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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娟猛然抬頭,驚恐地看著徐窈寧。
“娘?”林嘉若不安地叫了她一聲。
徐窈寧向燕子使了個眼色,而后,冰冷的目光落在孫娟身上:“是我殺了他!”
孫娟怒吼一聲,身形暴起,卻在一瞬間就被燕子按了下去。
林嘉若看著孫娟發狂掙扎、淚流滿面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孫娟是孫家三個女兒中唯一一個好動的,也是孫立行最寵愛的女兒,她見過孫立行把孫娟帶在身邊的樣子,就好像她爹帶著她一樣。
可爹娘殺孫立行也沒錯,他根本就是個魔鬼…
“你爹是壞人…”林嘉若忍不住出聲。
孫娟瞬間就朝著她張牙舞爪起來,雖然被燕子抓著不能靠近,林嘉若還是被她發狂的樣子驚得退了一步。
“不許你污蔑我爹!你們這些兇手!”孫娟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我沒有污蔑他!”林嘉若大聲叫道,“他就是壞人!是他抓了我,他把我關在黑屋子里,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還放老鼠咬我!”
“他還抓了梔子和百靈,差點把她們打死!”
林嘉若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他還殺了好多人!他自己軍隊里的,山寨里的,那些人,都那么相信他,他卻騙他們,害他們!你爹是大壞人!他該死!”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慧秀師祖的哭聲,她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哭聲,只聽了一聲,便覺得心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控制不住自己跟著放聲慟哭。
徐窈寧將她摟在懷里,一邊溫柔拍撫,一邊抬頭冷冷地看著孫娟:“孫立行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他是我殺的,他的罪行也是我揭發的,你們孫家入獄一事,我就是始作俑者!”
“這世上,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與其將來你自己發現,不如我現在痛痛快快告訴你,你也不妨去告訴你的家人,我徐窈寧,就是你們的仇人!”
孫娟仿佛難以承受,失聲痛哭起來。
徐窈寧扶正了林嘉若的身子,強迫她面對著孫娟,語氣堪稱嚴厲:“阿若你看著!這個人,她和我們又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無論她的父親是不是罪有應得,那都是疼她愛她的父親,所以她和我們的仇是無解的!”
“你可以救她,那是你心善,但你留了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在身邊,那就是你蠢!聽明白了嗎?”
林嘉若點了點頭,心里難過極了。
徐窈寧嘆了一聲,摸摸她的頭,說:“你先回房休息吧,我還有些話要同孫娟說。”
林嘉若也沒心情好奇徐窈寧要說什么,悶悶不樂地離開了。
三天后的一早,林嘉若和林時生就出發了。
明面上看,三房父女倆這趟進京,根本就是去領賞的。
于是林家上下全都喜氣洋洋地出來送行。
也不是就沒有人擔憂。
林嘉蘭就拉著林嘉若的手,憂心忡忡:“你一個小孩子,怎么就要去陛見了?聽說天子威儀甚重,你可要穩著點,別被嚇到了,聽說御前失儀也是重罪…”
“沒關系,我不失儀就好了!”林嘉若安慰她,“而且到時候姚大人和叔景哥哥也會一起去見陛下的,叔景哥哥已經交代過我了,到時候陛下問話,就由他們來回答,我一邊站著就行!”
姚知府父子也得到了圣旨欽點陛見,和林嘉若一路上京。甚至已經把知府衙門的事務做了交托,這一去,十有八九是不會回來了。
此刻姚叔景正騎著馬,距離林嘉若的馬車不遠,隱約聽到自己被提起,就轉過頭來笑了笑。
這一笑,卻讓林嘉蘭眼神一冷,竭力維持著端莊謙和的語氣:“久聞姚公子師出名門、妙筆丹青,尤擅花鳥,沒想到畫人也毫不遜色——”
姚叔景正聽得不好意思,忽然那少女語氣一轉,怨懟之意滿得幾乎溢出:“可我家四妹雖然才七歲,也是個姑娘家,怎的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畫了姑娘家的小像外傳?聽聞姚家家風嚴謹,姚公子自己說說,這事做得合適嗎?”
姚叔景聽了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林嘉若看他可憐,便隨口為他辯解兩句:“也沒什么的,反正我長大了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這倒是其次!”林嘉蘭冷哼道,“要不是有人輕浮炫耀畫技,又怎么會要你千里迢迢跑這么一趟?你小小年紀,受得了這千里奔波的苦嗎?”
姚叔景頭都抬不起來了,連連作揖謝罪:“是我思慮不周!都是我的錯!”
還是林時生出來打了圓場:“好了,上京進獻祥瑞是阿若的榮耀,是我們林家的榮耀,欽差大人還等著我們呢!”
林嘉蘭這才放過了姚叔景,轉頭拉著林嘉若繼續說話。
姚叔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離了林嘉蘭遠點,按住胸口,只覺得剛剛被責罵得心都快跳出來。
這同窗好友的親妹妹,從前他也見過一次,是最溫婉大方不過的淑女,怎么現在言辭這么…這么厲害呢?
那邊,林嘉若還在安撫愁容滿面的大姐:“去京城玩一趟也很好啊,還能見到阿瞻哥哥呢?你應該也很想去吧?”
這下輪到林嘉蘭臉紅了:“胡說什么!虧我還擔心你,你這小沒良心的…”
林嘉若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往身后一指:“你看,這么多人跟著,有什么好擔心的?”
林家安排的馬車,足足有三輛,林嘉若和丫鬟們坐一輛,一輛放林嘉若的替換衣裳和常用器具,還有一輛是帶到京城的禮物。
林嘉若身邊帶了三個丫鬟不說,她娘還給她配了四名木衛,這還是裁減后的人數。
這是林嘉若專屬的配備,除此之外,還有姚家的隨從十幾人,欽差隊伍上百人,白鹿邊上圍著十幾個,白猴——
白猴跟林嘉若坐一輛車,于是林嘉若的車后也跟著十幾人,蔚為壯觀。
林嘉蘭失笑:“這也——”話沒說完,突然看到林嘉若身后的馬車里露出了一張臉,心中一驚,脫口而問:“怎么她也要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