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霧蒙蒙的,木屋四周都是樹林,林間漂浮著一層淡薄霧氣。
男生攜裹著滿身霧氣,站在木屋外,微勾的唇角,莫名帶著一點邪氣。
他看見靈瓊,立即將嘴角的弧度揚了揚,瞬間就變得溫潤起來。
靈瓊:“…”這是搞變臉藝術的嗎?
景忱年語氣自然:“桑小姐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靈瓊視線飄向他身后,幽幽問:“這么早,你去哪兒了?”
景忱年:“睡不著,本來想出去看看,發現霧太大,就回來了。”
靈瓊挑眉:“是嗎?”
景忱年:“不然桑小姐覺得我要去哪兒?”
靈瓊聳肩,“你去哪兒了我不知道。”她話語微微一頓,往前一步,抬手把景忱年衣襟上那一點血跡藏到外面褂子里,湊到他耳邊,“但是我知道,你不好好藏下小尾巴,就會被人發現哦。”
景忱年站著沒動,星眸微微瞇了下,有危險的光一閃而過。
靈瓊覺得四周的霧氣涌動得有些詭異,她退開一步,歪頭看景忱年:“我又不會告發你,不用這么緊張吧?”
景忱年抬手整理下衣服,不緊不慢地問:“桑小姐要告發我什么?”
靈瓊:“…”
服氣。
崽子這心理素質絕了!
靈瓊扯下嘴角,話題拐了一百八十度,“我有點餓,你給我弄點吃的唄。”
景忱年:“桑小姐,我不是你的傭人吧?”
靈瓊很不講規矩,拉著他袖子晃一下,軟聲軟氣地撒嬌:“求求你啦,我好餓呀。”
景忱年:“…”對著他一個陌生人這樣合適嗎?
景忱年不知道哪里弄來一些食物,靈瓊吃得差不多,木屋里其余人才陸續清醒過來。
就這么睡了一晚上,大部分人都覺得身體僵硬,腰酸背痛的。
“什么時候了?”
“外面怎么這么大的霧?”有人站在門口往外看,霧氣幾乎彌漫到門口,可見范圍不足一米。
“山上起霧正常吧?”也有人說。
“你們誰看見熊建了?”牛新找一圈沒看見熊建,出聲問大家。
眾人各自看看,搖頭:“沒看見。”
木屋就這么大,根本沒地方藏人,大家心底頓時涌上一絲緊張和不安。
昨晚章志才出了事,現在不會…
靈瓊扭頭去看景忱年,后者神色如常地回答牛新的詢問,沒有露出半點異常。
“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啊。”周芹指著靈瓊,“她應該知道。”
人在屋里坐,鍋從天上來。
靈瓊又看景忱年一眼,后者垂著眸看地面,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靈瓊:“…”崽子可以啊!
牛新已經走到靈瓊面前,審視幾眼,沉聲問:“你看見熊建了嗎?”
靈瓊優雅地翻個白眼,“我去哪兒看他?”
周芹在旁邊幫腔,“你應該是第一個起來的,就沒發現少人了?”
靈瓊乜她一眼,嗤笑,“怎么,我管你們住,還要管你們在不在?我是你們爸爸啊?”
周芹:“…”
靈瓊說得也沒錯。
但正常人如果發現人少了,在這種環境下,肯定會叫大家起來。
可她呢?
她什么時候醒的,他們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熊建什么時候不見的。
大家拿她沒辦法,總不能群毆她吧?
趙鹍:“那個管家和他家那個少爺也不在,是不是他們…”
牛新還挺講義氣,當即要出門,“我出去找找看。”
老師好心攔住他,“現在外面霧氣這么大,出去很危險,誰知道昨晚那些東西還在不在?”
牛新想到昨晚的遭遇,臉色微微一變,不敢再往外走。
濃霧兩個小時后散了一些,牛新等不下去,直接出門去尋熊建。
其余人有些猶豫,姜茶一言不發地拎著她的粉色書包第二個出去。
大家見人家一個小妹妹都出去了,也不好意思待著,紛紛出門去找人。
靈瓊為了表現自己‘合群’,慢悠悠地跟在景忱年后邊。
景忱年和趙鹍一起走的,兩人往昨晚搭帳篷的別墅那邊去,靈瓊不遠不近跟著,綴在他們后邊。
趙鹍有點奇怪:“她跟著我們做什么?”
景忱年回頭看一眼,很溫和地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問問她?”
趙鹍:“…”還是別了。
這小丫頭感覺有點邪門。
別墅已經變成廢墟,焦黑一片,被淡薄霧氣籠罩,像蹲在那里的漆黑野獸。
別墅前的空地上,帳篷亂七八糟倒一地,地面也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翻攪過。
“章志不見了…”趙鹍檢查了帳篷,沒看見章志的尸體。
景忱年:“可能被那些東西帶走了。”
“昨晚那些鬼手怎么回事?”趙鹍想不明白,“這個副本奇奇怪怪的。”
景忱年認同:“是有些奇怪。”
趙鹍和景忱年同時看向蹲在旁邊,用樹枝肆無忌憚翻著泥土的靈瓊。
靈瓊察覺到被人注視,抬起頭,小臉上都是無辜茫然,“看我干什么?你們收拾好了?”
趙鹍:“…”
景忱年:“…”
帳篷里有昨晚大家丟下的東西,趙鹍把東西翻出來裝好,景忱年看著在動,但實際全程劃水,根本沒做什么實際有用的事。
靈瓊翻了一陣,沒翻出什么來,放棄玩泥巴,溜達到景忱年身邊。
“要我幫忙嗎?”
景忱年禮貌拒絕,“不用臟了桑小姐的手。”
“也是。”靈瓊伸出手在他面前展示一下,“畢竟以后要給你用的。”
景忱年:“???”
靈瓊說完那話,又背著雙手溜達到趙鹍旁邊,問他要不要幫忙。
趙鹍驚悚地搖頭拒絕。
沒有用武之地,靈瓊嘆口氣,又蹲回去,繼續用樹枝翻泥土。
“啊——”
遠處密林里傳來一聲驚叫,分散開的眾人,立即朝著那個方向匯聚。
那個地方離別墅和木屋都不遠,是一株枯萎的大樹,大樹上掛著兩個人。
一個是昨晚在帳篷里無緣無故死掉的章志,還有一個是失蹤的熊建。
兩人都是頭朝下,腳用樹藤綁著,掛在樹上,搖搖晃晃,地面有凝固的暗紅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