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冬子還是忍不住輕聲提醒了一句:“他們好歹是…”他說下去。
韓允鈞懂,那些人好歹都是小明珠的長輩,他確實是不能太過份了。下馬威已經到了,也該松了松,給點甜頭。
他這才很不愿的道:“免禮。”但是“請起”兩個字,他還是沒說。
許老夫人和蕭家族人這才顫顫悠悠地起身,一個個提心吊膽的。
還是廣陽候壯著膽子上前搭話:“二皇子,先請正廳喝茶!”
韓允鈞臉色更黑了。小明珠命在旦夕,他們還有心情喝茶?
他對忠伯道:“帶我們去你家大姑娘的院子。”
“二殿下!”許老夫人驚慌出聲:“這不妥吧!”
她雖然猜出了皇上派二皇子過來的用意,但二皇子要直接去了明姐兒的院子,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向外人宣告,明姐兒與二皇子的關系了!
欣喜驚慌的連番沖擊之下,許老夫人覺著腦子不夠用了,但還有一絲理智存在。終究皇上沒有下旨,明姐兒還沒有過明路,將來只怕名份不高。為了蕭家族里,她不得不強撐著攔一攔,好歹說一個長輩應該說的話,也顯現一下自己對蕭明珠的愛護之心。
韓允鈞一記冷眼橫了過去,“不妥?難道蕭姑娘的傷勢還拖得起?”
許老夫人被那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不敢再阻止,只得生硬的轉彎:“明姐兒的狀況不太好,殿下帶了太醫過來正好,老身馬上就給殿下領路。”
“不用。”韓允鈞生硬的拒絕,在玄鐵的暗示下,他伸手指了下忠伯:“你,給我領路。”忠伯毫不猶豫的貓著腰領路,他也曾跟將軍呆過軍營上過戰場,太清楚在生死關頭,什么名聲名節的都沒有姑娘的性命重要。
韓允鈞目不斜視的從許老夫人等人面前走過,許老夫人等人的心都同時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八瓣!
不是傳聞二皇子最平易近人的嗎,這個冷漠沒有表情的人,是二皇子?
蕭家族長和廣陽候雖然驚訝,但也不敢有怨言,低眉順眼地跟在后頭,期望會有露個臉,搭個話的機會。
只有許老夫人臉色僵硬的站在原處,她真沒想到,二皇子會這樣不給她一點點的顏面,她好歹是明姐兒的親祖母啊!
如嬤嬤最懂她的心思,上前扶住她,低聲安撫:“老夫人,您得過去。”
再怎么樣,老夫人才是這府中的主人,再怎么樣,姑娘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兒,老夫人要是不過去,只怕…外面將真正傳揚開老夫人不慈了!
許老夫人狠狠的抓著如嬤嬤,臉色蒼白:“可誰又拿我當成這個府中的主人了!”
如嬤嬤沒說話,真不知道如何勸。
最終,許老夫人還是在意自己的名聲,匆匆趕去了蕭明珠的院子。
此時,蕭明珠的院子也得到了消息。
蕭明珠當即就從床上翻爬坐了起來,怒喝道:“他來做什么!”要說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韓允鈞!再說,她這傷是假的,這毒對她也沒什么真正的傷害,她需要那些人來看什么!
“二皇子是奉了皇上之命,領著太醫們過來替姑娘治傷的。”商嬤嬤頓了頓,又道:“聽說賈世子等幾人也一塊兒過來了。”
“不準他進來,要進來,讓豪仁進來就好了。”蕭明珠道。
商嬤嬤差點沒給她跪了,姑娘,您讓賈世子進來,卻將二皇子攔在門外,您這是想干嘛呢。信不信這話一傳出去,賈世子未必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商嬤嬤和喬姑姑對視了一眼,只剩下苦笑了:“姑娘,我們沒辦法攔著的。”二皇子這樣大動干戈的上門,根本就是毫無顧及了,哪是她們想攔就能攔得住的。
蕭明珠翻了個白眼:“你們想想啊,讓太醫們一看,我的傷勢可不就露餡了嗎?至于那韓允鈞,你們放心,不用你們攔,只要說我中了青花宴,一堆人搶著攔呢。”
沒看到老夫人一聽到她中了毒,立馬轉身就跑的樣子嗎?
韓允鈞的命可比老夫人的命金貴多了,想必也是不愿意讓自己涉險的。
想到這,蕭明珠的心情很不好了,伸手拉起被子將頭整個蒙住了。
商嬤嬤和喬姑姑一想,確實是這么回事,兩人也就不再勸了,叮囑了知夏幾句,就出去準備迎接韓允鈞。
韓允鈞看到蕭明珠的院子時就放慢了腳步,他以前無數次猜測過蕭明珠的居所會是什么樣子的,也期盼著有一天自己可以進來瞧一瞧她生活的地方。可是眼前那個不大的院子對他來說卻有一種巨大的恐怖感。他不敢想象屋內的人是什么樣子,也不敢想象自己會看到什么。
白開心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殿下,蕭姑娘的病情不能耽擱。”
這話打破了韓允鈞的恐懼,徑直邁過了院門。
他飛快的掃了一眼小小的院落,然后對到了院門前來迎接的商嬤嬤道:“你家姑娘現在狀況怎么樣。”
商嬤嬤用她們之前約好的那套說辭:“姑娘胸口中了一箭,離心臟只有一寸之隔,知夏身上有藥,暫時穩定住了傷勢,只是,箭上有青花宴…眼下姑娘在昏睡中。”
中了青花宴?
院外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只有江太醫微微皺了皺眉,他可是記得蕭明珠的那張養身方子上的那些含有劇毒的藥材。常年服用劇毒養身的人,還會中毒嗎?
韓允鈞滿腦子卻只有那一句,胸口中了一箭!
他徑直朝著蕭明珠的房間就走了過去。
還沒走兩步,他就被一堆沖上前來的人給攔住了:“殿下,不可!”
太醫正最激動:“殿下,那青花宴可是劇毒,您可不能涉險!”開玩笑,要是二皇子沾上了青花宴,那皇上還不得滅了他滿門!
白開心也忍不住上前勸阻:“殿下,屬下曾中過劇毒,對毒有一些了解,不如由屬下先去查看一下蕭姑娘的狀況,殿下再做決定,可好?”
“讓開。”韓允鈞輕聲道,但語言中的堅定,讓人聽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威懾感。
眾人都好像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