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角斗場內部之中,兩只巨獸拳拳到肉,發出一陣陣破空聲響。
每一拳都有萬斤之上的巨力!
看上去已經重傷的咆哮獸,卻是依舊和武千搏打得難解難分。
見招拆招,龐大的身軀靈活的不像話,各種都不應該是它能夠做出來的動作皆是信手拈來。
武千搏強是強,但是在戰斗經驗上顯然并不是咆哮獸的對手。
大開大合之間總能被其抓住一些蛛絲馬跡,反倒不像是異獸,而是一個人類高手似的,予以重擊,幾次三番下來,原本是實力占優的武千搏,竟然愣是被壓制住了!
袁北都看懵了。
這是咆哮獸?!
開玩笑呢吧?!
領主階咆哮獸就算是再強,也不應該強到這個程度才對。
畢竟咆哮獸雖然是類人型的異獸,但是其一身實力,全部都在其對聲波的掌控,以及那令人防不勝防的音波攻擊之上。
近身戰是完全不擅長的,像是這樣依靠著近身戰將高一階的戰士壓著打,那理應上是絕對不應該存在的事情才對。
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要知道就連袁北都敢在近身之后和咆哮獸打上半天,這就足以說明這種異獸是有多么依靠自身的天賦了。
甚至如果不是袁北的一躍而起,這會兒黃成都該躺在那了,起碼也是個重傷,而不像現在這樣只能算是輕傷。
好在還能繼續戰斗。
算算時間。
他們已經進入空間有十多秒了,基因值轉眼已經燒掉了一千方以上。
得快速解決戰斗才行!
入睡的冷卻時間并沒有任何的縮減,依舊是五分鐘,這最大的底牌用不了。
眨眼的時間,黃成再次加入戰場,身軀時隱時現,手中極光斬不停,以一種常態存在著,刀光每次一閃,都能帶下一片血肉來。
武千搏龐大的身軀找準機會欺身而上,巨大的手掌之上血氣蒸騰,轟然拍響,似是撕碎了空氣!
“吼!”
咆哮獸猛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雙目中突然閃出一絲掙扎,竟是不避不閃,直接硬挺著胸膛直面而上!
一聲巨大的聲響轟然響徹,咆哮獸的胸前整個凹了下去,但它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雙目徒然血紅,手臂轟然擺出,直直朝著黃成襲去!
竟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黃成腳下忽閃,在毫厘之間閃避而過,背后卻是驚出一聲冷汗。
“小心!”
但那咆哮獸身軀卻是在毫厘之間猛然張開巨口——那是接近三米之大的巨口!
下腹微微鼓起,眼看那巨口便要發出咆哮,如此近距離的咆哮,若是讓它咆哮出來,恐怕黃成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裂!
嚎啕大哭卡使用!
但就在這時,咆哮獸張嘴卻并未發出咆哮,只見它身軀微微一顫,下腹瞬息間又松弛了下來。
“哇!”的一聲。
它哭了!
眼睛之中淚水肆意流淌,豆大的淚水滂潑而下,像是遇到了這世界上最為悲傷的事情一般,扯大了嗓門的哭泣!
整個空間之內都回蕩著它的哭泣之聲。
黃成和武千搏都傻了。
這是…打哭了?
該哭的是我們才對吧?!兩個四階讓你個三階頂尖異獸就差吊起來打了!
“效果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啊。”
袁北看著還有九次使用機會的嚎啕大哭卡,心中暗暗的想到。
真不愧是想要讓世界感受痛苦的男人發明出來的東西,聽著這哀嚎著一般的哭泣之聲,袁北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其中的痛苦。
痛苦無比的哀嚎,淚水在轉眼之間流淌了不知道多少,灑滿了它的整個胸膛。
原本兇悍的氣勢蕩然無存,只剩下一頭哀嚎中舔舐傷口的巨獸。
此時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心一般,只是坐在那哀嚎慟哭,一雙血紅的眼睛像是被淚水洗刷掉了顏色,露出其下一雙布滿悲傷的、黑色的眼睛。
那眼睛是那么死氣沉沉,若是只留那雙眼睛,袁北甚至會以為它是一雙人類的雙眸。
“死!”
武千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這么好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錯過,巨大的手掌幾乎都被染成了血紅之色,巨力加持之下,數萬斤的力量轟然炸響!
兩步并作一步,直直朝著咆哮獸的腦袋轟然擊去!
咆哮獸非但沒有閃避,反而是哭嚎著將腦袋伸了過去,像是被悲傷沖昏了頭腦似的。
咆哮獸的半個腦袋都被轟碎,轉眼間便聲息全無。
空間悄然破碎,只留一點血跡。
下一刻。
三人再次出現在狂野躁動之中。
袁北剛想說話,心神卻是猛然一顫!
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一起出現在那的咆哮獸的尸體,透著一股不可置信,難以相信。
“咋了袁北?”
武千搏開口問道,身軀也在逐漸的縮小,最后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袁北輕輕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沒事,本來想搶個人頭來著,結果讓你搶先了。”
“哈哈。”
武千搏認真道:“這咆哮獸邪性的很,實力強的都有些不自然,我打得時候都覺得不是跟異獸打著呢,這要是正常領主階都是這實力,那狂野躁動也太夸張了!”
“還是早點直接給它解決了的好。”
黃成也是不住的點頭:“媽的差點翻車,真是古怪的很!”
“也是也是。”
袁北有些勉強的笑道。
只是目光卻忍不住的停留在那具尸體之上。
死亡感知 是死亡的惡臭味!
那股彌漫著的惡臭味,絕對是他今生嗅過的最難以忍受的惡臭!
可…可這是頭異獸啊!
為什么死亡感知也會發動?!
看著眼前的尸體上,以及自己眼前浮現的字,袁北感受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陰險,一種來自真相的惡意。
死因:重傷 “打分吧。”
開始打分美感:0分心情:0分自我:0分理念:0分總評分:0分將本體變異為另外一種形態自然很酷,但如果忽略了其本身的感受,卻顯得過于邪惡,任何分數都是對死者的褻瀆 死亡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美感,而是一種解脫。
令人遺憾 袁北心態崩了。
他認為十八歲的他接觸到來世上太多的負能量。
人之所以被稱為人,是因為人類隨時可以變成畜生,可野獸卻不能變成人類,這對牲畜來說實在不公平。
這件事對袁北來說也不公平。
他本不該知道真相的。
袁北突然就理解了于向南曾在那個醉酒的夜里幽幽說出的話。
“這個世界很臟的。”
袁北當時信誓旦旦的說“可臟的部分也很值得描述”,他以為那是他思考過后講出的金句。
現在想來。
并不是。
臟的部分不配被描述。
他們只配被消滅。
被像塵土一樣被按在泥里,像廢墟一樣被扔進火里,像是陰影一樣被扔進地獄里,湮滅,永遠的消失。
在18歲的這一天,袁北不再理想化。
他開始承認世上的邪惡,并決心消滅他們。就像是前世他開始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并決心好好生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