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風未歇,大雨磅礴,伴著陣陣低沉的雷鳴,蒼茫天地,都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沒,沒有過去,更加看不見未來,這無垠黑暗,就像是一頭匍匐著的巨大兇獸,恐怖猙獰。
“哇.........哇..........”風雨飄搖的中心,一間房舍之內,突然之間,傳來了一聲嬰孩的哭聲,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這嬰孩的哭聲很是響亮,即便在這紛亂無比的風雨之中,也能清晰地傳出老遠。
守在被雷聲驚醒的嬰孩旁邊,小心翼翼的照看著搖籃之中的嬰孩,女子的臉頰之上,除了無盡的憐愛之外,更多的,卻是說不清的擔憂,臉色也似乎因此而變得有些憔悴,窗外風雨滂沱,卻洗不去她的寂寞與苦侯。
“岳兒,你說,你爹爹他什么時候會回來呢?”女子輕撫著嬰孩的臉頰,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過往,原本憔悴的臉上,漸漸地有了一絲絲的笑意,仿佛在冰天雪地之中,盛開的一朵嫣紅的梅花。
“蹭.........蹭..........”無邊的風雨之中,似有似無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飛速的向著房舍的所在飛奔而來,雖然,這腳步聲很是清微,而且,還夾雜在無邊的風雨之中,但卻也無法瞞過女子的耳目。
是什么人,竟然在大雨之中連夜前進?而且,還是在向著自己的居所而來的?難道是段家的人?還是他回來了?
想到這里,女子的臉上猛然露出了無限的驚喜之色!
“砰!”夜風呼嘯著,忽然之間,一股無形無質的大力已經沖斷了門閂,房門徑直向著兩邊大張開來。漆黑的夜色之中,風雨紛亂,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就這么赤條條的站在無邊風雨之中,隨風雨搖曳,詭異恐怖。
“山,是你回來了嗎?”女子驚喜無比的站起身子,向著門外望去,但是。等到她見到門外的那道身影的時候,卻不由得眉頭一皺,驚疑道:“你是什么人?”
“呵呵...........時隔數月不見,段小姐不認識我了嗎?”伴隨著一道略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那人一步一步的踏出了無邊風雨。踏出了漆黑夜幕,來到了門口之處,他的身影,被昏暗的燈光,拖帶著拉進了房舍之內。
那人雖然裹著一身的黑色衣袍,臉上也被一層黑紗遮籠著,但是。通過他的身形,女子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的身份,當下。她嬌眉一蹙,不由得為之一聲驚疑:“是你?你來做什么,是山叫你來的嗎?他人呢?為什么不回來?”
“不錯,是我家少爺叫我來的。”黑袍人口中一聲低沉的怪笑。聲音怪異之極,隱隱然之間。還透著一絲絲的兇煞之氣;“我家少爺讓我來告訴你一句話,他說,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什么?!”聞言,女子的身子不由得為之一顫,五五仿佛像是遭遇了雷霆之擊,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蒼白的臉上,滿是不肯相信的神色:“不!不!不可能的!山他答應過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在騙我,在騙我對不對?”
“嘿嘿...........騙你?我怎么敢騙你?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我們家少爺的女人,若是沒有他的命令,你以為我敢這么說嗎?”黑袍人口中一陣怪笑,旋即語氣一變,聲音一冷,口中寒聲道:“其實,我們家少爺不僅僅是讓我來告訴你,他以后不會在回來了,而且,還有一件事情要我來做?”
