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逆鱗(3)

　　上午的事情結束，又連軸轉了整個下午，五點多鐘時接到一個電話，格蕾絲·斯普爾特開車趕到哈德遜河畔的一處直升機停機坪，外形囂張的黑鷹直升機已經等在那里。

　　趕到格林尼治北郊的莊園，西蒙還在會客，依舊沒能第一時間見她。

　　格蕾絲沒有絲毫不悅。

　　見到那個小男人的機會很少，能在他的住處多待一會兒也不錯。

　　可惜來之前忘記仔細補一下妝，在直升機上倒是有時間，飛行員在，不太好意思這么做。好在上午打理那母女三個的時候，她也順便做了一下保養，想來現在的狀態應該不錯。

　　只是不知道他突然喊自己過來又是什么事情。

　　逐漸熟悉起來，佐伊·帕克斯陪她一起坐在起居室里聊天等待。

　　談起上午美國司法部剛剛宣布對維斯特洛體系三家新科技公司的反壟斷調查，因為涉及到他，丈夫最近也頻繁提起，特意了解過，表示了一番關切，從佐伊這里得知下午收盤時美國在線的股價一天時間暴跌了6.3，思科和美國在線兩家公司今天的市值更是累計蒸發67億美元，惋惜的同時又忍不住咋舌。

　　這么龐大的一筆錢，已經相當于很多頂級富豪的全部身家。

　　不過，對他來說似乎也不算什么。

　　佐伊也說他并不在乎股價的一時漲跌，更看重企業的長期發展前景。

　　然后問起她最近怎樣。

　　格蕾絲笑著回答只有一個字，忙。

　　距離年底的第三屆維密大秀還有幾個月時間，因為某個男人的支持，她名下的三位新晉維密天使已經打響名氣，各種合作邀約紛至沓來，甚至多出不少資源可以勻到她其他客戶身上。

　　最近曲絲·高芙還更進一步，與維密簽署了代言合約，成為辛迪·克勞馥等維密五人組之外的第六位代言人，主要負責面向少女群體的維密‘pink’子品牌，這是維密未來幾年打算重點推廣的產品線，曲絲·高芙的娃娃臉和清純形象作為這一副線的代言人恰好適合。

　　此外，升職為elite北美分公司副總裁，她也開始接手相應的分管業務。

　　所有這些，每天都要十多個小時才能應對。

　　如果不是這邊打來電話，她肯定要工作到很晚才能下班。

　　大概半個小時后，a女郎出現，這次卻沒有帶著她去書房，而是別墅另外一間小起居室，很溫馨的那種，透過落地玻璃門窗可以看到戶外已經西斜的陽光，以及周圍的綠意盎然的夏日景色。

　　男人正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手里翻看著一份文件。

　　格蕾絲假裝不經意地瞄過去一眼，注意到其中一個‘t乳mp’詞匯，這個姓氏不算太普遍，她很快想到紐約城里那個總是很高調的房地產商，經常出現在各種電視訪談，還多次揚言要競選總統云云。

　　不過，因為早前的房地產行業大衰退，對方的公司最近幾年還在困境中掙扎，想來小男人應該是打算投資對方的公司。

　　男人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朝她點了下頭，格蕾絲有些失落，還是主動在旁邊沙發上坐下。

　　艾莉森給她倒上咖啡后就轉身離開。

　　男人的目光繼續落在那份文件上，覺得他應該不太注意，于是也就悄悄打量他棱角分明的帥氣側臉，然后悄悄做深呼吸。

　　感覺自己沒救了。

　　片刻后，男人的目光似乎閃動了下，她連忙下移視線，假裝對他手中的文件好奇。

　　他嘴角似乎露出微笑，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點頭。

　　花花公子。

　　這個不能說，可能會讓他誤會什么。

　　仔細在腦海里搜羅著信息，格蕾絲道：“這不是一個太適合進行商業合作的家伙，很無賴，你，嗯，可能需要謹慎一些。”

　　西蒙追問：“怎么說？”

　　格蕾絲又想了想，道：“大概八十年代中期吧，佛羅里達州一處很知名的莊園出售，我忘記叫什么名字了，不過是當年通用食品公司創始家族建造的，一度作為總統的度假居所，還被列入了美國建筑歷史名勝。當時持有人因為財務困境打算出售，開價2500萬美元，那個家伙想要購買，卻只給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價格，房主當然不愿意。然后，那個家伙不知為何買到了正對莊園正門的一塊地，圈起來豎起‘私人領地’的牌子不允許所有人靠近，還任由那塊地長滿雜草，甚至故意弄得狼藉一片。你肯定能想象那種情形，再加上房屋持有人的財務狀況惡化，最后只得800萬美元賣給了他。”

