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上陽城。
南宮世家在這豫州的最大一座別院中,今冬的第一場小雪正紛紛揚揚灑落,這別院的主人南宮同正在這雪中舞劍。
和往i不一樣,今天南宮同起得很早。他早在天亮之前就先在四個貼身丫鬟的伺候下簡單洗漱了,騎著那匹前幾天剛花十萬兩銀子買來的烏云蓋雪圍著上陽城外疾馳了一個時辰,然后回來趁著那股熱血之氣再打上了一套南宮家的‘上窮碧落七十二手’,最后才是這集中了全副jing神jing力的靈閃九變。
細小的雪花裹在北風中亂舞,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南宮同身邊一丈之內,只能看到一道道的寒光在空中一閃即沒,南宮同的身形也如同這劍光一樣在這方圓一丈間閃爍不定,瞻之在前忽耶在后,好似數個幻影不停地相互替換閃現。
驟地一聲清喝,南宮同的數個身影忽然同時朝中間一閃化作一個,九道凌厲的劍氣相互纏繞激蕩著朝外勃發,數丈外的兩個木制人偶頓時被絞成了漫天亂飛的碎片。
南宮同站定,收劍,已是滿頭的大汗,絲絲白氣正從衣服中頭臉上不斷蒸騰而出,俊逸的臉上抿出一絲微笑。終于能將這招‘九靈崩’用出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很好,今早這一番熱身確實沒有白費。
但是這一早的騎馬,練拳,舞劍也并不是為了能用出這一招,這一招也不過是和那些熱身一樣。是培育自己的好心情的一個鋪墊罷了。
南宮同丟下劍轉回房中,這時候他那四個丫鬟已經早用一百五十里外運回來的寒山泉水燒好了一大桶洗澡水,里面加上了藥王谷的豫州總掌柜專門為他個人特別配制的藥材和香料。只是這桶洗澡水的花費就足夠普通百姓人家過上十年。但在南宮世家這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南宮家有錢,南宮家的人更懂得怎么樣用錢。說起享受和品味,江湖中從來都沒有人敢說能勝過南宮家的人。
在那幾乎可算是個小池塘的大浴桶中泡了小半個時辰,每個毛孔都舒張開到了極致,將所有的汗液和皮膚肌理中的廢物全部排出,微微有些勞累的肌肉也在兩個貼身丫鬟的細致按摩下恢復到了最佳狀態。南宮同這才起身。換上一套用最好的蜀繡裁剪成的青衫,吃上一盅廚房jing心調制的天參雪蛤燕窩粥,他便感覺到自我的氣色。心情,jing神都已經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對著鏡子端詳一番,果然只看見里面一位俊朗如玉。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唇紅齒白,jing神煥發,整個人散發出一陣美玉般的色澤和光輝,又有些遮掩不住的英氣在舉止間流連,每一分肌肉的線條,身體的輪廓都在彰顯這具身體中的活力。
果然,只有這樣的少年英雄,才能當得起即將崛起江湖。引領萬千目光和風云的‘正道盟’的領導人物。南宮同很得意地笑了。
今天乃是正道盟在豫州的分舵正式成立的i子,而且表妹也要來。所以南宮同才打足十二分的jing神和準備,打算一定要將這個好i子打扮整理得和他自己一樣風風光光,漂漂亮亮。
哎,不對,表妹說了如今正道盟才是剛剛開創之時,不宜太過張揚,也特別囑咐了今天一定要低調。也罷也罷,反正人也沒請多少,南宮家的事怎能和那些土財主一般弄得喧囂吵鬧生怕別人不知?不過只是請來了兩位真武宗長老,凈土禪院在這豫州的嵩山別院的主持青木禪師,還有神機堂豫州分舵的舵主肯定是要到的,加上豫州本地最大的門派的幾位掌門,也不過就只是這整個豫州白道的泰山北斗們聚在一起吃頓隨茶便飯,交流商討一下正道盟今后該在這豫州江湖上如何行俠仗義。
要不要讓州牧劉大人也來一趟呢?雖說到場的都是江湖門派,說的都是江湖中事,但江湖廟堂又豈能分得那么清楚?當年若不是真武,茅山,龍虎山等江湖門派出力,這豫州早在西狄蠻子的刀斧下化作廢墟一片,南面的京師也要跟著遭殃,吸取了這教訓,如今幾年來朝廷不是也對真武宗,龍虎山禮遇有加?京師三萬御林軍中的江湖子弟也不少了。何況這正道盟也是肯定要和官面上有所溝通的,有六扇門的關系辦事便要容易得多,只是不知道儒生出身的劉大人在一群江湖人中會不會覺得不自在 正在皺眉苦思間,下面的人忽然跑來報訊:何仙子已經來了。
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前門,正看到一襲紅衣的嬌艷身影從馬上一躍而下,南宮同連忙上前:“表妹,這一路上幸苦了!”
