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是機關算盡,哪兒犯了錯?”蕭明珠撅著嘴很不高興,恨恨揮了揮拳頭。
她的動作有些過度的豪放。
木玄真人忙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都大姑娘了,要注意些儀態。”
蕭明珠知道木玄真人是怕她這樣自在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也會出這粗悍的動作,讓人瞧低了她。只得撇了撇嘴,老老實實的放下了胳膊。
韓允鈞倒不在意這些,故意引導她:“你別著急,仔細想想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前后都連貫起來想想看…”
他原本并無野心,只想過平靜安穩的生活,護她一世無憂。
可他一再退讓,那些人卻步步緊迫,甚至讓她都萌生了要努力變得更強,從而更好保護他的愿望,那他就只能盡力去教導她。
蕭明珠望向木玄真人,木玄真人擼著胡子不看她,一個勁沖蕭木石使眼色,蕭木石回了真人一個白眼,道:“姐姐,你先想想,想不出來再問王爺。”
蕭明珠只得再重新將這件事再搓散了細細想一遍。
之前,她在等真人和小木石的空隙,也仔細的思考過,那個“韓昭誠”為什么會在醒來之后直接選擇裝傻。
隨后,她找到了重點。
不管“韓昭誠”是個任務者,還是個強行附上他人之身的惡鬼,但他現在披著這張皮囊卻是慶王世子的。
慶王是唯一沒有去封地,留在京城的王爺,這是皇上給奪嫡大戰中、識相知趣的慶王爺一種厚待,也是一種牽制手段。
“韓昭誠”沒傷沒殘,狀況不太對勁,也誰也沒說不能救治。所以一切都可以坐下來商量,該扯皮的扯皮,該賠罪的賠罪,該治病的治病…
一但“韓昭誠”死在了清風觀里,整個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事情的起因,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慶王爺絕對會將殺子之仇記在自己一家人和清風觀的頭上的。即使查出一切與自己無關,慶王爺也會認定自己有錯。明面上不能下手對付,暗地里也會不停的下殺,達到“替子報仇”的目的。
而老爹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人,阿鈞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清風觀被人欺,他們和慶王爺一敵對上,韓允景就極有可能借機大作文章,興風作浪。整個京都就將風云變幻,勢力平衡很可能就會被完全打亂,權貴們不得不提前站隊,說不定上下還得來一次重新洗牌。
自家會如何,阿鈞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自己不會愿意看到父親和阿鈞都陷入那種混亂的危機里。
那“韓昭誠”只怕也知道自己這些顧及,所以他才會在醒來之后直接用裝傻這一招。
只有裝傻,才能合情合理留在清風觀求醫。
只有留在清風觀里,才能讓阿鈞明知道他不對勁,也不能馬上動他,反而要盡心盡力地去保他安全。
這樣,他就能拖延時間的目的。
甚至還可能在真人和小木石找不到他身上的秘密之后,從而達到繼續迷惑他們的目的。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聽到了他那番惡毒的話。
只怕他更想不到,自己會因小木石和真人沒聽到那句話,從而對他的真實身份起了疑。
蕭明珠眼睛一亮,對了,就是這個。
這就是阿鈞嘴中,那“韓昭誠”犯下的錯。
自己要是沒有發現他有異,頂多也就是折騰他一番出出氣。
阿鈞也只會把他做的一切攤到慶王爺的面前,讓他失了慶王爺的歡心,再在暗地里剪了他的羽翼,助他庶弟與他爭爵罷了。
一個任務者,豈會在意這些?
他們不都是他們都是有點機會就興風作浪、有個芝麻就想將其變成西瓜的角色。
一點點的余地,都可以讓他們翻身重來,重新洗牌。
現在,自己知道他的險惡用心,根本就不想給他一點點的機會了。
“韓昭誠”是以養病的由頭留下的,他們就可以明正言順的限制他的活動范圍,阻止他與心腹聯系。而且有清風觀的靈氣壓制,那“韓昭誠”就算有系統,系統的作用也要大打折扣,反之自己則可以利用008全天候的監視他們,得到第一手的情報。
要是確定他是任務者,必定會毫不留情的除去他,毀掉系統。
要是確定他是惡鬼,道長和木石也會馬上收了他。
即使查不出他身上有什么,阿鈞也能利用脈案之事大作文章,直接將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慶王爺在知道那“韓昭誠”與韓允景交往從密,甚至私下做過這些事后,只怕再對這個兒子不舍,為求自身清白,只會親自動手去消弱“韓昭誠”的勢力。
一番動作下來,那“韓昭誠”就算不會成為慶王爺的棄子,苦心經營的勢力也會全盤崩潰。
那“韓昭誠”還得打落牙齒往肚里咽。
等到風平浪靜之后,他們再想辦法對那“韓昭誠”下手,一切就要簡單輕松得多了。
見蕭明珠的眼中流露出了喜悅,韓允鈞輕聲問:“你想到了?”
蕭明珠點點頭,輕輕將自己想的都說了出來。
最后還道:“他把送自己送到我們手中,我們就應該借機剪了他的翅膀,去了他的爪子,抽了他的毒汁。”
最后再解決了他!
木玄真人贊許的點了點頭,
蕭木石則小聲嘀咕:“真便宜他了。”
韓允鈞勾唇淺笑,風華萬千,柔聲補充:“我們還得防著眼前的一切都是他陰謀中的一環,他是以自己為餌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從而達到另外的目的。”
“啊…那這樣…”蕭明珠咬住了唇,有一種現在就去掐死九夜的沖動了。
“沒事的。”韓允鈞伸手過來輕揉開蕭明珠緊皺的眉頭,他的動作非常輕柔,指腹還有些微涼,讓人覺著很舒服:“現在,他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不是嗎?”
“真的可以?”蕭明珠有些安心了。
韓允鈞回給她一個更加溫柔的笑容,聲音帶著溫柔寵溺:“嗯,有些人總自認為自己聰明過人,能輕易摸透他人的心思,將他人玩弄于五掌之間,從而卻迷失了自己…”
依他之見,那位堂弟就是這種人。
這種人很難對付,卻也不是不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