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兩個王牌
機槍噴吐的火舌化作了一片連續的閃光。
安德烈的兩眼明顯有些失神，他就感到自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有點類似喝了酒，又像是在夢游，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但是偏偏他的身體有著異樣的反應，駕駛著他的飛機做出了一個又一個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動作。
“17號，你是怎么了？安德烈！身為僚機，你應該掩護我，而不是…”一個老飛行員大聲怒吼著。
不過他馬上閉嘴了，因為他看到旁邊一架德國人的飛機正冒著黑煙翻滾著往地面墜落，打下這架敵機的正是他的僚機，而那個被他抱怨的年輕人此刻一個滾轉，已經切入到了另外一架德國飛機的身后，又是一串長點射…那架德國飛機的機翼的翼根處破片亂飛。
“很抱歉，我沒能忍住。”安德烈稍微回過點神來，他一個盤旋跟上了長機。
“看到前面那兩架了嗎？我們先干掉僚機。”那個老飛行員脾氣還算不錯。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自己的僚機開火了，還是機炮短點射。
“你別浪費…”老飛行員怒了，不過他馬上又把下半句話吞了回來，因為他看到其中一架德國飛機明顯失去了控制。
“把剩下的這個留給我怎么樣？”老飛行員只能這樣說了。
“你去追那架失去控制的怎么樣？我來干掉另外一個家伙…他讓我感覺比較有挑戰性。”安德烈突然間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自信。
“好吧，小心一些，別太大意了。”老飛行員也不在乎什么違反空戰規則了，他徑直朝著那架失去控制的德國飛機追了過去，他已經有了四個擊墜記錄，只差一個就是王牌飛行員了。
沒有了保護長機的限制，完全可以自由發揮，安德烈再一次進入了那種恍恍惚惚的狀態。
他沒有刻意去尋找目標，那完全是落入下乘，他需要的只是稍微改變一下前進的方向，隨便找一個合適的目標。
目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架飛機的狀態必須保持在最佳的那個點上，也就是有著足夠的速度，有著足夠的高度，能夠向任意方向轉彎…安德烈當然不可能知道，后世有一種能量機動理論。
這套理論在它出現的時代，其實已經有點落伍的味道，屬于劍走偏鋒，算不上很正確，但是在二戰的時空，這套理論實在是太先進了…事實上能量機動理論最適合的就是噴氣機剛剛出現的時候。
最早的噴氣發動機性能并不是很好，飛機設計同樣不是很合理，比如發動機安裝在機背上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稍微玩一下機動，能量可能就跌得很厲害。
這也是暗中控制的杜南不愿意充當僚機，不愿意跟著長機的原因。
這個時代，只有他最清楚應該怎么駕駛噴氣戰斗機？怎么用噴氣戰斗機去戰斗？
只是片刻的工夫，又是兩架德國人的戰斗機被他揍了下來。
感覺到能量已經下降很多的他，立刻控制著飛機遠離戰場，然后開始爬升。
杜南并不知道，在地面上，在一片丘陵后面的灌木叢中，一個蘇聯少女正在那里咿呀亂叫：“卡捷琳娜，你太厲害了，實在太厲害了，你肯定會成為柳德米拉那樣的英雄，甚至你有可能超過柳德米拉。”
“卡蓮娜，你給我閉嘴。”莎拉冷冷地說道，她和杜南不一樣，杜南是暗中潛伏，偷偷影響，她是一上來就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順便讓原來屬于卡捷琳娜的意識陷入了沉睡。
此刻的她，絕對比當初逃出那座小鎮的時候遇到的狙擊手更加冷酷。
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一般都會謹慎地選擇目標。
他們往往喜歡選擇高價值的目標，比如軍官，通訊兵，傳令兵，報務員。如果有一個重要目標躲在暗處，而一堆士兵站在外面，真正的狙擊手肯定會耐心等待。
莎拉不是，對她來說，這是一場游戲，那些全都是NPC，殺掉任何一個都有得分，所謂的重要目標，得分未必更高。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一把半自動狙擊槍，這把狙擊槍的精度不算很高，唯一的好處就是射擊速度極快。
每一次她都會瘋狂地扣動扳機，一槍命中一個敵人。
她不會去管是否射殺？只要命中就行，然后就是下一個，一口氣打空一個彈夾，她絕對不會有絲毫流連，絕對立刻轉移。
這一來一去，如果對方已經全都被擊斃，她立刻會有感覺，如果有人活著，肯定會尋求救援，這樣一來新的靶子就有了。
此刻在密林里面穿行的不只是兩個人，還有一條狗，那是一條德國牧羊犬。
相對于身邊那個不靠譜的小毛妹，莎拉更加相信自己的狗，因為那是托比。
同樣也是因為有托比，她才不在乎身邊跟著一個不靠譜的跟班。