“哪里,表哥坐鎮這豫州幫我籌備才是辛苦了呢。”這人嫣然一笑,這明明才剛剛入冬,南宮同卻頓時覺得百花齊放,鳥語花香。這是個明艷大方得好似chun天里的陽光的女子,一襲大紅色的皮衣戎裝更烘托出她的英氣和熱情,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來去自信和氣場,心中稍有些晦澀之人看了便要忍不住暗自感覺低上一頭。
南宮同連忙回答:“姒兒表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幫表妹做事表哥心中只有高興,哪里還有半分的辛苦。何況這正道盟我們南宮家也要參與其中的,表妹無須客氣。”
對于這位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妹,南宮同是帶著三分仰慕,三分喜愛,四分佩服,在他心目中更像一位的能干的表姐。和一輩子籠罩在南宮家族光環中的自己,還有其他大多數兄弟姐妹不同,這位表妹出身并不比他們稍遜,甚至尤有過之——她的母親是南宮家昔年的第一美女,父親則是當今茅山掌門。但是這位表妹自小的刻苦與要強卻是他們遠遠無法相比,即便在茅山數百弟子中,她無論武功還是道法都是同輩里的佼佼者。而且從十五歲開始便獨自一人在這江湖中闖蕩,這三四年下來茅山何仙子的名號已經在中原三州響亮了起來,而她似乎覺得還不夠,這兩年又聯絡上了不少人,打算成立一個江湖白道上杰出年輕弟子的結社‘正道盟’,正是這中原江湖上冉冉升起的一顆璀璨新星。
“表妹,此番得了我七哥的便宜。今i邀請到了真武宗兩位長老前來,只可惜他們似乎暫時無意插足進來。嵩山別院的青木禪師雖還沒有開口,但以凈土禪院近年來的行事風頭。我看多半還是會答應會加入我們的”
“他們一定會答應的,不過不是現在罷了。”女子一邊隨著南宮同朝內堂走去,一邊很有自信地淡淡一笑。“真武宗行事向來謹慎穩重,我們如今才是剛剛起步。他自然要先持觀望。凈土禪院這些年來好生興旺。但對其他世家的態度一直有所顧忌,正找不到機會來和大家好好相處交流互通有無。這次對他們來說也是個機會,他們一定會答應加入的,最多只是現在還有些擔心怕我們不過是些世家子弟閑著無聊聚攏在一起胡鬧罷了。”
“這這些和尚當真好生無禮!”
