站出來，將此前就已經悄悄吸納達到4.9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股票提升到5.1，公開向SEC進行寶貝，其實就等于西蒙親自為巴菲特站臺，力撐伯克希爾哈撒韋的經營策略。
隨著周一伯克希爾哈撒韋高達3.5的單日股價漲幅，下個月的1996年年會，至少不會再有人向巴菲特丟雞蛋。
紐約。
西蒙昨天下午飛來這邊，周一一整天都在上西區的ABC總部。
第一季的在3月28日結束最后一期，累計平均收視人數達到3360萬，因為下半季正式賽事的較高關注度，32期平均下來，還比去年上半季的3170萬平均高出了將近200萬的收視觀眾，而最后一期，巔峰收視更是沖到了5130萬堪稱奇跡。
如此火爆的成績，當然不能就此罷休。
直接立項第二季的同時，還在賽季結束后增加了4期特別節目，主要是幕后花絮、獲獎訪談等等，上周四也剛播放完，4期平均收視也達到2390萬。
算上額外4期多少有些沒節操的邊角料，整個第一季，只是節目中間的插播廣告收入，累計就達到6.9億美元，，32期正片，只是插播廣告收入就達到6.5億美元，其他節目內冠名贊助、海外電視臺購買制作版權等方面收入也已經達到1.7億。
整個項目，截至目前，累計進賬8.6億美元。除去前前后后總計2.3億美元的項目制作和宣發開支，這部真人秀，只是第一季毛利就達到驚人的6.3億美元，預計貢獻丹妮莉絲娛樂電視部門1996財年超過三分之一的利潤。
簡直逆天。
因此，這樣一個下金蛋的母雞，西蒙也絲毫不敢輕視，上午親自參與了第一季的總結與第二季的策劃會議。
緊接著，下午的日程同樣重要。
同樣是一次會議，丹妮莉絲電視部門和伊格瑞特門戶網站兩大團隊一起參與，話題是即將在7月19日開幕的亞特蘭大奧運會。
今年是奧運100年，意義重大。
說起來西蒙也是郁悶，本屆奧運會的轉播權在1993年就已經被NBC以4.56億美元報價拿下，當時西蒙還不可能干涉ABC的決定，而湯姆·墨菲和沃倫·巴菲特兩人在體育賽斯開支上一項保守吝嗇，自然沒能爭得過NBC。
今年肯定錯過，丹妮莉絲娛樂加盟體育賽事開支并大手筆扶植ESPN的前提下，以后肯定不能再袖手旁觀。
這是后話。
雖然沒有轉播權，丹妮莉絲也不能無動于衷。
奧運賽事無法轉播，新聞采訪之類還是可以大做特做，出于協同合作降低成本的考慮，丹妮莉絲和伊格瑞特兩家將會組隊，同時進行電視和網絡報道。
會議剛剛開始，親自飛來參加這次會議的杰夫·貝佐斯就先提起了一個壞消息：“關于奧運賽事的線上播放權談判，NBC那邊的阻力非常大，對方最初要求六個月的窗口期，幾次談判，目前依舊咬死45天，也就是奧運閉幕45天之后，我們才能將賽事視頻放在YouTube上播放。如果是電影或者電視劇還沒問題，體育賽事的時效性太強，45天，到時候奧運會的熱度已經徹底消失，而且，奧委會的報價也卡在1.2億美元，我覺得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必要。”
杰夫·貝佐斯此時說的是伊格瑞特與國際奧委會關于購買奧運賽事線上播放權的談判，不是直播，奧運會這樣的大規模賽斯，當下的網絡條件直播并不現實，而是各大賽事視頻的YouTube平臺播放權。
這場大型體育賽事，核心終究是比賽。
因為西方社會體育行業的巨大商業利益，版權也就顯得至關重要。奧運會賽事的版權屬于國際奧委會，無論是NBC還是其他國家電視臺，購買的都只是轉播權。
既然轉播權已經錯過，維斯特洛體系這邊就考慮爭取能夠盡快將各大賽事的視頻放在YouTube平臺播放。
現在，顯然事不遂人愿。
伊格瑞特想要拿到比賽視頻的網絡播放權，阻力最大的顯然是花費巨資買下轉播權的NBC，于是提出了類似于電影發行的窗口期概念，45天，看似比電影院線發行與錄像周邊的3個月窗口期斷了很多，但對于注重實效性的體育賽事而言，這樣基本上就沒有了價值。
畢竟體育賽事看的就是一個心跳，關注的往往也是結果。
當一切塵埃落定，除非是少數特別精彩的賽局，大部分比賽，公眾都不會再有任何興趣。
伊格瑞特也沒有奢望能夠拿到即時播放賽事視頻的權力，同樣考慮過窗口期，不過，這邊能夠接受的合理窗口期是3天，最長也不能超過7天，NBC卻堅持45天，分歧太大，奧組委的報價又明顯帶著宰肥羊的傾向，確實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親自主持會議的西蒙等貝佐斯說完，本想直接表態，不再浪費時間，稍微頓了頓還是看向眾人：“大家有什么意見嗎，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