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毛氏冷眼看著手下們被王大王一把手槍壓制地寸步難行。她敲著二郎腿,心中卻是別有一番思量:
這王大王小子手上只是拿了兩把奇怪的銃,加上他吸取內力的邪功,就能夠將一群登堂入室的武人逼得無法近身。而這兩把銃本身,有沒有武功都能使用。
如果一個普通人,拿著一把暗器就能干掉十里挑一、天資聰穎、修煉多年的武人,那么在江湖上的小門派,甚至中等門派,還有存在的意義么?
那些大門派,又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她搜羅的那些當打手的組織,包括林家、墨家、東廠等等,還有多大用處?
爭奪武學人才、秘笈的意義,還有多大?
這些銃如果流入市場,又能帶來多少腥風血雨?
這些殺戮又能催生多少利益?
最關鍵的是,這種劇變,朝廷會怎么看、怎么辦?
不行!王毛氏本能的感覺到抵觸甚至恐慌:她不能容忍這種東西出現在一個自己無法完全掌握的組織手上!
她必須現在就殺了王大王!
王毛氏兩手一拍椅子,騰空而起,而她的椅子被反沖力炸得應聲粉碎。她伸出一雙鐵爪,直取王大王咽喉而來!
王大王見狀,趕忙掏出黑檀木,向著王毛氏連開四槍!
黑檀木的威力遠勝于白象牙,但是和左輪一樣只裝了六發子彈,剛才已經打掉了兩發,所以王大王準備不到緊急時可不用。但是王毛氏突然出手,這就是最緊急的時刻了!
卻沒想到,那王毛氏雙爪一揮,像捉蟲子一樣把四顆威力巨大的爆彈全部抓在了手中,然后用力一捏,“轟”的一聲在她手中炸開了!
硝煙散后,王毛氏拍打著雙手,獰笑道,“還好沒弄臟衣服,我特別喜歡這一件。”
王大王深吸一口氣:武林高手,恐怖如斯!
但是他嘴上沒服軟,依舊在嘲諷對方:“從你那件衣服能看出來,你的審美觀沒救了!”
“小子,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王毛氏再次提起鐵爪,向著王大王殺來。
“一般反派說‘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的時候,主角都是不會死的呦。”王大王笑著回答。
語音剛落,未央君從王大王身后飛出,抽出腰間兩把寶劍,和王毛氏的鐵爪架在一起!
“大王弟弟,我的內力已經調息完畢,謝謝你幫我爭取的時間!”
寶劍與鐵爪交錯之處,耀眼的火花四處飛濺!
“都特么的沒注意到你這小娘皮!”王毛氏察覺出對方功夫非常不俗,這才認真了起來。剛才見王大王護著背后兩名女子,一個穿著嫁衣的是南曉恬,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現在一試才察覺,這女子才是真正的棘手貨。
“報上名來!”王毛氏后撤五步,同未央君拉開距離。
“不仁教業蓮護法,未央君!”
“…呸!”王毛氏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這女人是未央君,她就早點出手,怎么會等到她內息調勻?果然還是著了王大王那小子的道!
未央君主動進攻,兩把寶劍隨她的紅紗四下翻飛,將王毛氏打得連連后退。
但那廂王毛氏爪法卻絲毫未亂,甚至笑出了聲:“公孫大娘的西河劍器舞?華而不實!”
說罷,她突然運上六成內力,一擊鐵爪帶著爆炸的聲音擊出,打在未央君的雙劍上,將未央君向后吹飛了出去!
“康姐!”王大王高呼一聲,非常擔心未央君的安危。當然他更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未央君和一顆定時炸彈沒太大區別。
“你先走,我來攔住她!”未央君也一樣沒有使出全力,雖然飛了出去,卻在半空中調整姿勢,踏墻發力,雙劍再次向著王毛氏殺了過去。
回頭一看,王大王已經快跑到門口了。畢竟這是一場非人類的妖孽之戰,像王大王這樣的弱雞完全不敢久留,被濺出來的火星子燙死了就太冤了。
王大王的打算是,只要自己跑掉了,那么以未央君的武藝,肯定也能脫身!
之前受到重創的南曉恬終于調勻了內息。她看了看眼前的一片狼藉場景,又看了看王大王腳底抹油的英姿,嘆了口氣,起身去找她爹爹林百游去了。
與此同時,蘇琴帶著人馬,已經殺到了林府前了。她本來準備好了有一場破門而入的戰斗,但是此刻,林府卻莫名其妙的一個守門人都沒有。
難道是空城計?蘇琴長了個心眼,給狗東子使了個眼色。狗東子心領神會,沿著林府外面的樹木爬了上去,舉目遠眺了一番,又側耳傾聽了一番,對蘇琴回復道:“琴琴姐,門口真的沒人,但是他們府內卻殺聲震天!”
蘇琴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八成是康秀榮姐姐和林府的人打起來了,我們快去幫忙!”
“未央君打起來,我們去了真的有用么?”狗東子想起之前未央君發飆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們的目的不是搞破壞,是救出大王!”孟溯提醒道,“我們只要救出大王,未央君自然有辦法抽身離去,當然也就不用使出十成心法,更不會狂性大發。”
“對!”蘇琴舉起燕衡槍,“我們這就去幫康秀榮姐姐!”
“全俠派的小友們要幫我的徒兒?”
驀然一聲傳來,但見一位枯瘦岣嶁的男子,手持一根長杖,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但奇怪的是,明明他右腿有傷殘,但是整個人卻不知何故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老頭你知道我們是誰?你說徒兒又是誰?”狗東子跳下樹來不解地問。
“小友有所不知啊,你們口中那個‘康秀榮’,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的名字。”
“老先生是不是搞錯了?”蘇琴感受到了對方的高人氣息,以恭敬的態度同男子對話,“我所說的‘康秀榮’,乃是武林中數得上號的絕世高手,而且是一名女子。”
“沒錯沒錯,跑不了了,”男人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顯得特別慈祥,“你們說的就是我徒兒,我就是來這里救她的。”
未央君是你徒弟?那你豈不是天上神仙?大家都覺得這人好像是在胡扯,難道是個碰瓷的?
“…在下斗膽,敢問老先生高姓大名?”孟溯不敢造次,拱手多問了一句。
“我啊,我乃不仁教重巒護法。至于我的名字,”男子捋著胡子笑道,“我名王守仁,號明陽,字伯安。你們可以叫我——伯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