“表哥你可別胡亂生氣,這也不過是我猜測的。”女子又是咯咯一笑,旋即面容一肅,眼中有光芒閃過。“說到底也還是要靠我們自己的實力。畢竟這正道盟純是我們這年輕一輩剛剛才發起的,別人有些疑慮也是正常。只要我們先做辦成幾件大事給江湖同道們看看,他們自然會明白了。”
“還是表妹看得清楚!那此番我們定要好好做上幾件大事。讓他們刮目相看!我待會便去請劉大人也過來赴宴,有了他的鼎力支持,我們”
“不行。”女子毫不遲疑地手一揮。“暫時莫要將官面上的人牽扯進來。”
“為何?”南宮同一愣。“這正道盟將來做事肯定要和官面上打交道,何況神機堂他們早就和影衛府有了協議,所以這才”
“所以江湖中人向來看不起神機堂。”女子冷冷道。“雖然朝廷對江湖勢力一直多有包容,但國家法度終究不能罔顧,江湖草莽中的好漢們畢竟xing子疏野慣了,對六扇門中的規矩很是反感。我們在這草創初期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江湖中打響名號,所以這官面上的關系暫時莫要公開出來。便是神機堂的那些人也要盡量少加來往,行事之間更盡量要少借用家中勢力,只能靠我們自己。”
“全靠我們自己那難道還要我們自己去和那些匪人妖魔打殺?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宮同聽得不知不覺中頭上有了些冷汗。他的劍法,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但真要他和其他江湖漢子一般嘶吼怪叫著浴血死斗還不如干脆一刀將他殺了痛快。
少女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是一笑:“表哥放心,總不會叫你親自去打打殺殺的就是了。”
南宮同慚然一笑,連忙說:“那近i江湖中的幾件大事表妹可清楚么?說不定便正是我們正道盟的機會。”
“哦?這些時i我都和李家大哥在揚州籌措,雖然聽說了些風聲,但詳情卻并不是很清楚,表哥可打聽明白了么?”
“我自然都打聽明白了。”南宮同頗有些得意地一笑。“我是求二叔直接向影衛和青雨樓索來的消息,便是影帥手中的消息都不過如此。”
“首先便是塞外天火山那里的事。數年前那朱雀靈火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之時,我們就已暗中接到影衛的消息,在青雨樓中懸賞出三十萬兩黃金的極有可能是雍州將軍府的人。也就只有那些利yu熏心的井底之蛙才會去妄想分一口羹,最后果不其然,那葉紅山直至靈火祭煉完結之時殺出,借助那滿場血光刀兵煞氣和朱雀靈火將手中那一柄血光天神戟祭煉完成。”
“此事既然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我們還能怎樣?”
“呵呵那葉紅山向來自持武力。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到了極點,此番卻用如此拐彎抹角的手段去祭煉手中兵器,難道表妹你還看不出端倪來么?”
“表哥你莫要賣關子。有什么消息便直說吧。”
“咳咳”南宮同臉紅了紅。“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便是二叔似乎也知曉得不是很明白,而且再三叮囑我莫要再多打聽,只說那葉紅山似乎近年間便要去做一樁大事,朝廷這些年縱容他也是和此事有關。而此事無論成敗,對那葉紅山的實力定有極大的折損,我們大可從中”
“行了。表哥,此事莫要再去關心了。那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女子擺了擺手。“我知道影衛暗中助我們成立這正道盟,便是有要整合中原三州的江湖之力以逐漸成為制衡雍州的力量之一的意思,但那至少也是需要十多年的慢慢積累籌劃。如今我們的力量太小。這等大事還輪不到我們去cāo心。你說的那事我不久前聽掌門隱約提過,那乃是震動天下大勢之事,其中的算計關節無數,連凈土禪院與龍虎山都只能如履薄冰。我們的力量在其中不過滄海一粟。先將眼前腳下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好才是正經。”
“嗯,表妹說的也是”南宮同臉又紅了紅。“不過聽說在那天火山下的一場亂斗中,昆侖派掌門之子何天少俠在其中大放異彩,不只法術jing深,擊殺無數西狄蠻子和妖蟲,更是正氣凜然,對那些敵我不分的冀州軍旅大加呵斥,最后剩下的那些江湖中人也極有可能是被昆侖派的人救走了。這樣俠義無雙的年輕俊彥正是我們正道盟所需要的。而且昆侖派上三院素來很少涉足江湖爭斗。因此名聲不顯,但畢竟是和五行宗一般的上古道門。底蘊肯定極厚,若能加入我們必定大有益處”
“話雖不錯但昆侖派和我們幾家都素無往來,那何天我們又不熟,昆侖山也遠在塞外之地,難道要千里迢迢地登門去邀人加入?豈不是顯得太刻意了些?”
