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震撼
圣莫妮卡。
丹妮莉絲娛樂總部的一間放映室內，當銀幕上又一段《蝙蝠俠》樣片播放結束，助理上前低聲提醒，特里·塞梅爾才意識到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
回味著此前三個多小時的觀影經歷，塞梅爾心中充滿了一股強烈的震撼。
今天是5月5日，周五。
西蒙2月份的那次意外昏迷，塞梅爾作為華納的代表飛去澳洲探望，當時情況特殊，他沒能抽時間觀看《蝙蝠俠》的鏡頭，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樣片。
《蝙蝠俠》的后期剪輯等工作與拍攝同步，西蒙返回洛杉磯后只花費了一個星期，就大致完成了影片的第一版六個半小時粗剪樣片。
特里·塞梅爾下午趕來，原本只打算花費一個小時大致瀏覽一下樣片效果，結果卻在這間放映室內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就連最初陪他一起觀看樣片的西蒙何時離開都毫無所覺。
雖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特里·塞梅爾依舊有一種將剩余三個小時樣片全部看完的沖動。
電影竟然還可以這么拍？！
這是塞梅爾觀看樣片過程中無數次重復的一個念頭。
《蝙蝠俠》籌備階段，聽聞西蒙將盡可能采用實景拍攝，塞梅爾就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實景拍攝確實可以增加觀眾的代入感，但同時也很容易讓整部電影流于平庸。因為從本質上，《蝙蝠俠》應該是一部科幻電影，而且是軟科幻，這種類型影片追求的應該是一種超現實之感。
過于貼近現實，創作者又沒能在影片中填充足夠豐富刺激的超級英雄元素，結果會很容易讓觀眾產生一種‘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超級英雄世界’的心理落差。
一旦如此，影片注定失敗。
因此，這些年華納很多次無果而終的籌備中，有意接手《蝙蝠俠》項目的導演基本上都傾向于搭景拍攝，在攝影棚內創造出一座哥譚市。
現在，特里·塞梅爾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擔憂。
只是大部分樣片鏡頭中還沒有經過精心調色就已經顯現出不亞于當初《羅拉快跑》的驚艷鏡頭水準，就讓特里·塞梅爾確認了這一點。西蒙的那部《羅拉快跑》已經成為很多電影學院的教學樣片，但在塞梅爾看來，《蝙蝠俠》樣片中的很多鏡頭水準甚至還要超過《羅拉快跑》。
西蒙通過對燈光、色彩、構圖等元素的精湛運用，將一個個取材于現實城市街景的鏡頭拍攝的如同一幅幅最頂級畫家精心繪制的油畫，一些畫面甚至足以打印出來掛在墻上當做藝術品。
而且，整體偏向冷峻的濃郁暗色調風格，也足以在視覺上給觀眾一種超現實主義的心理暗示，讓人產生一種這既是自己所處城市但同時又是漫畫中哥譚市的感覺。
當然，如果只是鏡頭風格上的驚艷，并不足以讓塞梅爾感到震撼。
那個年輕人對電影技術細節上的掌控雖然達到奧斯卡級別，但其他電影想要模仿，只要肯花錢組建一個大師級的幕后團隊，并不是不可能。
真正讓塞梅爾感到震撼的還是內容，特別是樣片中的動作場景。
好萊塢傳統的動作電影，比較高端的要數當年布魯斯·李的功夫，尚格·云頓等功底深厚的動作明星在銀幕上的表現也算可圈可點，但大部分都還是你來我往缺乏美感的普通拳腳。
因為缺少亮點，這些年好萊塢最流行的反而是史泰龍等人的槍戰動作片，裸著上身的肌肉男扛著機關槍無視敵人的槍林彈雨一路摧枯拉朽。
特里·塞梅爾其實也看過一些東方的功夫電影，但他同樣覺得那些影片的動作設計過于復雜，缺少實用性。
