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集:遺失的曾經

　　楊眉老祖，這位子太古洪荒至今，不知已經存在了多長歲月的前輩強者，受到他的影響，即便是強橫如段岳這般，早已經堪透了武道心境的破碎虛空至強者，也不由得為之風采俱奪，有種說不出的敬仰之感。

　　“自我記憶所存，歷經千百輪回，曾經見過無數的強者誕生，在不斷地輪回、隕滅、新生之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劍指蒼天，不破天道誓不還’！這個信念一直支柱著我輩修行之人自天地初開時候的太古洪荒一直走到現在，其中所走過的無盡歲月和滄桑又豈是他人所能明白.........”劍影乍收，那股恢弘的氣勢剎那消散于無形，在段岳眼中再度顯露出楊眉老祖那悵然的身影來。

　　此時此刻的楊眉老祖，似是在為段岳解答疑惑，但更像是已經沉浸在了古老的輪回記憶之中，盡管已經殘缺大半，但是，這樣一個老古董的記憶，還是讓段岳在只言片語之間，得到了許多他從未聽聞過的事情，這些，應當都是屬于神武大陸之上最為隱秘的秘聞，甚至有的，早已經遺失在了時間的洪流之中。

　　“雖然如今的天地，再非曾經的太古洪荒，但是做為這片天地中的一份子，不論是終于各大勢力還是外域的諸多武道強者，始終以守護著這片大地為己任——自太古洪荒以來，在這無盡的歲月中，你可知道外界諸天萬域，究竟曾有多少次試圖傾入、甚至試圖掌控這片天地，成為這片天地的主宰？”

　　聞言，段岳不由得為之微微一愕，有些震驚的向楊眉老祖望去，從他的話語中，段岳隱隱約約之間，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信息，而這個信息.......關乎天地運轉之秘。似乎已經超過了段岳的想象之外。

　　然而，楊眉老祖此時此刻，卻是已經陷入了近乎于迷茫的回憶之中，眼見著段岳一臉的震驚神色，也沒有絲毫的顧忌，只是慢慢地道出自己所知道的：

　　“在整個世界中，除了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天地以外，還存在著許許多多不可預知的天地。和這片天地一樣，以同樣的軌跡，卻已不一樣的方式存在著——而這些不同的天地，無一不是自太古洪荒演化而來.......雖然這些天地與我們并沒有直接的聯系，然而卻可以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進入其中，正如我們武者達到‘破碎虛空’級的境界后，就可以破碎虛空，任意穿行于諸天萬界一般。”

　　“這偌大的神武大陸，與其說是一片大陸，倒不如說是一個位面。牽引著無數天地的聯系，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次變故就是，五千年的屠天大戰，雖然大魔天王等人未能將天道斬殺，卻也將之鎮封，于是，便為這片天地掙來了一份可以超脫天道的機會，但同時。無量量劫，也終于在五千年之后降臨！”

　　聞言，段岳不由得為之渾身一震。剎那間意識到這一切的不同尋常，而且與自己似乎有著難以分割的關系！也在這第一時間，讓段岳想起了自己新近所得到的上古第一神兵，定天神弓！

　　不得不說，楊眉老祖的回憶，解說，給段岳所帶來的無疑是絕不下于天崩地裂般的震撼。也在同一時間，讓段岳意識到了，當日林家至強者林天南于自己所說的，有關天地大劫的預測，確實是真的！

　　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原來，在這神武大陸之上，竟然還存在著這樣的一個近乎不為人知的隱秘，只是，有關這無量量劫的最終結果將會如何，以他的智慧、對天道的推衍，還不足以完全了解，而楊眉老祖似乎也不愿意多提此事，只是口中緩緩出聲接著道：“自太古洪荒以來，天地輪回，幾經破滅，然而，在這片神武大陸之上，卻一直都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吸引了無數強者的關注，而這個傳說與這片天地的存亡幾乎有著直接的聯系，因此無數強者都想真正了解和得知這片大陸的神秘和玄奧，只是，可惜的是，當那些強者真正感應到不尋常之處時，卻震驚的發現這片天地之間，竟然還有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掌控者存在，這些存在，執掌天地運轉，被稱之為‘天’！”

　　“嘶——”聞言，段岳不由得為之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從進入荒古仙宮得到大魔天王的部分傳承之后，他也知道，所謂的天，就是一些奇異的執掌著天地運轉規則的存在，然而，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于從楊眉老祖的口中，徹底的得知了天族的來歷，自是讓他忍不住的為之暗暗驚異。

