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犯眾怒,成眾矢之的?
徐寅卻有些失落。
“搞什么?這群家伙一個個佩劍帶刀,人模狗樣,怎就沒一個經事的?知道什么叫做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嗎?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所以搞快點啊!拔劍啊!刺過來啊!我的任務之魂在鳴叫!”
見那群文人騷客最多也就是把手按在劍柄上,看著一個比一個生氣,卻愣是一個比一個隱忍。
徐寅都想要再過分一點,好引出個帶頭人了。
可恰在此時,前方舞臺上有帷幕輕動,忽有琴瑟絲竹之音從中傳出。
那音聲柔而細,雖無胡笳十八拍般震撼,也無高山流水般通透,卻自有一股獨特的韻味,能撫平心湖,卻又能使人心生靡靡。
那些怒氣滿腔之人,在聽得這音聲之后,竟都逐漸忘卻怒火,一個接一個轉頭望向舞臺。
“這首瑯嬛記,無論聽上幾次,都是如此令人心神往之。”
圓公子輕聲低喃,滿臉陶醉。
彼時還在吟詩作賦的文人騷客,也都紛紛停下,望向舞臺。
便是那群女子,也都不再言語。
整個世界,仿佛都因此而安靜下來,唯有那琴瑟絲竹之音在心湖蕩漾。
徐寅收起折扇,細細品味那細細肉肉的音聲,眉宇之間卻是越皺越多。
有一股臊味。
是同類的氣息!
同類?
徐寅忽然醒覺:“莫非是貍?”
在靈犀劍宗呆了半個月,徐寅多少學到了些修煉上的常識。
比如貍變這種技能,是屬于血脈專屬,若無一絲半點的貍妖血脈,理論上是絕對不可能學會的。
而與之類似的有狐變,是狐妖專屬。
狐貍狐貍,狐與貍雖非同類,但在妖族之中卻屬近親,兩者血脈幾乎可以等同,無論是血脈神通還是遺傳,都有很強的共同性。
徐寅依靠筆記紙學會了貍妖的種族技能,多少會有些血脈反饋,獲得一些貍妖特性。
比如他最近發現自己的夜間視力越來越好,嗅覺與聽覺都變得更加靈敏,流汗之后也不再有汗臭,反而有種特殊的靡香,很容易引來異性好感。
這顯然是源自于貍妖的體質和魅惑特性。
不過這些變化,都算不得太大,影響微乎其微,而且都是往好的方向在變化。
或許,筆記紙從根源上便有一種去蕪存菁的能力,也或許只是徐寅運氣好,并未踩雷…
徐寅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
所以他決定日后再使用筆記紙時,要更加小心一些。
而若確實只是運氣好,那便也有了第二種衍生的筆記紙用法——改變一個人的種族特性!
比如讓一個人長出貓的耳朵,狗的尾巴什么的,又或者讓人長出又粗又長的體毛…誒!想想都可怕!
總而言之,徐寅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一些貍的特性,他對“同類”的氣息,會異常敏感。
“不是貍,就是狐!”
想起之前遇到的第一個船家女所說的話,徐寅心思一動,莫非這艘“瑯嬛畫舫”,確實是那“野狐畫舫”?
他倒并未咋咋呼呼地去斬妖除魔,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最少,要先找出那氣息根源不是?
伴隨著琴瑟絲竹之音,舞臺上的黑色帷幕便徐徐拉開,露出月光下粼粼泛波的湖面,湖面上一輪月牙倒映,隨著湖水流動而碎碎合合。
而后一群穿著嫩綠紗裙的女子便是從兩側登臺,其中數人懷抱絲竹管弦,其余人便如蝴蝶般起舞弄影。
忽而空中傳來琴音,一位帶著面紗的女子盤坐琴前,如天仙化羽,徐徐落下。
那女子雖是以輕紗遮面,但那薄薄衣衫下的玲瓏浮透,隱露其外的細膩白嫩,無不令人垂涎…呸!是傾慕!
觀身邊士子,無一人能淡定從容。
此一現象實屬正常。
不是讀書人都是色胚。
而是來到這里的讀書人,都是讀書人中的色胚!
徐寅聳了聳鼻子,隨著臺上那群女子入場,同類的氣息便逐漸濃郁。
只是他的貍變還未真正入門,頂多能嗅出那一片都有臊味,而無法精確到個人。
以此類推,若對方修為勝過他太多,又或是有特殊的隱藏氣息之法,也很難嗅出。
尋常人聞不出狐貍的臊味,只會覺得那股香味異常迷人,甚至會引起生物的繁衍本能,被其深深吸引。
周圍那群文人騷客,便是最好的例子。
徐寅持扇輕敲,決定靜觀其變。
舞臺上,隨著伴舞的女子成為背景,當中的那位“花娘”也是徐徐停下。
“Duang!”
琴聲頓止。
那花娘醞釀片刻,卻是清聲唱起了曲。
不是那種帶了點顏色的葷曲,而是純粹的詩詞曲賦。
徐寅聽得一知半解,那些文人騷客卻都是聽得如癡如醉。
只是她的聲音,是當真好聽,有種密林中風吹葉落的空靈,竟是比之方才的琴音還要迷人。
說她風華絕代,或許有些過,但在才藝上確有其獨到之處。
就是不知那秀美皮囊下,究竟隱藏著怎樣一張面孔?
徐寅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心中有些好奇。
“觀察!”
眼中頓時有數據面板浮現,密密麻麻。
角色:花蓉月稱號:花娘境界:無法術:無 “沒有貍變?也沒有狐變?甚至沒有一絲修為?”
徐寅心中微愣,轉頭看向舞臺上其余女子的數據面板。
角色:XXX
稱號:XXX
境界:無法術:無 “沒有,全都沒有!竟然都是尋常女子!又或是她們沒有修為,所以沒能學會變化之術?”
徐寅將扇端抵在唇下,靜靜思索。
隨著花娘的出場表演進入尾聲。
文人騷客逐漸從陶醉中驚醒,便紛紛鼓起掌來。
當然他們還是會顧及一些文人的矜持,因此并未如那些瘋狂粉絲一般出聲吆喝。
之后,演唱會的主持人——老鴇,出場了!
小型的花船多是自家經營(詳情不表),大型的花船則更像是移動勾欄,絕大部分收入都是屬于老鴇的。
從斜側面走出的老鴇約莫三十來歲,長得一張桃花臉,紅唇皓齒,嫵媚多情。
但她一出場,徐寅便是嗅到了一股濃到發酵的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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