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塔大陸眾多種類的戰職者、法職者、以及神職者當中,薩滿祭司是公認的陣地戰之王,原因就在于這些受到薩滿祖靈祝福的圖騰柱上。推薦去眼快看書 只要給一位薩滿祭司充足的時間與施法資源,讓他能夠屹立起具備各種功效神能的圖騰巨柱,薩滿祭司甚至能夠以一人之力發揮出原本需要多名神職者法職者才能夠做到的事情,無論是輔助增益還是布設魔法陣地。
而對于戈隆這位受到薩滿祖靈神眷之人,四位元素之主對他可以說相當慷慨的饋贈當中,還是當屬土元素領主,“石芯之母”塞拉贊恩賜予的“圖騰召喚”最為實用。這是一種可以利用周圍環境中存在的天然素材在薩滿祭司身邊瞬間召喚出圖騰柱的能力。
當代表“地”、“火”、“水”、“風”四大元素之力的圖騰柱破地而出屹立在戈隆身旁之后,薩滿祖靈的一點威光頓時降臨,四根圖騰柱中象征水元素圖騰的那一根微微顫動,一輪又一輪血紅色如光似水般的波紋從柱身上濺射發出,再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這正是水元素領主,“漩渦主宰”耐普圖隆饋贈與戈隆的圖騰神術“血泉”,而另外三根竟也如同音柱一般與水元素圖騰產生共鳴,將擊打在柱身上的“血泉”光波再反射回來,最終在戈隆身上形成一個波紋焦點。
戈隆的身體上泛起一圈又一圈血色光暈,抗拒著來自四面八方無盡黑暗的侵蝕,戈隆感覺自己仿佛風暴潮汐當中的一截枯木。在這無邊無際的死亡黑潮中隨時都會萬劫不復。祖靈賜予的“血泉圖騰”擁有守護凈化的神能,但還是在黑色的浪潮中逐寸逐分的被壓縮收斂。血泉覆蓋的范圍從最初的近百米逐漸縮窄到十余米,最后干脆無法擴散出四根圖騰范圍之外。只給戈隆留下了一個狹窄的四方形空間,并且還在以緩慢卻堅定的速度繼續收縮,連那四根支撐四角的圖騰柱都在向內彎曲,發出吱嘎吱嘎不堪重負的脆裂聲響。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戈隆身邊四根圖騰柱達到極限,終于轟然爆碎的那一剎那,已經距離戈隆只有半臂之遙的黑暗終于褪去......
當一切都風平浪靜之后,戈隆惘然看向周圍,片刻后。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沉聲自語道:“該死的,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戈隆之所以震驚失態,是因為他所看到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天空中厚重低沉的烏云翻滾,紅光在烏云間隙中刺目乍現,但擁有遠望真視之眼的戈隆卻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烏云,而是緩緩流動的,表面結成黑色石板的巖漿。由巖漿形成的天空壓抑而低沉。每隔不遠就會有一道巨大的龜裂破口,炙紅滾燙,散發著黑煙與焦熱的巖漿如同流瀑一般向大地灑落,戈隆原本以為最恐怖的自然天象便是半島上那座蘇維斯火山的噴發。但與他眼前這天際流火相比,那座每百年才會噴發一次的巨大火山就好像出現在祭禮火堆邊的螢火蟲一般藐小可憐。
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空氣中再也沒有半島雨林特有的濕熱與腥咸。取而代之的則是刺目嗆鼻的硫磺氣息。大地似乎流逝了全部的水分,遍地的青苔與青草灌木全都化為飛灰塵沫。而生命力旺盛強健的巨樹古藤卻像是被某種邪惡力量污染魔化了一般,呈現出一種扭曲詭異的形態。仿佛無數僵化的魔物一般躲在陰影中扭曲。
在黑夜侵襲之后,整座雨林竟像是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一般,而眼前這片情景,卻是讓戈隆直接想起一個經常在故事中出現,卻從未有人真正去過,或者說去過之后還能活著回來的地方......
地獄深淵。
斷崖之上,魁偉如山的酷熊之子屹立崖邊,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魔界沉默無語,片刻之后,額頭微見汗水的紅點火槍手部隊隊長,矮人戰王帕拉丁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匯報道:“馬庫斯大人,我們已經徹底探查過了,整片雨林應該都被拖進地獄深淵當中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違反了約定,提前觸發了所羅門王的藏寶庫禁制,好在我們的防御結界總算是提前完成,我們的部隊暫時沒有發現被魔界侵蝕的跡象。”
馬庫斯雷霆之傲點了點頭,沉聲回應道:“我們的盟友呢?他們挺過來了嗎?”
矮人火槍手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似乎是在幸災樂禍,又還有幾分心有余悸。
“還算好吧......至少大部分人還算好,薛西斯那個四條腿的女人準備的似乎比我們還充分,雖然寶庫提前開啟,對她和她的部隊影響倒也不大,反倒是秩序種族與混亂種族那群蠢貨,之前滿腦子都是內斗與陷害,結果結界張開的就晚了一些,不少人都完了,現在他們正忙著清理那些被污染的家伙呢。”
仿佛是為矮人火槍戰王的匯報做一個補充一般,從不遠處逐漸傳來一片凄厲的喊殺之聲,其中就有食人魔術士,德拉諾鐵拳那標志性的超大號嗓門。
馬庫斯冷哼了幾聲,抿嘴說道:“不用去管他們,他們本來的作用就是充當炮灰與開啟寶庫的基石,而且之前與教廷的幾場遭遇戰,就已經證明他們實際能夠發揮出的作用比之前預計的還要少......如果是‘染血的桑加’那個女人......是不是會更好用一些呢......”
