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和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又背了好幾個韓允鈞并不陌生的名字出來,“這都是草民偶然間知曉的,王爺派人查定就必有結果。”說罷,他又磕了一個響頭:“求王爺開恩。”
韓允鈞沉吟著沒有應他這話,蕭明珠則比較在意那被安排進入朱家的女子的身份。她忍不住問道:“朱家的那人不是你妹妹,那是誰?”
提起這,馬家和面上的欣喜就被憤怒給替代了:“就是那方喜云!”
“又是她!”蕭明珠連聲冷笑了起來。
馬家和估計是恨方喜云恨得厲害,不顧君子背后議人長短有失風度,憤恨地道:“在她知曉小大夫是梅四公子之后,就把她母親的死遷怒到王妃頭上,口口聲聲說要尋王妃報仇!”
008挺著大肚子,跳著罵道:她娘死了,關BOSS什么事,真是欲加之罪,什么死貓都往BOSS頭上扣!
038倒是比它想得多一些;她只怕是把自己不能給韓允昭做妾,以及知曉了梅西望的身份,然后把被梅西望拒絕的事,都怪罪到了BOSS頭上。
不做,不死,這方喜云可真是其中的佼佼者!
也罷,這次再撞BOSS槍眼上,她身上那點子氣運福運,也該到頭了。
韓允鈞此時臉上也浮上了薄怒,他握住蕭明珠的手,柔聲勸道:“別因那種人氣壞了自己。”
“我不生氣。”蕭明珠不怒反笑:“她是什么東西,也值得我動氣?之前她不來招我也罷了,不死知活的撞上來,那我自然要順手成全了她。”
聽著蕭明珠囂張霸氣的話,馬家和只覺得很解氣,不假思索地道:“王妃,那方喜云的運氣好得似乎詭異,您還是需要謹慎些。”
他們兄妹的禍端皆因這方喜云而起,他早早就恨不得掐死她。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存心算計過她幾次,故意向臺先生提出了好些劍走偏鋒的建議,并且把一步走錯就將萬劫不復的差事甩給方喜云去辦,結果方喜云竟然每次都順順利利的完成了。
不過,這次她為了對付逍遙王妃主動請纓去朱府為妾,不知道她這次還有沒有之前的那種好運氣可以全身而退,福貴加身。
他這句話,倒是得到了韓允鈞意外的一撇,“若你所言非虛,你妹妹之事,本王會讓人留心的。”
馬家和得了這句話,緊繃的心才終于得到了一絲安穩,忙道:“草民謝王爺。”
回到了馬車里,蕭明珠撩起窗簾一角,望了眼間再普通不過的小屋,道:“他說的那些,你信他幾分?”
韓允鈞并未答她這笑,道:“馬家和是個聰明人,他們兄妹受韓允牧的逼迫可能是事實,但以馬家和的心計,想在脫身也不是件難事。他之所以留下,只怕是他想要借這件事,洗凈之前的過失和罪名,好求得一官半職。”
科舉不僅考校才學,還考教德行,身上若有污點的都會被刷下去。馬家和背了指使他人污告阿昭的罪名,就注定他這輩子無法再走科舉之路。他若想再踏進朝堂,只能別辟蹊徑。而韓允牧的逼迫,正好給他送來了一把登天梯。
蕭明珠聽不太懂:“那些破事,不過就是韓允牧結 黨營私罷了。就算我們抓到他利用藥控制朱勇的鐵證,只怕也不能拿他如何的。”
這事查明之后,結果也就是他們能把韓允牧打一頓出出氣,皇上把韓允牧罵一番、罰一罰、再降個爵位而已。那馬家和從中能得到什么好處,難道他認為,阿鈞會借勢提拔他?
“不,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韓允鈞的眼神陰幽了起來。
韓允牧要控制京衛營,圖謀只怕是…不小的!
馬家和特意提到的那些人名,也是故意在向他暗示這一點。
若真被馬家和猜中了,那這確實是一大功勞。自己不會做那奪人功績之事,只會如實稟報給父皇。父皇念那馬家和是個人才,就有可能順勢賞馬家和個一官半職的。
見蕭明珠依舊迷迷糊糊的模樣,韓允鈞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劃了兩個字:蕭墻。
禍起蕭墻嗎?
“他可真敢!”蕭明珠只覺得心跳加速了起來。若真韓允牧起了這種心思,只怕首先要對付的人就是阿鈞和皇上。
韓允鈞輕嘆:“龍嫡之爭,本就這樣。”要不然怎么說,最是無情帝王家。
“不能讓他這么做,我們要…”蕭明珠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這種事情牽扯太大了,一不留神栽進去可就出不來了,哪是她能做決定的事兒。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韓允鈞,同時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感覺到她的手心里都冒了冷汗,韓允鈞伸手將她攬入懷里,輕輕拍著后背安撫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回到王府之后來,我會安排人那些名單遞到父皇案上的,父皇必定會去查的。到時候他們到底和韓允牧有沒有瓜葛,是什么樣的瓜葛,父皇要如何解決這件事,就都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了,也不會連累到我們身上。”
就算沒有馬家和的舉報,韓允牧的動作若是再大一些,他和父皇也都會查覺到。
父皇和他經歷了奪嫡這才多久,當年的殘酷事實可還沒從他們的記憶中消失,對這種事非常的忌諱和謹慎,又豈會給人翻了天的機會。
那韓允牧終究…還是太嫩了,連這種萬劫不復的道路也敢闖。
不,韓允牧不是個無腦這人,他這樣做只怕是與他身后的人有關。到底那人是誰,竟然給了他這樣的底氣。
白如仙那一干妖物?他們有這樣大的本事嗎?
韓允鈞的眼睛半瞇著,嘴角邊泛上了一抹溫和的微笑,但是眼眸里卻冷如冰石。
“若是他們瞞過父皇的眼線了呢?”蕭明珠不放心的追問。
宮里現在也不安全,尤其是上次黑甲衛的事,至今皇上都沒召見過阿鈞,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身邊又藏著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危險。
“放心,我有分寸,我是不會讓事情落到那個地步的。”韓允鈞在她后背上輕拍了兩下安撫道:“父皇不糊涂,我也不好欺。”
現在沒禍極到他的,他懷疑,但不能插手太深。
若真父皇那邊出了岔子,那他也不會繼續假裝溫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