　　西蒙笑了笑，道：“海湖莊園。”

　　格蕾絲微微睜大眼睛望過來：“原來你知道啊。”

　　表情中帶著大部分女人都很擅長的嗔怪意味。

　　不過，其實只是為了理由很正當地打量那張帥氣臉龐。

　　男人喜歡看漂亮女人，女人也一樣。

　　西蒙沒有再多說，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轉向正題道：“突然喊你過來主要有兩件事。”

　　格蕾絲點點頭。

　　很想說沒事也可以喊她過來。

　　西蒙把杯子捧在手里，換了個更隨意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翹起腿，聊家常一樣說道：“instagram，這個你知道嗎？”

　　格蕾絲點頭：“當然，最近流行起來的圖片分享網站。我還讓自己名下的女孩們都開通了賬戶，對于模特來說，這應該是個不錯的宣傳平臺。”

　　“是這樣的，”西蒙道：“那邊正在籌劃一個網絡紅人培養計劃，人工制造一批很受歡迎的ins博主，包括時尚、旅游、健身、美食乃至萌寵等各種類型，因為網站用戶群的緣故，其中的重點是時尚，這就需要和模特經紀公司合作，你們這里的人才資源最豐富，也有相應的推廣營銷基礎。”

　　這么說著，注意到格蕾絲目光中露出些許困惑，西蒙又道：“大致說起來，這是一份雙贏的計劃。現階段的ins博主基本都是隨性而為，這樣當然沒什么不好，instagram主打的就是真實性和生活化。不過，你也知道，就像真人秀一樣，如果真的完全真實，那就沒有幾個觀眾愿意觀看了，所以需要包裝運營，進而通過少數人的流行引導多數人的傾向。雖然是新興領域，但各種宣傳手法都是共通的。你這邊專門挑選出一批女孩，背后有著專業團隊負責跟進策劃，ins官方也會給予更多的流量支持，然后，ins通過這些知名博主吸引更多用戶，引導網站內容趨勢，你這邊也能多出一批名氣不錯的模特。”

　　格蕾絲明白過來，注意到男人話語里的某些細節，問道：“西蒙，你是說，不用曲絲她們？”

　　西蒙笑道：“如果你愿意把所有資源和精力都集中在她們三個身上，我也不會反對。不過，我并不建議你這么做。曲絲她們三個已經擁有一定的名氣基礎，同時也有著完善的事業規劃，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她們就能成為一線超模。哪怕再加上ins，對她們的事業增益也不會太大。當然，互聯網平臺最好也不要放棄，數字時代已經開啟，脫軌必然遭到淘汰。我的建議是你挑選一批女孩完全專注互聯網平臺。想想看，如果這些女孩在ins上擁有數百萬的關注者，那么，甚至不需要其他變現渠道，你們可以直接通過圖片博客與時尚品牌的植入合作收取費用。”

　　說起來，西蒙在伊格瑞特博客時期就提出了網絡紅人培養計劃，后續的執行也算成功，這次instagram平臺的運作只是一次延伸。

　　男人如此一番解釋，格蕾絲也徹底明白。

　　這又是面前小男人給她的一份大資源。

　　類似的合作，instagram公司完全可以和elite、img、福特等經紀公司的最高層商談，他卻直接交給了自己。

　　不同于電影明星或者流行歌手，模特行業想要成名，渠道非常狹窄，往往只能通過‘蹭’的方式，蹭名人、蹭派對、蹭紅毯、蹭電影，如此種種，以便獲得曝光率。其實也是無奈，這世界從來不缺漂亮女人，不把自己和某些電影明星或者流行歌手捆綁起來，通常不會太關注時尚領域的公眾就很難注意到她們。

　　現在，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等于給出了一個全新而獨力的展示平臺。

　　格蕾絲剛想在說什么，西蒙微微抬了抬手，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可以和d她們聯系商談，現在說另外一件事。”

　　西蒙說著，指了指茶幾下方置物格子里的一份文件：“這個，拿回去給你丈夫。”

