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仿佛見了鬼般,怔怔地望著元宸,“殿…殿下,”
她知道密道,上一世,元宸告訴她的!
元宸說,極少有人知道那條密道,
連他的親娘,貴妃娘娘都不知!
太子分明是有所指,…
極少有人知道,而,她卻是知道。
她,便是那極少之人?
太子怎會知道上一世的事?
難道,太子也重生了么?
“難道…你…你,…”玉蕤張張嘴,想說,卻說不出。
如驚雷滾滾,玉蕤被自己的推測嚇到了。
太子上一世謝世了,這一世,也重生了?
上一世,太子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替身?
他秘而不宣,就是利用她實行計謀?
這一世,他既知斐景升的陰謀,為何不早說早行動?
她瞪著他,直將眼珠瞪得溜圓,…
“你…是明白了嗎?”元宸微微一笑,“你心里在生氣,為何我不早說?早點懲處朝堂上的害群之馬?”
“嗯,”玉蕤深吸一口氣,忍住脫口而出的話。
“我…過來有些晚…毓國公故去,樓家軍選將時,才環轉醒來,”元宸自嘲地笑著,“驚訝地發現,玉皎依然還活著,是玉皎孿生姐妹,成為皇商,助樓國公制定御敵方案,實在是了不得!”
那段時間,太子突然對兵部多有關注,也怕樓家軍會重蹈覆轍,太子很積極地發現并找出了兵部隱瞞的戰報。
“難怪,殿下會突然盯緊戰事,”玉蕤默一默,“殿下早覺察出玉皎是替身,卻不言明,關鍵時刻告訴我密道,是于心不忍吧。”
唉,當時是沒將他的話當回事。不過,太子既是逃離了,為何還是喪命了呢?
“齊王元藺早已派人在慶陽埋伏著,”元宸沉默良久,喟然嘆息道,“那幾年,我真小瞧了他們,…收買江湖敗類,勾結北燕,私自擴軍,已經沒辦法輕易撲滅了!”
“他們?”
玉蕤想起寧馳的話,“齊王,還有斐尚書么?”
“是,”
元宸點點頭,“齊王覬覦儲君位久,他若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儲君之位,我可以讓給他。他如今雙手沾滿忠臣良將的鮮血,我又豈能姑息之?”
“殿下,…”你既無兵又無權,該如何與齊王對抗?
這話,她沒好意思說。
這,也太傷人了吧。
畢竟,他即便不是太子,不是國之儲君,也是玉皎的夫君。
這便是樓家的家事,他是樓家自己人,不能這樣惡意懟他。
玉蕤喉嚨咕嚕一聲響,硬是將唾沫咽了下了去。
元宸望她一眼,憋不住還是問,“寧馳,…他傷勢如何?”
為了救寧馳,她不顧一切地沖下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元宸斷不會將她與寧馳牽扯在一處。
“他?…”玉蕤想起那傻子的行為,頗為懊惱,“放心,大夫說,死不了!”
“哦,”
元宸微微一笑,“原先寄希望于他,手握十萬禁軍的他,完全可以收伏那些散兵游勇的,不想,在陣前面對斐景升時,他還是心軟,…他那顆心,不夠硬。不夠冷,對他沒好處!”
“殿下,這是怪他嗎?”
玉蕤雙目凝起霧氣,想那個傻子胸前噴出的血,她莫名有些心疼他。“畢竟,他是在斐家長大的,對斐景升不可能太絕,…斐景升那一劍,也斷了他們父子情了!寧馳,他過了這一關,將所向無敵!”
“郡主心疼他?”
“嗤!”玉蕤撇撇嘴,“本郡主心疼他?我說他傻,這是個極好幫殿下的機會,卻被他弄糊了!”
“郡主這樣認為?”元宸凝神笑答,“他手握十萬禁軍,也不可能對抗斐景升的,…我們原來沒想到斐景升會來,不過,是希望父皇看清一些人。那些人為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讓皇上看清什么?”玉蕤瞥他一眼,突然想知道,不知宮里現在怎樣了。
金鑾殿,大臣們向皇帝陳述元宸的罪行,洋洋灑灑說得天花亂墜,…太子元宸如何暴虐,光天化日之下射殺無辜百姓,…從元宸私通敵國開始,樁樁件件無一可赦免。
“爾等說什么?太子暴虐,…”
皇帝怒視肆無忌憚的臣子,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陛下,太子元宸不應詔,不思己過戴罪潛逃,”斐景升走上前,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請陛下撤其太子封號,…另外,皇上您年高,朝堂上風波又起,臣驚圣上身體不足,故,特請齊王元藺監國!”
“齊王元藺監國?”皇帝一聲怒吼,“這個朝堂上,有你說話的份嗎?”
“嘿嘿,…有沒有,實力作證!”斐景升一點也不掩飾,“元宸本來也是義正言辭的,還不是被我寶劍嚇跑了!”
“好你個斐尚書,你是戶部尚書,卻拿著刀劍去質問太子?”明德帝恨恨地一拂袖,大聲嚷道,“禁軍是護衛皇城,掌控京城防衛的,禁軍統領何在?”
“禁軍統領?”斐景升嗤笑道,“那逆子與太子是一丘之貉,頑固不化追隨太子,被臣一劍刺在胸膛跌落馬下,…嘿嘿,不知他現在有沒有命呢?”
“你…你敢對朕的大臣處極刑?”皇帝瞪著他,眼呲欲裂。
“微臣惶恐,逆子掌控禁軍,與太子串通蒙蔽圣聽,…臣,卻沒有阻止,”斐景升一副大公無私的神態,“為了大雍江山永固,臣心再痛,也必撲殺之。”
“虎毒不食子!”皇帝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你,也下得了手?”
“皇子犯錯還得追責呢,何況他區區一名武將!”斐景升皺皺眉頭,一絲悲愴浮上臉來,“為了大雍千秋萬代的基業,臣不得不手刃逆子!陛下,臣推舉齊王元藺兼國,齊王一心為大雍,定是會為陛下分憂解難的!”
“哼,…你倒會替打算!”皇帝冷笑兩聲。
說得大義凜然,有多大公無私似的!
白的,被他說成黑的,黑的,硬是讓他洗白了!
禁軍統領被斐景升斬殺馬下,不知是死是活,那元宸可有人保護?
皇帝憂心著元宸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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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變天了啊?皇帝不信,被事實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