“厄”南宮同額頭已經有些微微冒汗。“那青州洛水幫的消息表妹可聽說了么?那城中數十人都被那兇手剝皮虐殺致死,當真是殘忍到了極點,分明是邪道中人祭煉妖法之用。而滅殺數十名洛水幫召集的江湖好手,連凈土禪院的滅怒大師也不是對手,捉獲這等兇邪魔頭的功績鐵定能上今年的除妖滅魔令”
“表哥你可總說到個實在些的了。”隨南宮同一起走到了里屋,女子拿起早準備好的香茗輕啜一口,淡淡一笑。
“呵呵”南宮同心中終于松了一大口氣,好在這里屋的地下早埋上了銅管,通上了地火熱氣,他頭上的細汗也看不出來有多古怪。連忙拍拍手,讓外面早準備好的下人將今天早上才用快馬送來的南方鮮果端上來。
不過馬上女子的問話就又讓南宮同的汗水又開始有些不大控制得住了:“那表哥可打聽出了什么特別的消息么?那洛水幫雖發布了懸賞畫像,但畫得也并不怎么清楚,其他消息也都模模糊糊的,只是憑著那些便想要捉住人可有些難。”
“這個偏偏這事卻打聽不出來什么連青雨樓和影衛那方面都沒有什么特別的消息。那洛水幫自己也說不出那兇手到底是用何種法術或者武功將一眾高手擊殺,兇手的面目聽說也只是一個垂死之人口中說出來的,只知是個貌美的年輕女子。至于那和兇手勾結的野道士倒還好些,知道姓夏,二十歲左右,中等身材,三流武功,二流符箓”
“姓夏?”女子的表情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正在這時候,外面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丫鬟小跑到門邊稟報:“外面有一對賣唱父女要求見何姒兒何仙子,說是仙子的舊識。那老漢說曾在揚州的時候請仙子喝過一碗酸梅醒酒湯,仙子一定還記得他。”
南宮家的下人也是多有見識,并不簡簡單單地以貌取人。行跡落拓潦倒的江湖異人并不少見,這南宮家別院就算是州牧大人,龍虎山張天師之輩到了也不能擅自硬闖。但任何人只要報上合適的理由,通報一聲是絕沒問題的。
只是座椅上的何姒兒聽了這句通報,本來就有些奇怪的表情變得更奇怪起來。
“表妹,還真是你熟人?怎的你才剛剛到就找到這里來了?可是有重要的急事么?”這表情自然落到了南宮同的眼中,轉而對那丫鬟說。“既然是我表妹的客人,那還不快將人請進來。再將我的云霧靈尖泡上兩杯。”
“呵呵,不用了。這人大概沒什么心思喝茶,別浪費表哥你那茶葉了。”何姒兒笑著擺了擺手。想了想,又說。“不知表哥可否借我處僻靜的廂房?這朋友大概有些隱秘之事要和我交代。”
南宮同連忙點頭:“表妹說哪里話。定是表妹結交的什么江湖奇人有絕密消息吧,我也不在這里妨礙表妹,暫且回避便是。”
沒多久,下人就領著那一對賣唱父女進來了。那父親模樣的老者看上去并無甚么出奇之處。手拿一把老舊的胡琴。身上衣衫單薄,在這初冬小雪中凍得瑟瑟發抖,直到走入這溫暖如chun的室內來才松了一口氣。旁邊作村姑打扮的似乎就是他女兒,卻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
下人退去之后,何姒兒盯著那老者冷哼一聲說:“你倒是好膽,我不去尋你,你居然敢來尋我?難道你不知道本姑娘嫉惡如仇,以鏟除天下間一切邪魔外道為己任么?你就不怕本姑娘將你就地拿下?”
