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景的話說得很坦然,也很合情理,同樣,也有一定的技巧在。他并沒有說自己是什么時候來的,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只說他并非是見死不救,只是有人出頭了,他不想湊熱鬧罷了。
對付這一群绔紈,蕭明珠一個就夠了。
何況蕭明珠身后還有韓允鈞,他不湊這個熱鬧,誰也挑不出理兒來。
韓允鈞聽得出這意思,江亞軒同樣也聽得出來。
做為一個侯府的平安長大的優秀庶長子,江亞軒的觀察力是極好的,僅僅一個照面,他就從韓允景和韓允均身上就看出了些蹊蹺。
之前他與賈二他們對峙時,賈二他們以為是勝券在握,有些麻痹大意,疏忽了四周的動靜,可他不一樣,一直分神尋找著脫身之法,當時,他并沒有發覺旁邊有人。
蕭明珠人沒到聲先到,尋聲判斷,她是從旁邊山頭上下來,應該是蕭明珠和逍遙王本就在附近山上的亭子處賞景,留下山腳下的侍衛發現了賈二他們一行人圍堵蕭清柳她們,就在第一時間向逍遙王稟報了此事,得了信的蕭明珠才匆匆趕下來救人。
因為走得很急,蕭明珠的騎馬裙上的繡花圖案都被樹枝勾出了不少毛邊線頭。逍遙王雖然要比蕭姑娘出現的慢一些,就他還沒有平復的氣息,就知道他也是緊趕慢趕過來的。
對比之下,大皇子卻是從旁邊的林子里出來的,那個位置離他們現在站的地方不遠,也就二三十多步的樣子,不僅能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反之,大皇子要是在那邊走動,他們同樣也是能聽到的。
可是,在蕭明珠戳破大皇子藏身之處之前,他卻沒有發現大皇子的存在,那只有一個可能性,是大皇子并不想讓他發現。所以,大皇子在撒謊,他并不是剛剛到的,而是早就已經在那里了。
只是他不知道,大皇子是在蕭清柳她們來之前就在那里了,還是在自己來之前到的。
蕭姑娘要是不戳破他的行蹤,他應該是沒打算出來的。
大皇子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想到這,江亞軒的眸底深幽了幾分。
“亞軒見過王爺和大殿下。”江亞軒沖韓允均和韓允景拱手道謝,客氣又不失禮節,但也流露出了一些他的意思。
聽到他將韓允鈞排在自己前頭,韓允景眉頭不滿的扯動了兩下。
雖說韓允鈞已經封王,但自己是韓允鈞的兄長,江亞軒卻將韓允鈞排在自己之前,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剛才的事讓江亞軒起了疑?
剛剛要是蕭明珠再晚來那么一下,他就站出來保江亞軒了。
雖然江亞軒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原計劃,但局面卻比他之前預想的要好。
江亞軒是承恩侯府的庶長子,承恩侯府是太后的母族,當年在父皇登基的事上沒少出力,這些年太后一直在云臺山修養,承恩侯也漸退出了朝堂,但他的影響力依舊還在,不容小覷。
承恩侯府子孫凋零,除了江亞軒這么個庶長子外,也就只有一個由繼室所出,年僅五歲,還病病殃殃的嫡子。年輕優秀的江亞軒就格外得承恩侯老夫人和侯爺的偏愛。他要是能將江亞軒拉到麾下,就等于得到了承恩侯府一半的助力。
再說這江亞軒也是庶長子,與他的身份有些相似,為了前途和將來,江亞軒未必就不會對自己的拉攏心動。這江亞軒還與蕭清柳有婚約,可以利用這一點與蕭家大做文章。
可是,偏偏,事情就這么寸。
他只是遲疑了這么一下下,想著等到最關鍵的時機再出面,就錯失了?
反而讓江亞軒對他生了不滿?
不會吧。038眼睛瞪圓了;這他們開局不太對!
在楚琳兒的記憶中,韓允景確實就是在法林寺替江亞軒解圍,然后兩人一見如故,相聊甚歡,從他而將韓允景引上了另一條路,替韓允景扯了不少的助力,這才讓韓允景有實力壓了韓允昭一頭。
難不成,這事出岔子了?
還是,他們是先相殺,后相愛?不打不相識?
008僥有興志地看著038自露馬腳,得意洋洋的將它的話飛快的記下,然后分析那話中的他們可能會是誰。
BOSS真是聰明,活的可比死的強。
弄暈的038就是一個擺設,放在它的空間里難看還占地方。
這樣活著丟在空間里,還讓它能看到聽到外面的事情,倒是能讓038那河蚌一樣的嘴,不在不覺的時候,往外頭吐沙子(消息)。
看著一前一后出現的韓允鈞和韓允景,斷腿的賈二已經是哭不出來了。馮公子借著扶他,低聲道:“王爺他們應該沒有聽到,要不然早出來了。咬死,受受罪也就過了,不然…”脫層皮還是輕的。
008迅速的將他們的悄悄話傳給了蕭明珠,蕭明珠似笑非笑地看著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很好心的等著棺材過來。
很快,提前離開的“活棺材”朱世子,被韓允鈞的人“請”了回來。
朱世子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他們今天是真的踢上鐵板了,蕭家的那幾個女眷此時都縮在一個穿紅衣的姑娘的身后,那個紅衣姑娘也不是絕色,卻身上有著一種陽光的味道。
韓允鈞的目光,幾乎一直系在了那紅衣姑娘的身上。
蕭明珠!那個姑娘應該是蕭明珠!
朱世子突然覺著不好了。
他只不過是借著名頭進京來玩幾日,可沒想在京都闖大禍的。
韓允景搶在韓允鈞之前,先出聲道:“朱表弟,你怎么來了。”
這暗示得也太明顯了。
江亞軒的嘴角泛上了一抹不露痕跡的冷笑。
朱世子尷尬地笑了笑,拱手給他們見禮:“大表兄,二表兄。”
他的母親是當朝的公主,喚韓允鈞他們一句表兄,也是使得的。
韓允鈞也笑著回應:“朱表弟,真巧。”
朱世子看到了韓允鈞身邊的蕭明珠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打個哆嗦,他不知道怎么在這樣一個姑娘身上,感受到了與他老爹身上一樣的危險;而且二表兄剛才對自己的笑容,也未必太溫柔了,溫柔得讓他有些害怕。
朱世子求生欲迸發,毫不猶豫的指著賈二道:“我是被他們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