“卡捷琳娜，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我沒辦法匯報你的戰績，上面肯定不會相信的。”旁邊那個女孩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變得擔憂起來。
“管他呢！我才不在乎擊殺數呢！”莎拉冷冷地說道。
“你和德國人有仇？”旁邊那個女孩眼睛一亮，她已經在腦子里面自己編起故事來。
這其實很正常。
自從德國人入侵以來，這片土地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犧牲了多少人？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男人死在了戰場上，現在更是連女人都派上了戰場。
“你給我閉嘴。”莎拉感到頭痛，她現在異常郁悶，為什么柳德米拉可以一個人一組，她卻必須兩人一組，偏偏跟班還是一個這么麻煩的家伙。
不只是她，就連那條狗都暗自搖頭。
“你知不知道，你很酷。”卡蓮娜兩眼放光。
突然莎拉一把扯住卡蓮娜，閃身躲在了一片灌木的后面，與此同時她的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卡蓮娜的嘴。
托比則一下子竄了出去，不過這條狗非常聰明，它同樣感覺到潛伏著的那個家伙非常危險，所以走的全都是溝壑之類的地方。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那個多嘴多舌的小毛妹嚇壞了，她一動都不敢動，靜靜地趴在那里。
左等右等，始終一點動靜都沒有，小毛妹有點不樂意了，她剛想要掙開，卻看到同伴異常嚴肅的眼神。
小毛妹打了個激靈，她想起了傳說中的狙擊手間的對決。
對付狙擊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派自己這邊的狙擊手過去，大部分狙擊手都是被自己的同行干掉的。
一想到這里，她連忙打了一連串手勢。
莎拉放開了捂住同伴的嘴巴，她簡單地打了一個手勢。
她確實感覺到了威脅，在六百米之內，絕對藏著另外一個狙擊手，一個足以對她造成威脅的狙擊手。
但是她不清楚，那是一個蘇聯人？還是德國人？
更讓她感到郁悶的是，對面那個家伙非常有耐性，她剛才已經試過挑鋼盔，試過露衣角，但是對面那個家伙始終不上當。
莎拉倒是想過讓旁邊那個沒用的小毛妹當誘餌…不過到了最后她也沒能狠下心來。
此時此刻，她有點懷念杜南制造的無人機了。
小女孩暗中發誓，回頭就讓胖子想辦法，制造一批這個時代能夠使用的武器，實在不行的話，就把榴彈發射器給搞出來。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輕細的嗡嗡聲。
旁邊的小毛妹早已經連頭發都豎起來了。
嗡嗡彈這東西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沒準頭，天知道會打到哪里？
莎拉卻不在乎，幾乎在一瞬間，她已經判斷出那枚飛彈并不是沖著這邊飛過來的，落點應該是在前面的某個地方。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小女孩靈機一動。
她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對面那個人肯定沒有判斷飛彈落點的能力，或許會在飛彈來襲的時候感到畏懼，以至于暴露身形。
想到這里，小女孩瞬間換了一個彈夾。
嗡嗡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莎拉越發肯定飛彈不會落在她的頭上，她甚至已經精準地計算出了飛彈的落點。
飛彈會落在她的右前方五百米的地方。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在五百米外傳來，幾乎是同一剎那，莎拉把身體探了出去，手里的狙擊槍指著遠方。
下一個剎那，她看到了一個晃動的身影。
小女孩根本不會管那是德國人？還是蘇聯人？
在這個時空她是孤獨的，她的同伴就只有四個和一條狗，其他全都可以看作是敵人。
她扣動了扳機，而且是一口氣把一個彈夾的子彈全都打了出去，第一發子彈打的是那個人，第二發，第三發全都是封鎖，那個人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避，最終都逃不了挨上一發子彈。
做完這一切，她飛身而起，往前就沖，不過一邊往前沖，一邊迂回閃避，盡可能讓自己隱藏在某個隱蔽物的后面。
小女孩最擔心的就是還有另外一個狙擊手，同樣她也擔心對面那個狙擊手就算中彈，也仍舊有余力拖她一起死。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因為她感覺到意識之中多了很多東西。
此刻的感覺就和當初在她自己的時空打死那個狙擊手差不多，不過這次得到的饋贈更多，很顯然眼前這個狙擊手比那個厲害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