“什么事情?”此時此刻,女子心中早已經悲痛欲絕,聞言,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嘿嘿..........我家少爺讓我來,是為了讓我...........殺了你!”口中的話方一出口,黑袍人猛然他上前來,抬手一掌,劈空便即向著女子虛空擊來,這一掌來勢甚是兇猛,間隔丈許,便有一股掌風撲面而至。
女子也是天資驕縱的人物,她雖然為了產子而放棄了晉升抱丹境界的機會,但是她的修為之高,卻也是不可小覷的,對方這一掌來勢雖然迅猛,但是掌風及體,卻也給了女子反應的機會,連忙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砰!”女子身子一顫,腳下一個蹌踉,抵不住對方的大力,止不住的向后退去,撞在了背后的墻壁之上,那墻壁也吃不住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向后凹陷進去,一道道的裂縫,像是蜘蛛網般向著四周蔓延擴散開來。
“呃..........”身子一顫,嘴角,一縷血跡已經止不住的滑落下來,雖然已經極力的迎擊,閃避并卸去大部分的反震之力,但是,對方的掌風威力實在太過強橫,還是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嘿嘿...........段小姐,你的修為連抱丹境界都沒有達到,與我相比,未免差的有些太遠了,何必還要徒做掙扎,不如這樣,你放棄抵抗,我給你個痛快如何?”黑袍人并沒有急著追擊,而是帶著幾分笑意不屑道。
女子強自站定身子,像是秋風之中不斷搖曳的枯葉,身子,已經是遙遙欲追,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慘笑道:“如果我甘愿赴死,你能夠放過我的孩子嗎?”
“不、不、不..........”黑袍人緩緩的搖了搖頭,似是十分不耐的擺了擺手,口中嘿嘿一笑道:“段小姐,難不成,你以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你也未免有些太過天真了吧?”
女子聞言,蒼白無比的臉色之上,竟然莫名的布滿了猙獰之色:“這么說來,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過是嗎?”
“呵呵..........”黑袍人淡然一笑道:“段小姐果然是聰慧過人,不錯,我家少爺是有交代,無論大人小孩,今天全都難逃一死,這叫做斬草除根。”說話間,他大步上前,身上的氣勢越拔越高,徑直向著女子逼來。
“哈哈哈哈............”聞言,見狀,女子臉上的悲痛之色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猙獰,口中止不住的大笑起來,一時狀若瘋狂,像是全然瘋了一般,隱隱然之間,竟似有一絲絲的兇煞之氣,匯聚在他的身周。
“你敢動我的孩子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雙眼之中,兩道駭人的兇光爆射出來,女子口中一聲嘶吼,仿佛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抬手之間,自旁邊的墻壁之上抽出了一柄長劍,裹著丈許長一道凌厲劍光,徑直向著黑袍人斬去。
“雕蟲小技。”黑袍人口中一聲不屑的輕笑,抬手之間,屈指成抓,雖然后發,但卻先至,直奔著女子的身前的要穴拿來,速度之快,卻是驚人之極。他這一出手,可謂迅猛之極,勁力層層相疊,一則迫使對方收劍,二則可以在逼退對方的同時,重創對方,實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精妙招數。
但是,就在他使出這一招的下一秒,黑袍人的眼色卻是忍不住的變了,因為,他發現,對面的女子竟然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出手,絲毫也不考慮自身的安危,拼著受自己一招,也要劈自己一劍。
“瘋子!”黑袍人的心里,忍不住的為之一聲暗罵,若是擱在以前,這倒也沒有什么,可是,偏偏不巧的是,他現在有傷在身,修為遠遠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如果硬生生的挨了這一劍,只怕不死也得重傷。他千算萬算,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不要命的跟他硬拼,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黑袍人顯然并沒有想要和女子同歸于盡的打算,當下,他顧不得繼續進招,腳下一挪,整個人已經是鬼魅一般的向后退了一步,雖然放棄了進招,卻也完完全全的避開了女子的劍光。
“錚——”凌厲的劍芒斬在虛空之中,連空氣都生生劃破,生寒的劍光,在這一刻,竟似帶著一絲嗜血的味道。
“去死!”女子一劍劈空,臉上的猙獰神色卻是絲毫未變,抬手之間,緊跟著又是一劍劈出,瘋狂之中,卻又是一記以命搏命的攻擊。
雖然,此時此刻的她,看似已經瘋狂,但心里其實清楚地很,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修為與黑袍人差距很大,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絲毫取勝的機會,只有以命搏命,才有機會保住嬰孩的性命。
黑袍人對自己的性命,顯然很是看重,卻哪里肯與女子玩命的硬拼,當下接連后退,這狹窄的房屋,更是限制了他的發揮,一時之間,竟然給女子逼迫的絲毫沒有反手之力,這可讓他大大的為之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