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渺茫 東瀛人?這并沒有消除耶律宗元對藤原昆三郎的戒心。東瀛現在已經不存在了,那里叫對馬。
耶律宗元的眼睛盯著面前的這個自稱東瀛人的家伙,沒有去問藤原昆三郎又什么破宋的計劃,現在他很需要擊破宋軍的方法。可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對于那些在你需要的時候送上門的東西,往往要更慎重的對待,不管是什么。
這個道理顯然藤原昆三郎也明白,他的臉上笑了一下:“我知道大王心中的懷疑,不過,請大王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是不是可以相信在下。”
耶律宗元點頭:“好,你說。”
“現在宋軍幾路逼近,而貴國的大軍在信安又無法取得突破,這些都不是大王擔心的。請恕在下斗膽猜測,大王最擔心的應該是現在在高麗的狄青。狄青不動則已,他若是出手,必然直取燕京,不知道在下說的可對?”
“你對現在的戰局看的很透。”耶律宗元說道。
藤原昆三郎很是恭敬的說道:“若是不看透宋軍的意圖,在下又豈能有破敵的良策?”
蕭韃里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插了一句:“先皇在世的時候,你們東瀛來過一次,那一次來的人也是和我們共同商議抗擊大宋,可是后來你們還去找了宋朝,如此背信棄義,讓我們怎么相信你們?”
藤原昆三郎馬上鞠躬:“回太后,上一次談判確實是我們錯了,可是背信棄義好像還說不上。在下認為,這國與國之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只要不是那陳世美那幫的過分,都談不上背信棄義。”
對于宋朝當初在東瀛做的事情,遼國人也聽到了一些風傳,不過由于現在的對馬實行的是一種高壓的統治,所有人都不敢議論,而宋朝的君子們對于陳元的那種小人行徑都非常鄙視,引以為士大夫之恥辱,也都不多說,所以傳入遼國的消息是五花八門。
耶律宗元對東瀛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會在一夜之間忽然被那個叫對馬的國家取代非常也十分好奇。
“陳世美究竟對你們做了什么?”
藤原昆三郎把大致的經過說了一下,現在的呼延慶是對馬國水師大將,所以一切事情不需要解釋他也明白了。他把事情從呼延慶開始說起,陳世美是如何挑起東瀛和高麗的戰爭,然后從中漁利,再到后來正在和東瀛商談建交的時候忽然偷襲,以及后朱雀天皇已經在投降書上簽字了,陳世美卻大開殺戒的這些小人行徑一件一件的說給耶律宗元聽。
耶律宗元聽的心中顫動不已,這些做法就算在他看來也太卑鄙了,宋朝居然能容忍陳世美這樣做,這說明宋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君子之邦了,這一次的戰爭想要逼迫宋朝像以前那樣求和,可能難度非常大。
沉思良久,他抬眼看看藤原昆三郎:“你,有什么擊敗宋人的方法?”
藤原昆三郎聽他問道主題,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個時候反而表現的不是十分的焦急:“敢問大王,宋軍以前在野戰的時候根本不是貴隊的對手,為什么在這幾年變的如此厲害?”
耶律宗元哼了一聲:“那是因為他們的兵器忽然變厲害了,他們有一個專門研制兵器的地方,叫武庫,以前在汴京,現在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藤原昆三郎笑了一下:“宋軍現在手中的兵器并不是他們最好的,武庫新研發的一種炮不光射程很遠,而且能像弓弩一樣可以瞄準目標。他們的火槍也有了改進,聽說現在射程更遠,穿透力更強,并且在裝彈的時候已經不是現在這般繁瑣。”
耶律宗元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對于遼國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是如何知道的?”
藤原昆三郎抱拳:“因為,他們的武庫就在以前屬于我們東瀛一個小島上面,我們的一些漁民打漁的時候,會經常路過那里。以前那個小島是我們漁民出海時候遇到風浪躲避的場所,現在海上起風浪了,島上看守的宋軍依然允許我們的漁船靠上去躲避,我們曾經派人對那里做過詳細的偵查。”
他說的十分自信,眼神中放出一股熱切的神色:“現在這片地方能挑戰宋朝水師的也只有遼國的水師隊伍了。”
耶律宗元聽后呵呵一笑:“哈哈,你太看的起我們遼國了,這陸地上我們和宋朝還能爭一個高下,但是海上,我們那幾艘破船根本不是宋朝水師的對手。”
“可是你們最少有打下那個島嶼的能力。大王,只要打下宋朝的武庫,抓了里面的官員,搶了那些武器的樣本和資料,不出一年,大遼就能擁有和宋軍一樣先進的武器。那個時候宋軍和貴國的形式必將回到從前的局面。”
耶律宗元心中其實對這個想法已經動心了。兵器,遼國人這次吃虧就吃再兵器上面。
宋軍手中的弓弩和炮火太厲害,遼國人的弓箭和投石機根本來不及靠上去就要承受莫大的損失。所以耶律洪基在前線只能用人海戰術,用人命往上堆。
假如遼國也有和宋朝一樣的武器的話,那局勢馬上就不同了。不要多,只要遼國有五萬騎兵裝備足以抗衡宋朝部隊的武器,宋軍就很難在戰爭中討到便宜。
兩個人談話到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藤原昆三郎還沒有完全取代耶律宗元的信任。
“現在,你們東瀛人還在反抗宋朝么?”