　　卻聽楊眉老祖接著述說道：“神武大陸之上的強者們再知道了天族的存在之后，一開始倒也沒有恩怨，大家相安無事，直到，大破滅的時代來臨，終于，讓大魔天王撞破，天族似乎與天道聯合，意圖行滅世之舉，增強自身的力量，這個發現，無疑令一眾強者十分憤怒！于是，自此之后，雙方便即憤而開戰，自此之后數個輪回破滅，雙方曾經多次發生激烈大戰.......直到，上一個大破滅之前，那些強者們才發現，原來，這些天族似乎也沒有什么惡意之后，雙方才就此罷手.........由于前車之鑒，這些強者們也很擔心這些天族霍亂神武大陸，因而就聯合出手，將天族逼出了神武大陸，封印在天界，而為此，那些強者之中的一部分，便組成了無涯閣和天涯海閣兩大勢力，一方面是為了監視這些‘天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這片神武大陸神秘的真相。”

　　段岳漠然，知道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何無涯閣會成為外域第一大勢力，還擁有者四大圣使、青龍王這樣的蓋世高手加盟，原來，因由在此，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天涯海閣竟然是中域第一大勢力，那么。看來，一直以來天涯海閣必然是在故意示弱了，否則，這中域第一大勢力怎么可能只有兩位破碎虛空的至強者坐鎮。

　　然而，楊眉老祖顯然沒有理會段岳心中千般算計的意思，只是接著出聲道：“自驅逐天族至天界之后，隨著歲月的變遷，這些強者們所流傳下來的傳承逐漸在神武大陸之上分散傳播。最終以無涯閣和天涯海閣為代表，分成了中域、外域兩大勢力，漸漸地，隱隱然有了對立相比之意，而隨著兩大勢力之中的高手越來越多，那些武道有成的強大存在，便開始了探索天地本源，誅滅天道的計劃。”

　　“畢竟，這些支撐著中外兩域的絕世強者們，其中并不乏驚才絕艷之輩。有的甚至達到了足以‘堪破天地桎枯，破碎天地壁壘’的境界。這些強者擁有著絲毫不下于那些天族的強大實力，因此即使是那些天族也無法阻擋他們探索這片天地神秘的步伐，而這些超級強者之中，最為出名的就是縱橫天下無敵、號稱神武大陸第一高手的大魔天王，還有魔威浩蕩，遮蓋天下的瘋魔莫云凡，其他如水無涯、浪天涯、尹乾坤、司徒山之輩。也都不可小覷，武道破碎虛空，近乎不可抵擋.........”

　　“最后。經過這些人的不段努力和探索，終于發現了這片神武大陸所存在的最大秘密，而這個秘密，正是之前我曾說過的諸天萬域之密，當時中外兩域的強者實力強橫，實力龐大，因為一心想對抗天道，所以，當時不顧天族的勸阻，悍然殺入一些位面之中，掠奪資源，強大自身，雖然此舉未免有些太傷天和，但是，天道之下，追求生機，本是天地之間生靈的一大本能，自然而然，這也就是神武大陸最為強盛的時期........”說起這些壯烈的往事，即使是楊眉老祖也忍不禁心懷波蕩不已，感慨萬千！

　　而從楊眉老祖的這些話語之中，即便是段岳，也忍不禁震懾于這片神武大陸之上曾經出現過的強者的強大實力，要知道，殺入諸天萬界各大位面之中掠奪資源，雖然只是一句話說的輕巧，但其中的兇險，非同一般，他自然不會忘記，當初在葬仙之地之中曾經偶然去到過那方奇異天地，是何等兇險，即便是神魔、超脫境界的強者，恐怕也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有隕落當場的危險。

　　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聽得楊眉老祖口中一聲嘆息，臉龐上也情不自禁的為之流露出了一絲悲戚之色，口中黯然出聲道：“當時我神武大陸之上殺入各大位面的高手，雖然是收獲不小，但是，損傷卻也十分嚴重，許許多多的武道高手，大都戰死在了那些位面之中，因那時天道還在，即便是破碎虛空的至強者，一旦隕落，也沒有任何的復活之機，可以想象，當時的戰況慘烈，而諸天位面之中，有一界，名為魔界，實力最是強橫，無與倫比，魔祖更是威懾天地，縱觀偌大的神武大陸，竟然也只有大魔天王與瘋魔莫云凡二人可與之為敵，為爭奪各大位面的資源，于是乎，魔界和神武大陸便順理成章的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戰..........”

　　段岳心中默默理清這其中的種種糾結，總算是明悟了魔界和神武大陸的關聯，原來竟然是這般情況，怪不得，他數次與魔門的高手交鋒，總是覺得，雖然神武大陸之上有不少魔道高手，但與中域魔門卻有著極大的差異，原來，這魔門根本就不是神武大陸之上的本土勢力啊，只是因為與神武大陸因果牽扯太深，以至于后來三界大戰，魔界崩毀之后，才棲身于中域大陸之上。

　　楊眉老祖兀自一聲長嘆，旋即，語氣一變，有些激動道：“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下，兩界大戰，本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是，說到這魔界，卻又不得不說一樁太古洪荒時期的古老大事件了。”

