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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鸝眼中震驚閃現,拉下她的手:“姑娘為何這么說?”
“家仆看到主子,都是爭著上前招呼的,哪有像他們這樣猶豫的,行禮的時候背還挺那么直,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更何況他們看我的眼神,就不像是在看主子!”
林嘉若壓低著聲音快速地說著,見黃鸝還是愣愣的沒反應,急得一跺腳:“我去找娘親!”
黃鸝急急忙忙跟上。
沒跑幾步,林嘉若就停下了。
黃鸝追上來,神色復雜地解釋:“姑娘誤會了,他們都是莊子上的仆人,還從來沒見過主子呢,不太懂規矩而已…”
林嘉若卻沒有仔細聽她說話,她正兩下張望著,眼里透著驚駭。
昨天進來的時候,身邊圍著一大堆人,剛剛出去的時候心不在焉,以至于走了兩回都沒有發現,這莊子竟然這么陳舊荒涼!
她和娘親住的屋子還算可以,但一路走來看到的建筑和花木都只有匆匆拾掇過的痕跡,最讓林嘉若覺得心驚的是,她在這座莊子里來回走了這么一圈,竟然沒看到一個莊子上的仆人,幾乎一直都只有她和身邊的黃鸝、雀兒在走動。
站了一會兒,終于看到兩個婆子抬著一個箱籠往門口走去,仔細一看,是昨天跟她們一起來的人。
林嘉若停了一會兒,繼續快步朝徐窈寧房里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注意觀察沿途碰到的下人,越看越感覺心跳猛烈,終于到了徐窈寧面前,她已經是驚怕得面無人色。
徐窈寧看到她這模樣,嚇得跳了起來,連聲追問:“發生什么事了?”一邊問,一邊目光如電地看向黃鸝。
不等黃鸝有所表示,林嘉若就自己說了出來:“娘親,為什么除了黃鸝一家,這個莊子上就只有我們帶來的人?”
徐窈寧一愣,她沒想到林嘉若會注意到這個。
正常的莊子,怎么也不會只有一對夫婦住著的,這里,當然不是正常的莊子。
徐窈寧心中飛速地思索出一個說法來:“這個莊子是新買的,還沒來得及整理呢,我聽說這里人少,就想過來清靜清靜。”
這個理由,乍一聽也能對付過去,林嘉若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徐窈寧擔心她又想出什么不對來,便讓人抱了林愿之過來玩,這才分散了林嘉若的注意力。
這里松了一口氣,但仍舊提著半顆心,百靈怎么還是沒回來呢?
然而,一直等到丫鬟們擺好了午飯,仍舊沒有消息送進來。
“吃飯吧。”徐窈寧壓下心中的不安,笑著說。
剛扒了一口飯,就見杜鵑神色匆匆地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啪!”一聲脆響。
林嘉若抬頭一看,徐窈寧已經放下了筷子,猛然起身,帶動了面前的碗,無助地晃動了兩下,幾乎要擔心它打翻時,又晃晃悠悠地立住了。
杜鵑面色嚴肅地搖了搖頭,說:“木七回來了,城里毫無異樣!”
徐窈寧身形不穩地晃了晃,腦中卻瘋狂地在思考。
毫無異樣,有兩種可能。
一是,信送到了,卻連人帶信都被扣下來了,百靈沒能攔下送信人,那百靈哪里去了?百靈是受過特訓的護衛,絕不會沒有命令就擅自做主救人;
二是,信沒有送到,被人攔下來了,如果是百靈攔下來了,也該帶著人回來了,可是他們卻雙雙失蹤了,如果不是百靈攔下來的,那會是誰?
無論哪一種可能,似乎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事不宜遲——
“不等百靈了,吃完飯,我們就出發!”徐窈寧說。
等林嘉若高高興興地吃好飯后,草草吃了幾口的徐窈寧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到了大門外,林嘉若才發現,她娘親居然早就把一切準備妥當,上車就能走人了。
原來站在車馬邊上的幾人看到徐窈寧時,完全沒有看到林嘉若時的猶豫,動作整齊劃一地抱拳行禮:“夫人!”
徐窈寧只微微一點頭,簡單地說了一聲:“即刻出發!”
那些人面容一肅:“是!”然后分散而去。
令林嘉若感到驚喜的是,黃鸝居然也跟著她們上車了。
只是上了車后,娘親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林嘉若也乖巧地不去打擾她了,腦袋往車窗外一鉆,正看到一個家仆翻身上馬。
林嘉若回想起昨天爹爹和大哥哥翻身上馬的姿勢,比這人好看了許多,但不知為何,這人平平無奇的一個上馬的動作,卻莫名地引得她心中突生贊嘆。
那人做這樣的動作,就好像吃飯走路一樣,隨便又輕易。
一個念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從腦中劈過。
林嘉若猛然縮回了頭,亮得驚人的目光讓徐窈寧心頭一跳。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都會武功?”林嘉若咄咄逼人地看著徐窈寧,態度堅定地向她求個答案。
她終于明白了門外那幾個家仆的異常之處,那種感覺,跟她第一次見到百靈時一模一樣,他們的動作,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被禁錮的威脅,仿佛只要得到一個訊號,就會化身野獸,面不改色地將你生生撕裂。
他們也不是普通的武者,如她師父那樣,雖然身懷武功,雖然表情冰冷,身上的氣息卻是暖的,但這些人,身上的氣息是冷的,像持塵哥哥的師叔,像曾經闖進她家里的官兵們,都是冰冷冰冷的。
為什么爹爹身邊跟了那個師叔之后,娘親身邊也跟了百靈,現在又多了這么許多氣息冰冷的人?
徐窈寧萬萬沒想到,這都能被她看出來。
“他們是來保護我們母女三人安全離開的!”徐窈寧緩緩地說,目光終于明朗,不再回避。
林嘉若懵懵懂懂地從她坦白的眼神里尋找真相,可那些東西太過深奧,不是她一個孩子能參詳得透的。
“為什么要他們保護?我們要離開哪里?要去哪里?”林嘉若握緊了雙手,繃著臉看著徐窈寧。
徐窈寧抿了抿嘴,沉默了幾乎有一輩子那么久,才低低地說:“阿若,我們要離開你爹,離開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