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赫沒有猜錯,婷姐就是在趁著那四個女子在后廂房服用湯藥陷入昏迷的時機,頂替了端木赫安排的那個冒牌貨,所以慶王妃他們才會一致認定她是真的。之后,王大人安排慶王妃帶她去梳洗的廂房,正是她藏冒牌貨的房間,于是她很順利的在慶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又與那個冒牌貨調換了過來。
想必那個冒牌貨蘇醒之后,只會認為她是僥幸被誤認為真。進入了慶王府之后,她一定會老老實實的裝好婉婷郡主,執行端木赫的命令!
可是…慶王府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嗎?
慶王真的會讓婉婷郡主去和親嗎?
還有那端木赫,這一出李代桃僵他仔細想想,就會明白這其中的蹊蹺,他還會認定慶王府里的婉婷郡主是他安排下的冒牌貨嗎?
只怕那冒牌貨越主動,端木赫的疑惑就會越重,她再從中摻合摻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可以把端木赫帶進坑里。
就是她和逍遙王想要達到的目的。
蕭明珠看了場精彩的熱鬧,興奮勁兒還沒降下來,“行行,你覺得好就行,我只想快點找機會把他給哄出來,滅掉。他們都跟蚊子一樣討厭,拍死一只是一只,省得惦記。”
婷姐笑了笑,“放心,他只會比我們更急的。”
她放棄了系統和任務后,就不再受任務時間的約束了,想留多久就能留多久,可是端木赫他們可不一樣,任務的時間是有限的,多浪費一天就多一分失敗的危險。
果不然,次日端木赫就進宮去請求皇上賜婚了。
皇上倒也不含糊,直接就下了賜婚的圣旨,然后吩咐禮部開始著手準備韓婉婷的嫁妝以及安排送嫁的隊伍。至于韓婉婷加封公主之事,不知道是皇上忘了還是故意的,根本就沒有提及。
拿到了賜婚的圣旨,端木赫就立即登了慶王府的門,說是要看望受傷受驚的婉婷郡主,順便培養感情。
慶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粉彩高足杯,不冷不熱地道:“三王子這是怕我們把她給害了,還是怕我們把人給替換了?你放心,皇上都把婚給賜了,再怎么樣,我們也不會抗旨,一定會好吃好喝供到她出閣的那一日的。三王子請回吧…”
端木赫哪里愿被三言兩語給打發了;“我知道大魏講究男女大防,但還請王爺看在我對郡主的一片真心上,讓我見郡主一面。”
慶王撇著他:“是不是本王不讓你見,你就打算不走了?”
端木赫不出聲,慶王冷笑了幾聲:“好,三王子真是一往情深,那本王就成全你。來人,請郡主。”
冒牌貨阿替很快就來了,當著慶王和一堆丫頭婆子的面,她什么也不敢做,甚至都不敢抬頭多看端木赫一眼。端木赫簡單的“關心”了兩句,都只得到了“嗯”“哦”“很好”之類的回答。
沒說兩句,慶王就讓冒牌貨離開,端木赫也沒辦法,在冒牌貨離開之后,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慶王府的大門,身邊的心腹靠近,低聲道:“主子,我剛剛瞥到那郡主的帕子上繡著朵粉紅的六瓣格桑花。”
端木赫一怔,格桑花是他定下的聯絡暗語,粉紅的六瓣格桑花代表著一切順利。
婉婷郡主怎么會知道他與屬下的聯絡暗語?難道那個女子,是阿替?
這怎么可能,昨兒個真假立分后,王大人當場判了那三個冒牌貨斬立決,行刑的時間就在今天正午,他的人親眼看到阿替在法場被斬了頭,這又哪里冒出來一個阿替呢?
“快,回驛館!”他心生不安,翻身上馬,想要盡快回去查明,法場上被砍頭的三個女子中,到底有沒有阿替。
東街正是熱鬧的時候,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端木赫一行人仗著自己馬術好,根本就沒有減速的意思,路人小販只得小心避讓。
“主子…”
“不要…”
幾聲大叫,腦子里滿是那些事兒的端木赫一怔,才發現路中央不知何時跑出來一個揀球的垂髫小兒,那孩子似乎被嚇住了,抱著球完全不知道要避開,眼見就要被撞上了。
端木赫心中警惕大起,他不僅沒有勒馬停下,而是毫不猶豫的揚鞭驅馬,想冒險從孩子的頭上跨越過去。
“快,救人!”蕭明珠喝道,玄二飛竄出去,抱著孩子就地一滾,有驚無險的從馬蹄下脫身。
端木赫一行別停下看看孩子的狀況了,連放慢速度都沒有,繼續在東街上策馬疾奔。
蕭明珠氣極,不由地在心里暗暗的咒了一句,摔斷腿!
端木赫瞅著機會從東街上拐進了旁邊的巷子里,沒跑多遠,身下的馬就突然失了平衡,帶著他就往右側摔去。他想跳馬,可右腳卡在了馬蹬里根本掙脫不了,那一點點的耽擱,他被馬壓倒在了地上。
只聽到清脆的一聲響,右腿上就一陣劇痛襲來,端木赫差點疼暈過去。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該不會是右腿骨折了吧!
這可是古代啊,普通的骨折倒也罷了,要是粉碎性的,那就很容易導致人殘廢。
北狄民風彪悍,是馬背上強者的天下,他要是殘了廢了,那一切不都完了,一個站不起來的瘸子還怎么在北狄上位稱王?
侍衛七手八腳的將馬抬起,小心翼翼的把端木赫挪出來,一個擅長醫術的屬下摸了下他的傷腿處,臉色極不好看:“主子,您傷得有些重,得馬上找個地方治傷才行…”
端木赫的心晾了半邊,吃力地下令;“留下四人…查原因,找馬車,送我回驛館…”
這摔馬摔得太蹊蹺了,他不敢冒險。
侍衛轉回東街,隨便擋了輛瞧著還不錯的馬車,丟給車夫一個元寶,把車里的人趕了下去,把端木赫抬進了馬車里,飛快的駕著朝驛館而去。
留下的四人各據一角,在馬的四周用彎刀劃出一個范圍極大的白圈,分兩人持刀各據一邊守著,不讓人靠近,剩下的兩人一個查馬,一個查路面狀況。他們幾乎是把任何能想到的地方都檢查了三遍,也沒有查出什么蹊蹺來。
難不成,真的只是馬失前蹄,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