“姑娘在說什么?請恕老朽昏庸。聽不大明白啊。”那老者聽了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老朽與女兒浪跡天涯,相依為命。只因身負一樁蓋世奇冤,久聞茅山派何仙子乃是俠肝義膽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這才和女兒一同前來求助”
“行了。這里又無旁人,還做戲給誰看?”何姒兒皺了皺眉。“快說,青州洛水幫那事是不是真是你所為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你又為何跑來找我?”
那老者卻還是一臉的迷糊相,嘶啞著聲音說:“姑娘的話請恕老朽真是聽不明白啊老朽和女兒流落江湖,乃是因為村中惡霸曾老虎想要強納小女為妾”
“你夠了沒?”何姒兒猛地怒喝一聲一拍案桌站了起來。
格拉一聲,那上好梨花木的案桌在掌力之下四分五裂。而那老者也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對著何姒兒連連磕頭:“請仙子息怒,請仙子息怒啊,老朽真的無半句虛言,句句屬實。”
這下卻輪到何姒兒完全愣住了,看著地上求饒的老者一臉茫然,不知所措。那村姑打扮的少女也好像被嚇住了似的,愣愣地看著何姒兒。
半晌之后,何姒兒才用很古怪的語氣問那老者:“你你真的不是那姓夏的?”
“老朽姓符,不是姓夏啊。”地上的老者早已被嚇得滿頭大汗。
“那那你怎的說,在揚州的時候請我喝過什么酸梅醒酒湯?”
“那那是因為有人叫我這樣說的”
正在這時,外面又有下人過來稟報:“何仙子,門外有一名自稱姓夏的年輕道士要求見。說是何仙子的舊識。”
“叫他給我滾叫他給我進來”何姒兒捂住額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一會,那個叫她捂頭的人就進來了,二十歲上下,笑嘻嘻的模樣透著股老江湖的油滑之氣。這次終于是和她預想中和記憶中的一樣的那人了,正是她之前認識的,青州洛水幫所懸賞的那個姓夏的野道士。她忍不住怒聲喝問:“姓夏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夏先沒回答,卻是立刻去扶起了地上的老者:“符老爹,你怎么跪在地上了?我不是和你說過這位何仙子乃是俠肝義膽菩薩心腸的大好人么?你不用跪求她她也必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這是怎么回事?你他”何姒兒指著小夏,又看著地上的老者,只感覺腦袋里一團亂麻。
“哦,這位是我在這上陽城外認識的符老丈。他受同鄉的惡霸逼迫,帶著女兒流落街頭,我便順道帶著他來見你。剛才我有事遲來耽擱了一下,便讓他們先一步來這里了。我怕他們進不來,便讓他那樣說的。”
“好吧。是我自己想多了,我還以為是你裝扮成這樣”何姒兒搖搖頭,連忙走過去對那老者作揖賠禮。“老丈,小女子剛才有所誤會,驚嚇到了老丈實在是不好意思。老丈有什么冤屈之處大可與我細細分說”她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女子。“那這位便是老丈的女兒了?”
“不是,這位是我朋友,也是凈土禪院十方大師的知交好友,同為佛門傳人的明月姑娘。之前我便是先安排符老丈的女兒去客棧先住下,讓明月姑娘陪同符老丈先來。大概是門口的下人誤會了吧。”
“哦,原來是十方大師的好友,真是失敬失敬”何姒兒臉有驚喜之色地對著明月一抱拳。“那我暫且先安排符老丈去歇息一下,請明月姑娘你們兩位在此稍微歇息歇息。”
等到何姒兒親自帶著老者離開,這屋中只剩下小夏明月兩人的時候,明月忽然對著小夏一笑:“夏道士,你讓我和符老爹一起先來,還要讓我看看她有沒有殺氣惡意之后才給你暗中發訊號,是不是怕她把你抓起來?”
“明月姑娘,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其實你不用怕的。這個何仙子雖然有些笨,但卻不是壞人呢。”
小夏長長嘆了口氣,說:“明月姑娘你是不知道,有時候那些不大聰明的好人比壞人都還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