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親事?”蕭明珠很驚訝,興奮地將江蓮心拽過來,壓低聲音追問:“你母親替你瞧中了人家?是哪家,說說,我讓人去幫你去打聽打聽那小子的人品…”
丁微剛聽到時也是一怔,不過她可比蕭明珠的心思要沉穩得多,目光迅速掃過江蓮心的神色,見她在蕭明珠的追問下,并沒有小姑娘談及自己親事時應有的羞澀,反而是一種尷尬和不自在,心里當下就泛起了嘀咕。
這事不太對勁,蓮心為自己的親事犯愁,為何要找明珠來商量,找她不是比小明珠更妥當嗎?
難不成,她的親事,與小明珠身邊的人有關?
逍遙王,還是…蕭國公?
前者絕沒商量的余地,后者…她怎么覺著這么尷尬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各種不安的猜測,打斷了蕭明珠的追問,不冷不熱的問:“你的親事,自有你父母做主,明珠能幫你什么嗎?”
蕭明珠“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難不成,你不滿意你的親事,想要我幫你逃婚?”
這下,江蓮心也楞住了,她真不知道蕭明珠怎么會想到這上頭去,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那你到是說清楚啊。”蕭明珠有些著急了。
丁微忙從中攔著:“明珠別鬧,這是在盧府呢,讓人聽見了不好。”她勸住蕭明珠后,才對江蓮心道:“一會兒我與姑媽說一聲,讓你隨我回府。等到我家,你再細細將事兒說與我聽,要是你說得在理,我幫你。”她先聽聽看,瞧瞧是什么回事。
江蓮心看到丁微眼中不掩飾的警告,咬住了下唇,小臉也變得蒼白了起來,她明白,表姐是瞧出了些什么,改主意不打算讓她現在說出來了。可是,現在不說,后面,她還有機會說嗎?
表姐人聰明,看出了破綻,再讓母親抓著她身邊的丫頭問一問,就會知道她的心事,到時候,她們不會幫自己的,只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的親事訂下。到那個時候,誰也幫不了她了。
她將心一橫,推開丁微,拉著蕭明珠的手,哀求道:“蕭姐姐,我心儀梅四公子。”
蕭明珠沒反應過來:“誰?你說的是誰?”
丁微臉色變了,梅四,不就是梅西望嗎?
慢一拍地蕭明珠反應過來,瞧著羞羞答答的江蓮心,猶豫了一下,才問:“那他喜歡你嗎?”
江蓮心低垂著頭,輕聲道:“他時常會來府里尋祖父討論醫術,我們偶爾會碰到,他是個謙謙公子…”
丁微皺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問:“他對你有過暗示,或者有過試探?”
江蓮心楞了一下,有些惱怒:“表姐,他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那種小人行徑。”
丁微的心落到了谷底。
她嫁給白開心后,倒是有不少的時候與梅西望打交道,梅西望是個什么人,她大概也是知道一二的,如果他真對江蓮心有意,必定會先確定江蓮心的,而不會什么也不做。
看來,這極有可能是江蓮心的一廂情愿。
她輕嘆一聲,試探道:“那你是想要在議親之前,知道他是不是對你有意?如果是這樣,我讓你表姐夫去替你試探試探。不過,我丑話先說在前頭,意思能幫你遞過去,要是梅家有意上門提親,那我也替你高興,要是梅家無意,你就得死了這條心,乖乖的聽表姑姑的安排。”
江家雖然是世代御醫,在京都小有名氣,但與梅家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門戶。這要是梅西望自己瞧上了蓮心,有非蓮心不娶的心思,那這門親事還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但要是梅西望對蓮心無意,梅大人和梅夫人怎么可能會舍得委屈了梅西望。
聽著丁微之前的話,江蓮心目光中閃出希冀之色,可是聽到后來,她的神色卻慌亂了起來,乞求地看著蕭明珠。
蕭明珠點點頭:“就聽你表姐的。”
“為什么?”江蓮心不解:“是你覺得我不好,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他?”
蕭明珠一頭霧水,這哪跟哪啊。
自己覺得她好不好,配不配有用嗎,她又不是嫁給自己。
丁微心頭不快,眼睛一瞪:“你胡說八道什么,你的親事自有表姑姑做主,梅四公子的親事,那也得梅大人和梅夫人說了算,與明珠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江蓮心脫口而出;“梅公子對蕭姐姐是言聽計眾的,只要蕭姐姐替我說好話,梅公子一定會應承的。”
她這話一出,丁微當下就炸了,纖纖玉手狠狠地在青石桌面上,上好的白玉鐲被直接磕成了兩截,可見有多用力,她指著江蓮心的鼻子,低聲警告:“要死,這種話也是能亂說!”
她是在嫁與白開心之后,才知道他們幾個在青石山結下的情誼有多深厚的。但這些事,可不是能隨意地外人道的。要是這樣的話,由在外人眼中,與明珠關系很親密的蓮心嘴里說出去,必定會引起無數的誤會和猜疑,那小明珠的名聲可就毀干凈了。
“表姐,你明明知道的,我沒有亂說。”江蓮心充滿希望的看著蕭明珠:“蕭姐姐,你會幫我的吧。”
蕭明珠在她期望的目光,搖了搖頭:“我幫不了你。”
“為什么?”江蓮心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你當初盡力促成表姐和表姐夫的親事,為什么不能幫我?”
“這不是一回事。”蕭明珠覺得頭痛了,誰能來告訴她,江蓮心這是犯了哪門子的傻。
當初白開心和丁微的事,是白家和丁家先將親事給議定了,她又知道丁微和白開心前世曾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才會想著給他們安排一個見面坦誠的機會,但最終的決定還是白開心和丁微自己做的,與她無關。
如果江蓮心與梅西望是兩情相悅,只是因家里反對,她也是愿意幫他們這對有情人的;但事實是江蓮心對梅西望有意,梅西望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江蓮心就要求她去勉強梅西應下這門親事,那如何做得。
別說梅西望是她親如兄長一樣的存在,哪怕是路人,她也不能強人所難,一意孤行地決定別人的終生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