　　“在那古老的太古洪荒時期，是修行者最為強大的時候，先是有盤古大神破開混沌，與天道決戰，雖然隕落，卻也為眾生劃開了一片天地，而且，那一片天地因為有著盤古大神的遺澤，所以便誕生了一些極具資質的先天強者。他們是有望繼承盤古大神的遺志，打破天道加鎖的，但是，天道經歷過無數次宇宙大破滅之后，已經成長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程度，它自然不容這件事情發生，于是乎，便入侵了盤古大神所化的那片天地。化作九天烈陽，齊臨大地，這太陽雖然是萬物生長之源，但十個太陽可就不是神都能夠受得了的了，于是乎，當下，這片洪荒大陸便迎來了最為恐怖的大劫難，幸而，當時那片天地之中，已經誕生了一些極為強大的上古天神。便合力煉制出定天神弓，以當時最善射的后羿大神出手。用定天神弓、射日神箭射落了這天道九日，解救了萬物蒼生！”

　　“只是，天道那個時候氣候已經成熟，后羿大神卻是終究未能完全射殺天道九日，雖然將之射落，卻也還有殘靈存活，后羿大神心念一動。明悟前因后果，于是便將定天神弓分化開來，一為射日。一為落月，分射兩處禁制，意圖徹底將天道九日之靈鎮封，而這鎮封的地點，恰恰就是魔界！”

　　“兩界大戰，曠日持久，互有傷亡，十分嚴重，直到上一世的輪回大破滅降臨，天道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諸天萬界，頃刻破滅，神武大陸和魔界也是損傷嚴重，近乎沒落，雙方這一下可沒有心思再打了，他們都意識到，那高高在上，執掌天地輪回運轉，萬物生死存亡的天道，才是真正的大敵，于是乎，雙方聯合，從這一世的上古便開始謀算，終究還是讓大魔天王一招得手，五千年前，中域、外域以及魔界連帶著諸天萬界不少的存在，聯合起來殺上了九重天界！”

　　“一場巔峰大戰，血雨灑落大地，在付出了無以計數的慘重傷亡之后，終于，還是讓大魔天王一擊得手，雖然到最后，眾多強者并沒有斬殺掉天道，卻也將之鎮封在無處地方，使得神武大陸，終究還是脫離了天道的轄制，換來了長生不死、永恒不滅的機會，從此以后，凡是破碎虛空的強者，皆可永生不滅！”

　　這一連番的訴說，雖然楊眉老祖并沒有刻意的去強調當時那一場屠天之戰的慘烈，可是，段岳還是能夠在隱隱然之間感受到，當時三界強者不顧一切殺上九重天時候的萬種豪情，決戰天道，誓死不悔！

　　不過，很顯然，這一場屠天之戰，并非單單是眾生走向光明的坦途，否則，也不會有之后的三界大戰，更不會有魔界的損毀，果然，段岳心中的念頭還未落下，便只聽得楊眉老祖又繼續訴說道：

　　“只可惜，天道破滅之后，眾強者不思恢復損耗，反而妄動干戈，為了爭奪天道本源，大打出手，三界大戰，由此開啟，這一站下來，到底是中域在大魔天王的帶領下取得了勝利，外域本來在屠天之戰之中已經沒落，在經歷這一戰，更是殘破不堪，更有甚者，魔界直接被徹底打破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射日神弓和落月神弓攜帶者被鎮封的九天落日之靈進入了神武大陸，當時，曾經有幾名強者進入過無盡幽暗之淵的遠古神殿，只可惜，到最后，卻只有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而他出來沒多久，只來得及堪堪將遺言留下，便是支持不住，徹底隕落了.........”

　　聞言，段岳只覺得自己不由得為之渾身一震，一股難言的悲悵在胸口中流轉，深深壓抑在胸口，沉悶至極。

　　眉老祖口中忍不住的為之一聲嘆息，言語之間，卻是滿含了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之意，似是遺憾，又似惋惜，連帶著周遭的天地之間，也隨之浮現出了一抹幽風，蕭瑟哀鳴。

　　微微的合上了自己的雙眼，似是不愿意去看眼前的天地，又或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段岳卻清清楚楚的看見，就在楊眉老祖的臉頰眼角，此時此刻，正有兩道淚水，正自無聲無息的劃落。

　　“雖然，中外兩域以及魔界，眾多高手爭端無數，但是，如今共同居住在神武大陸之上，那么，我們便有著責任和義務守衛著這片大地，哪怕萬千重艱險和困難都絕不放棄！段小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位走出遠古神殿，當時生機已絕，命留一線的強者，究竟說了什么樣一句話才肯撒手人寰的？”

　　段岳隱隱然已經意識到了什么，所以，并沒有出聲回應，卻也默默地點了點頭，氣氛，難免有些沉凝。

　　轉眼俯視大地，楊眉老祖似若呢喃般的道：“當時那位強者只說了一句：‘九天落日之靈，黑暗元魄已生，決不能讓它沖出封印，降臨神武大陸！’”

　　“…”就在這一剎那，段岳頓時便是如糟雷擊一般渾身劇震，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大腦一片空白，渾然不知歲月般的呆立在虛空之中，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