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王接著講: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擔心被官府抓住的朋友們也可以放心,我們會幫你們學會輕功。
據我所知,地方上官府的差役也沒有幾個會武功的高手。只要你們保持平日里小心行事,保證你們不會被官府抓到。”
雖然豬哥首先答應了王大王的賊船邀約,局面算是穩定了,沒有其他乞丐嚷嚷著要走了。但是其他小乞丐的膽子并沒有他那么大。他們還有很多擔心和疑惑。
一個名字叫炮仗的小乞丐舉手提問,“那么,王大善人,你說的教我們輕功是怎么回事?學輕功要先學會內功,可是我們這些人都跟丐幫的一袋、二袋弟子接觸過,他們也試過我們的天賦。我們都沒那個才分,學不會內功啊。”
“那么,”王大王笑了,終于到了他裝逼的高光時刻了。“我需要某位高手貢獻一下自己的內力。”
沉默良久的孟溯看了看王大王,一旁放哨的云英也看了看王大王。然后這三個人一起看向狗東子。
“不是,誒,等等哥,你們都看我干啥?”狗東子一臉警惕。
“貢獻點內力過來。你的內力夠這二十幾個朋友學會基礎內功了。”王大王面無表情。
“別啊哥!你不知道內力被人吸干是什么感覺,”狗東子捂著自己的腰子,做出垂垂老矣狀,“仿佛身體被掏空。”
王大王頓時感到牙根一陣酸疼,你從哪里學來的這句話?
“所以我拒絕。”狗東子正色。
“一兩銀子。”
“…不行啊王哥,那可真不是人受的。”
“三兩銀子。”
“這個…”
“五兩銀子不能更多。”
“好咧哥你別把我當人。”
價錢談妥,王大王扔了一塊銀子給狗東子,然后示意那個叫炮仗的小伙子過來,拉起了狗東子和炮仗的手脖子。
那一瞬間,炮仗感受到了這輩子最神妙的感覺:一股暖流從手上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在體內來回游蕩,而且可以任自己驅使。
他震驚地瞪大雙眼,看著王大王,又看看有些脫力、頭上冒汗的狗東子,說,“這、這是什么邪惡的巫術?”
這幫熊孩子是真的不會說話。
王大王滿臉黑線地回答:
“這不是巫術。我能從一人身上抽取內力送給另一個人。”
不一會過去,狗東子癱坐在椅子上,用無比虛弱的聲音說:
“現、現在,大家都感受過內力了吧。你們不要讓、那個感覺跑掉,把、把我接下來講的這個歌,都背下來:
筷子短,扁擔長。
一張破布裹身上。
千古帝師孔圣人,
也要欠咱半筒糧。
山路短,直道長。
一根脊梁不能忘。
上頭頂著一口氣,
腳下踩著,
世間炎涼。
好了伙計們,這就是范丹老祖遠行所做歌的第一部分,是我們丐幫基本的內功口訣。
這里面說的‘筷子短’、‘扁擔長’指的是,筷子拿在身體前面是陽,扁擔掛在身體后面是陰。所以我們要從任脈少提一些內力,從督脈多提一些內力。
然后第二句說一張破布裹身上,說的就是要讓這些內力經行體表…”
狗東子正在給小乞丐們講解丐幫的丐幫的內功心法,而王大王則遠遠走到鹽船那邊避嫌。畢竟門派武功不能外傳,雖然丐幫管得沒那么嚴,但是江湖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狗東子算是個不錯的老師,深入淺出,把整個內功的運行方法用小乞丐們也能聽懂的大白話詳細講了一遍,又把丐幫的基本輕功奪路訣也講解了。
這些小乞丐也的確是比較機靈的一群孩子,他們已經開始盤腿打坐,手上比劃著修煉了。他們的內功學習速度的確喜人,不一會大部分人已經掌握了基本的吐納規律,可以自己凝聚內力了。
這樣,即便他們武學才華不高,無法達到武林高手的境界,目前學會的皮毛內功也已經足以讓他們一生受益了。
然后他們開始練習輕功。有狗東子這個輕功大師在身邊,很快就有幾個人掌握了輕功的運氣方法,開始健步如飛、爬上爬下。
“對,我們丐幫輕功奪路訣與其他門派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我們不只練腿,也練手,尤其要練平衡。
不對,豆芽你這個運氣方法不對,你要把陽氣送到曲澤和肩井這兩個穴道,才能提升手臂抓握的力道。
蘿卜頭,你不能那么心急!你要做到手、腳、眼、心一體相通,才能把飛檐的動作用好,需要再多加練習。現在強行爬墻只會把你臉碰扁。”
豬哥聽得津津有味。今天他算是大開眼界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能夠吸人內功輸送給另一個人的邪門功法,而內功給他帶來的感受又是如此神奇。但是最神奇的是什么?是輕功!
他按照狗東子傳授的法門運氣,頓時感到手腳充滿了力量,而身體卻變舒適,平時壓制著他的重量似乎被抽走了一大半。
他長吸一口氣——開始!
兩腿一蹬,身體如同箭頭一般沖了出去,耳畔風聲呼嘯,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覺得,此刻他似乎能…飛起來!
為什么不試試?
他突然聽到自己心底有一個聲音跟他說。
為什么不試試?
每個人年幼的時候都有夢想,都想飛上天,成為大人物,成為英雄…成為大俠。
可是他們長大之后,就放棄了,或者說忘記了這些夢想。
也許豬哥小時候也有過這種夢想?
因為那些生活的壓力,那些現實的困難,那些冰冷的墻壁,那些冷眼和嘲笑的包圍,如同拉住身體的重量一樣,人們最后承認了,人是不能飛的。
所以他們就不再嘗試了。
但是此刻,豬哥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每天為了下一頓飯絞盡腦汁的小乞丐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飛起來!
我要試試!
狗東子教的口訣還在耳邊,內力還在經脈中激蕩,稍縱即逝的熱情,必須抓住!
面前這棵大樹,高一丈半有余。以前只能仰視,但是今天,我要把它當作踏腳石!
縱身而起,猿臂長展。豬哥繞樹一圈緩解自己的沖力,然后手腳并用,如同靈蛇上棍,沿樹干快速爬高。
他的身影在大樹枝干間翻騰跳躍,而被他踩塔的樹枝稍稍變形,樹葉也僅僅發出輕微沙沙聲,如同從這里踏過的只是一只飛鳥。
鳥就應該飛上天!
踩著最高處的樹枝,豬哥將全身內力凝聚在腳尖,奮力一躍!
地上的人和物在快速變小,他現在應該有兩丈半…三丈,不對,起碼四丈高!
耳邊的風在呼嘯,并不寒冷,反而似乎在托起他的身體,就像被更溫柔但卻更無阻礙的水托起。
從來沒從這么高的地方看過景色啊,這就是那些坐在高高酒樓上的老爺們才能看到的景色么?
不賴嘛!
也許…豬哥徜徉在天空中,心底又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
雖然只是一種可能,但是也許很多事情,很多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其實我也能做成?
只要我敢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