甩了甩頭,年輕的山丘之王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又說道:“所羅門王的寶庫開啟,整片區域都被拖入地獄深淵。普通的生物根本經受不住地獄瘴氣的污染,淪為地獄的一部分。我們這邊的神職者太少了。對于那些受到污染的同伴只能夠馬上放棄,你通知我們的部隊。馬上開始準備陣地防御戰,在我們探索寶藏之前,還有一些麻煩要解決掉......”
隨著馬庫斯向下望去的目光,整片雨林原本蔥郁的綠色基調徹底被焦黃與鮮紅色取代,地形被完全改變,干燥炙熱的地表部分凹陷,部分隆起,形成無數百多米高城墻一般的奇異峰丘,再仔細看去。這些高矮寬厚完全一致的峰丘竟是構成了一座規模宏大無比,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邊際的巨大迷宮。
馬庫斯雷霆之傲所處的“斷崖”,其實正是其中一截迷宮之墻,不僅如此,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蝠翼飛獸,地面上黑壓壓一片的獸海竟是正向這邊沖來......
戈隆已經大致適應了目前的環境,并基本肯定這不是什么幻術或者幻境,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確實整個世界都被那個黑衣神秘人改變了......不。不可能有人擁有這種堪稱神跡一般的力量,哪怕是五階戰王,甚至是六階七階的半神亞神也沒可能做到。
難道說,是他被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戈隆現在的疑惑是。他的那些朋友、敵人、裁決教士、海賊女帝......現在都到哪里去了?他身邊為何只有他自己?
戈隆隱約間記得,在那個黑色神秘人展開漆黑色的領域,而他也召喚出圖騰立柱。開啟“血泉”之后,最初還能夠將小半人馬杜蘭達爾與道格拉斯等人包裹在守護領域之內。但是當“血泉”領域被逐步壓縮之后,他身邊的那些人就被“黑暗”一一吞噬。當他恢復之后,身邊就只剩下他一人。
戈隆并不怎么在意他的那些“同伴”,半人馬是黑手食人魔的宿敵,道格拉斯也只是他“廢物利用”的俘虜,但是在這陌生而恐怖的環境當中,他卻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無論是來自敵人還是朋友。死寂與孤獨令他快要被逼瘋,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想起,現在的自己其實也只能算是個比較早熟的孩子。
戈隆扶著筆直聳立的高墻緩緩前行,雖然從天空灑落的燥熱的紅光令這個世界沒有晝夜之分,但戈隆還是愿意耗費大量精神力開啟“遠望真視之魔眼”,哪怕他真正看到的東西并不比自己的雙眼多出多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戈隆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處處別扭,尤其是來自異世界的力量更是受到額外的壓制,這也令她的煩躁更加加劇,直到他將雙管火銃與美女長腿一般的大棒拿在手上之后,心中的煩躁感才稍稍褪去了些許。
戈隆突然聽到旁邊的怪樹叢中傳出異樣的響動,似乎有生物發出的低沉呻吟,戈隆立刻沖了過去,揮動腿棒一把掃開了干枯的樹枝葉叢,然后就看到兩個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怪物”。
這些怪物的外形酷似雌性的半人馬,有著接近人類形態的上半身與酷似馬型的下半身,但是她們的皮膚卻泛出死血一般的暗紅,身體各處更是生長著冷血生物特有的鱗片與焦枯粗糙的體毛,胸口那兩個碩大無論的雪白肉團則是她們身上唯一柔軟細致的地方。
其中一頭看上去稍稍順眼,臉部還有比較標準五官的怪物被另一頭壓在身下,脖子被對方尖利的獠牙撕扯的只余下不足三分之一,連頸骨都被扯斷,但即使如此,她依然還活著,在看到戈隆之后,她垂死的目光突然變得充滿了希翼之色,口中艱難吐出幾個構不成詞匯的模糊音節,那只被鮮血浸透的手掌更是向戈隆所在的方向微微抬起,仿佛期盼著他的救援。
而另一頭體態更加猙獰恐怖,在頭頂上生長著丑陋犄角的怪物在看到戈隆之后頓時發出低沉的警示咆哮,仿佛警告他不要破壞自己的用餐。
腦袋里早已經被雜亂焦熱的殺意騷擾的煩躁不堪的戈隆低吼了一聲,竟是俯身低頭撞了過去,將其撞開之后抱住那頭犄角怪物在地上猛烈翻滾起來,他收起了雙管火銃,就只是用自己的拳頭與美腿大棒一下一下重擊著怪物的身軀,也不管打得是對方要害還是四肢背脊,仿佛只有用這種最原始最粗暴最混亂的攻擊方式,才能夠將心中的焦躁與怒火發泄出去。
怪物的性情似乎也與戈隆十分接近,它垂首狠狠一口咬在千夜的肩頭,鋒利的牙齒竟是撕開了堅固的附魔鎧甲,釘入血肉。可是爆發出種族天賦與異世界神力的戈隆身體竟然比附魔鋼鐵硬度更高,那怪物無論怎么甩頭,嘶吼,都沒法扯下口中的皮肉,反而自己的獠牙卻是發出被生生扯落的咯吱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