西蒙這部《蝙蝠俠》中的動作場景，讓塞梅爾強烈地感覺到，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好萊塢動作電影的未來。
搏擊，沒有老套的街頭醉漢打架，蝙蝠俠拳拳到肉卻又絕不簡單的剛猛力量感讓人熱血沸騰，貓女的輕盈凌厲和對女體優勢的極致展現同樣讓人血脈噴張。
追車，沒有毫無緣由的撞擊爆炸，但迎著大銀幕轟然破碎翻滾而來的車輛比直接炸掉一堆汽車還要震撼人心。
槍戰，沒有冒著彈雨的無腦猛沖，死亡射手與蝙蝠俠的驚險對決，慢鏡頭中，那顆cg合成子彈呼嘯而來的壓迫感讓塞梅爾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原來一顆子彈在某一刻也可以成為鏡頭的主角。
這些主流的動作場景之外，蝙蝠俠的翼裝飛行、蝙蝠鏢等道具的運用、貓女利用體操技能在城市屋頂間的飛躍等等細節，在塞梅爾看來都足以成為未來好萊塢商業電影的教科書。
特里·塞梅爾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影片的最終成片，西蒙在這些細節上已經做到了完美，作為好萊塢最出色的編劇，塞梅爾不認為成片后的電影劇情會比這些細節遜色。
甚至，塞梅爾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種感覺，這部充滿了開創性的超級英雄電影，同樣將取得一個開創性的票房數字。
然而，這種感覺并不算好。
想起dc已經將蝙蝠俠和神奇女俠的版權都賣給了丹妮莉絲娛樂，當初超人版權的轉讓華納也沒有提出異議，塞梅爾就生出一股強烈的悔意。他現在非常堅定地認為，華納在這三位超級英雄版權上面肯定犯了一連串無法挽回的錯誤。
畢竟，那些授權合約上雖然都有著時間限制，但實際上，如果涉及利益太大，版權持有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手的。
就像當初的《超人》版權，雖然《超人4》票房失敗，但據塞梅爾所知，西蒙從薩爾金德家族手中買回只剩下5年期限的《超人》版權，依舊花費了600萬美元巨資。
而且，雖然當初dc與英國制片人亞歷山大·薩爾金德簽署的合約將會在1992年到期。但根據協議中的自動續約條款，只要《超人》版權沒有長期擱置，1992年之后，如果薩爾金德還有意制作續集，授權期限將自動延長。
現在，這些條款的權力已經掌握在丹妮莉 絲娛樂手中。
顯而易見，只要丹妮莉絲娛樂不主動放手，華納無論如何都拿不回《超人》的版權，《蝙蝠俠》和《神奇女俠》的版權也同樣如此。
失策啊。
繼續在放映室內呆坐了幾分鐘，塞梅爾站起身走向門口，一邊問身旁的助理道：“西蒙還在公司嗎？”
助理跟著塞梅爾向外走，答道：“維斯特洛先生三點鐘離開公司去《風月俏佳人》電影劇組了。”
特里·塞梅爾有些疑惑：“《風月俏佳人》？”
助理解釋道：“丹妮莉絲娛樂這周剛剛開拍的一個項目，一部愛情片。前段時間影片的男主角競爭非常激烈，哈里森·福特、理查·基爾、亞力克·鮑德溫、丹尼爾·戴·劉易斯等男星都嘗試過爭取這部劇本，角色最終卻落在了一個二線英國男星身上，據說是維斯特洛親自決定，名叫皮爾斯·布魯斯南。女主角是《鋼木蘭花》中的茱莉亞·羅伯茨，這個好像是很早就內定的。”
作為史蒂夫·羅斯的左膀右臂，特里·塞梅爾最近幾個月一直忙于參與時代公司與華納兄弟的合并談判，倒是忽略了好萊塢這邊的很多消息。
回憶一番，沒能找出皮爾斯·布魯斯南的資料，塞梅爾吩咐助理整理一份對方的簡歷給自己，心中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哈里森·福特都開始爭取丹妮莉絲娛樂的項目了，而且還沒能談攏。
仔細想想卻又釋然。
起始于七十年代末的《星球大戰》和《奪寶奇兵》兩大系列讓哈里森·福特持續保持著好萊塢少有的幾個超一線男星地位。