“回大王,我們一直就沒有停止和宋朝還有他的對馬走狗作戰,就在我來的時候,我們的部隊在一場戰斗中取得了勝利,成功的擊退了那些叛徒對我們圍剿,現在我們天皇的身邊有一萬愿意為天皇去死的真正的武士,而且我們有很多支持者,他們大多不甘心被宋人欺凌,只要形式允許,有強力的外援介入,我們一定扭轉整個東瀛的局勢。”
耶律宗元和蕭韃里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看看這個人,最終說道:“好,那我就去試一下,若是成功,日后我們大遼必然幫助你們東瀛復國。”
藤原昆三郎心中大喜,他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但是對于現在已經山窮水盡的他們來說,為了一線渺茫的希望,也值得他冒著生命的危險漂洋過海而來。
皇佑三年三月中旬,李瑋寫下了自己的遺書。
戰斗打的很慘,在遼國的攻擊下整個營寨的墻體都開始裂開,不知道那一個人伸手稍微推一下好像就要倒塌一般。
最嚴重的是這座營寨里面已經沒有了物資,弓弩和炮彈全部枯竭,現在他們是用刀槍在和敵人戰斗。宋軍刀很鋒利,可是容易折斷。曾公亮在設計這種刀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
援軍沒有影子,那地下的通道什么時候能挖通也不知道。
前天有一個營寨派了幾百個兄弟想給主營送一些支援,可是那幾百個兄弟全部死在城外了。昨天還有人想過來,結果也是一樣。
如果不是敵人沖鋒的時候左右兩座營寨能對這里進行有限的支援,他們早就守不住了。
李瑋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汴京,能不能再見到長公主。
他寫下遺書給長公主,假如自己回不去的話,長公主就改嫁吧,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嫁給梁懷吉,原因很簡單,梁懷吉給不了長公主那種做女人的幸福。
他的遺書寫了三封,一封埋在軍營里面一棵槐樹下面,一封裝在自己身上,還有一封交給白玉堂。白玉堂是江湖上的俠客,高來高去的本領這里無人可及,假如營寨被遼國人打破,他是最有可能活著離開的一個。
這一點李瑋知道,其他的人也都知道,于是,白玉堂成了他們囑托后事的對象。這讓白五爺十分的不爽,為什么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可以活著離開呢?他心中已經拿定了注意,他的血就在這個軍營流淌,他的命就留在這里。
交代后事?不必了,江湖上的人沒有什么后事可以交代的,死了就是死了,平日人緣好一些,會有兄弟為你豎立一塊墓碑,燒上一些黃紙的。
整個營地里面什么都沒有了,遼國人打來的時候大家一起拿著兵器上去殺敵,當遼國人沒有來的時候,他們的眼睛都看著地下的那個地洞,每出來一個人他們都會問一下,是不是地道挖通了。
這是現在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知縣大人的身材越來越標準了,那臉上的肥肉在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面迅速的消失。以前別人說他胖的時候他總是說沒有辦法,光喝涼水都長肉。
現在知縣知道,光喝涼水是不長肉的。
他走上了墻頭,來到管懷山等人的面前:“兄弟們,我帶點好東西來給你們。”
管懷山這些人已經被編入部隊,而且他們還打了幾仗。知縣現在不是大人物了,在這個條件下根本沒有什么大人物和小人物,班頭的眼睛看看知縣:“什么東西?”
知縣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做賊一樣的看看四周,從懷中掏出一團黑黑的東西來,那東西是又腿的,還活著,見到陽光之后馬上想跑,班頭手快,上去一把抓住:“老鼠”
話音剛落,旁邊的老九馬上躥上去:“給我”
班頭一只手抓住老鼠,另只手一把推了老九一下:“別嚷嚷讓人聽見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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