　　男人明顯懶得動，格蕾絲卻沒什么不滿，自己起身上前拿出那份藍色封皮的文件夾，坐回沙發，又看了他一眼，這才翻開，然后自然而然地念出來：“范思哲？”

　　西蒙再次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道：“范思哲，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你手里是這家公司的一些資料，包括一些比較敏感的信息，比如，范思哲與意大利黑手黨的聯系。”

　　格蕾絲聞言，沒有再翻下去，識趣地合上了文件等待男人繼續。

　　西蒙笑笑，道：“你看看也沒關系，不過，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接下來，我需要你丈夫從第一波士頓的投資銀行部門找到一個合作伙伴，然后去游說詹尼·范思哲對范思哲公司進行ipo運作。找到合適人選后再和我聯系，維斯特洛體系這邊會給你們一定的配合。”

　　格蕾絲等了一小下，見男人不再繼續，下意識問道：“然后呢？”

　　西蒙道：“沒有然后，你們只需要游說并協助范思哲公司進行ipo運作，不需要理會其他。”

　　格蕾絲意識到其中肯定還有內情，卻不再多問。

　　正事談完，格蕾絲卻不愿就這么離開，剛打算找個話題多和他聊一會兒，注意到男人咖啡杯空了，再次起身，指了指男人手里的空杯子：“我幫你續上。”

　　西蒙微笑著把空杯子遞過來。

　　接杯子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手指相觸，格蕾絲只覺得一股小電流從指間傳遍全身。

　　再次在心里念了一句自己沒救了。

　　很清楚自己是什么狀態，也明白這樣很不應該，卻總是難以自禁。

　　或許他是個巫師。

　　給自己下了某種可惡的咒語。

　　胡亂想著，轉向放著咖啡壺的茶幾，躬身下去，意識到他應該在打量自己的背影，身體不免有些微微發熱，卻又忍不住配合地展現出可以讓男人心動的姿態。

　　倒滿了一杯咖啡，轉身過來，男人果然在打量她，笑容顯得很可惡。

　　卻絲毫反感不起來。

　　想把杯子遞過去，男人卻連手都不愿意抬，于是又主動躬下身軀，還差一點，干脆屈腿跪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

　　不管了。

　　男人這才很勉強似的接過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后重新把端著咖啡杯的手臂搭在她面前的沙發扶手上，還在打量她。

　　主動伸手過去，兩只小手捧住男人握著咖啡杯的大手，目光和他對視，腦袋嗡嗡的，卻還是想起一件事，知道他可能有著某種強迫癥，聲若蚊蠅道：“我，曲絲她們上次，我，也做了檢查。”

　　男人松開咖啡杯，她連忙捧住，然后感覺那只大手探過來，扼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窒息感傳來。

　　莫名地對這種感覺很癡迷。

　　就這樣。

　　立刻死掉也好。

　　希望他能把自己埋在后院的草坪下面，這樣就能一直守著他。

　　或許還可以半夜跑出來嚇嚇他。

　　不過，他肯定一點不怕，然后再扼死她一次。

　　直到八點多鐘，天色早已暗下，格蕾絲堅持離開了格林尼治返回曼哈頓。

　　沒有接受小男人的挽留在這里夜宿，連晚餐都沒有一起吃。

　　理由是要回家陪孩子們。

　　其實，留下也沒什么。只是，她不想讓丈夫知道她和他發生了某些事情，更不想讓丈夫因為這件事纏上他。

　　現在回去雖然也有些晚，但她這段時間經常如此，意外晉升后的丈夫也一樣。

　　女人匆匆離開，西蒙只得一個人吃晚餐，還要頂著a女郎的幽怨小表情。

　　晚餐之后，正打算看一會兒電視就睡下，明天一大早還要返回洛杉磯，尼爾·班尼特突然從附樓來到主別墅，說起剛剛收到的一個消息。

　　消息來自守護在格林尼治市區索菲亞一家周圍的暗衛。

　　最近幾年，不只是自己，西蒙同樣很重視身邊人的安全，索菲亞一家自然也在守護范圍內。除了明面上的保鏢，維斯特洛家族暗中的監控情報團隊也負責相應的安保任務，長居格林尼治的索菲亞父母和兩個孩子身邊長期有著一組暗衛負責守護。

　　因為是保護不是監視，這件事索菲亞當然也知情。

　　其實那組人選就是女人親自從她在歐洲招募的情報人員中挑選出來的。

　　就在剛剛。

　　突然發生的事情，直接觸動了西蒙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