不過，月底《奪寶奇兵3》的上映也意味著哈里森·福特依仗的兩大王牌都將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福特這些年在《星球大戰》和《奪寶奇兵》之外的影片票房都不算出色，想要在兩大系列休眠后繼續保持自己的咖位，必定要主動追尋一些容易大賣的項目。
特里·塞梅爾帶著助理離開放映室，西蒙并沒有再從《風月俏佳人》劇組回來，只是讓工作人員轉交了一份今晚雞尾酒會的邀請函。
回到洛杉磯，西蒙只是短暫修整了一個周末，就重新到投入工作當中。
首先要處理的是《保鏢》和《靈異第六感》。
兩部影片的后期都已經基本完成，西蒙在墨爾本時也沒有完全放手對這兩個項目的關注，最終成片效果都達到了他的預期。這一周時間，西蒙親自對兩部影片的一些細節進行了調整，下周就將正式送交mpaa進行評級。
凱文·科斯特納和惠特尼·休斯頓主演的《保鏢》第一款電視預告片已經正式播出，檔期是6月2日，開畫銀幕數為2021塊。
計劃在6月30日上映的《靈異第六感》，雖然同樣早已開始投放宣傳物料，但最后階段的宣發策略卻還沒有敲定。
西蒙在影片制作階段要求對《靈異第六感》的劇情進行嚴格保密。
到現在為止，除了劇組的幾位核心主創，很多配角甚至都不知道《靈異第六感》的完整劇情。不過，《靈異第六感》成片后，艾米和雷姆等高層普遍覺得，除了最后的劇情反轉，影片整體顯得非常普通，基本上沒有什么亮點。
如果不是這部電影的編劇署名為西蒙本人，還有著羅伯特·德尼羅參演，公司也沒有其他選擇，艾米甚至會向西蒙提議調整《靈異第六感》的檔期。
約翰·休斯那部《巴克叔叔》據艾米所說樣片效果倒是不錯，只是影片要在6月中旬才能完成后期，公司不得不因此將檔期安排在8月11日這樣的暑期檔末尾。
此外，約翰·休斯今年的第二部電影《瘋狂圣誕假期》也已經處在拍攝階段，這部電影在《巴克叔叔》殺青后開拍，投資方為華納兄弟，計劃將在圣誕檔上映。
西蒙當初與約翰·休斯合作《巴克叔叔》的目的是為了《小鬼當家》，為此還保留了一份休斯劇本的優先選擇權協議。
《瘋狂圣誕假期》劇本首先送到了丹妮莉絲娛樂這邊，西蒙自然選擇放棄。
然而，《巴克叔叔》的后期都已經過半，約翰·休斯在原時空中受到《巴克叔叔》啟發產生的《小鬼當家》劇本卻連影子都還沒有，麥考利·卡爾金也沒有出現在《巴克叔叔》當中。
西蒙計劃等到年底，如果約翰·休斯依舊沒有拿出《小鬼當家》的劇本，他就只好親自‘勉為其難’了。
下午在公司總部陪塞梅爾看了一會兒樣片，西蒙就趕去《風月俏佳人》劇組探班，一直待到下班才離開。
除了男主角沒有再啟用理查·基爾，《風月俏佳人》基本上是原班人馬。
放棄理查·基爾的理由和西蒙此前在《本能》中完全不考慮莎朗·斯通類似。至于皮爾斯·布魯斯南，雖然原時空中他給觀眾留下的最深印象還是詹姆斯·邦德，但布魯斯南高大英俊的外貌和英倫紳士風范完全契合愛德華·劉易斯這個風度翩翩的華爾街富商角色。
晚上的雞尾酒會在帕利塞德的那處豪宅內舉行。
離開北美幾個月時間，重新和大家聯絡一下感情是必須的。
這種事情本來應該是珍妮特負責籌備，珍妮特人在澳洲，西蒙想要交給凱瑟琳。
然而，凱瑟琳最近幾個月幫西蒙看顧杜梅岬莊園的建造，西蒙昏倒那次她又第一時間飛去墨爾本，再加上以往的種種，這種公開的親近甚至連八卦小報都懶得再調侃了，臉皮很薄的凱瑟琳卻始終掩耳盜鈴。
西蒙回到洛杉磯，原本借宿在珍妮特位于杜梅岬東側別墅的凱瑟琳就以籌備自己下一部電影為由飛去了紐約，這次明顯也不打算再和丹妮莉絲娛樂合作，一副劃清界限的模樣。
最后，酒會的籌備交到了珍妮弗身上。
女助理臉皮同樣不厚，一本正經地將這件事當成了公務，連客人名單都是和艾米的助理凡妮莎一起擬定。于是原定的小規模雞尾酒會就徹底變成了熱鬧的商務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