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扒…洪哥,你們剛才說的什么我怎么沒太聽懂啊?”小舅舅屬于淺嘗即止,醋舅舅干脆就不喝酒,這頓飯耗時相對較短,不到十一點兩位舅舅就告辭而去,吳友良跟著劉嬸收拾餐具,王雅靜則遲遲不肯走,直到身邊沒人了才小聲發問。
“不懂就對了,明天約約格洛麗亞,就說我請她同進晚餐,七點半,樓東燒烤不見不散!現在先去睡覺,跑一天了不累啊!”這不,累人的活兒來了,但架不住洪濤會偷懶,一句話就給支到明天去了。
這倒不是不想給她解釋,而是沒必要。她只要把秘書和助理的角色演好就算最大貢獻,其它的還有時間慢慢適應。
早春的京城除了冬天的小尾巴之外,時不常也有陽光明媚、春風拂面的好日子。每到這個時候,人們就忙不迭的脫掉厚厚的冬裝,換上靚麗春衣,拖家帶口的奔赴郊區。只要有水、有山、有綠色、有花香的地方,都會人滿為患。
距離京城五六十公里的密云區最符合這些條件,碧波蕩漾的水庫、漫山遍野的迎春花和山桃花,相對城區內新鮮一些的空氣,都能讓人覺得身心輕松。
格洛麗亞供職的馬場就在水庫附近的一座歐式莊園里,和大部分面向公眾開放的馬場相比,這里的硬件條件要好一些,既有戶外馬場也有室內,馬匹是一水的奧地利進口,全部經過專業訓練過的壯年溫血馬,還搭配數名奧地利馬術教練,聽著就很有逼格。
除了馬場和馬廄之外,莊園里還有一些果樹和苗圃,趕上收獲季節可以小規模采摘。另外還有餐廳、洗浴、客房等附屬設施,這部分對外營業。
這個地方據說是某個挺有名的房地產商建的,因為她女兒喜歡騎馬、養馬,所以最初是個純粹的私人莊園,除了比較熟悉的朋友完全不對外開放。
近兩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松動了,估計是他女兒長大了不再喜歡養馬騎馬,或者在別的地方找到了更合適的地方,這座莊園逐漸變成了京城附近比較高級的馬術會所,部分對外開放。啥意思呢,就是入會需要會員介紹,光交錢不認識人也不成。
“格洛麗亞,對我別太熱情,現在是我在追求你,你還沒拿定主意是否接受呢。”洪濤倒是能找到介紹人,這筆錢也舍得花,只是對介紹人不太放心。
格洛麗亞的思想工作甚至沒用他親自出面就被王雅靜做通了,或者說人家根本沒有思想包袱,對于世達以及藍思萍的了解更少,談不上提供客戶資料,介紹幾個人加入馬場會員也不算什么大事兒。
不過洪濤并不滿足于混個會員,他還要求格洛麗亞配合自己演戲,這讓奧地利姑娘有點顧慮,主要是搞不清新房東想干什么。
“洪,我高興能被人追求,可我不愿意無緣無故撒謊,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車都到馬場門口了,格洛麗亞還在猶豫應不應該幫忙。
“我保證,幾天后肯定會有解釋的,我親自向你說明!”此時就是彰顯個人魅力的時候,洪濤不失時機的抓住格洛麗亞一只手,語重心長。
“好吧,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別看洪濤在街坊鄰居租客們眼中可信度不高,靠豆漿油條倒是積攢了不少信用。格洛麗亞很認真的看了看眼前這張臉,還是選擇了信任。
有格洛麗亞的介紹,洪濤和醋舅舅的入會手續很順利,也很貴,每人每年三萬。這只是門票錢,想騎馬還得按照馬匹的不同等級交納每小時一百到三百塊錢。
如果您的騎術不太靈,或者干脆不會,那就得請教練了。國內教練每小時得二三百塊錢,像格洛麗亞這樣的奧地利外教七百起步。別嫌貴,有錢也不見得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就有洋教練,得提前兩天預約。
“這不是故意哄抬物價嘛!”小舅舅不會騎馬,甚至沒興趣。年輕的時候他倒是喜歡過一陣足球,結果趕上五一九慘案,一下子就死心了,從此以后就沒再熱衷過任何運動。對于這個馬場的價格,他頗有微詞。
“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馬匹都是進口的奧地利溫血馬,數量有限。像格洛麗亞小姐這樣的教練更是炙手可熱,如果您想讓孩子從小接受熏陶,我建議還是請外教。打個好基礎,以后不管去任何一個馬場都能適應。”
接待洪濤一行人的是位女客戶經理,年紀不大,但挺能說。可惜眼光不太犀利,閱歷也不太夠,光看洪濤的年紀就判斷是為了孩子學習馬術,卻忘了站在旁邊的王雅靜。要是為了孩子,不更該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感受感受嘛。
“悄悄和你說啊,我不光沒孩子,還是未婚呢…怎么樣,再認識一下,留個電話,下班我接你!”為了證明自己沒孩子,洪濤湊近了女經理和她耳語起來,還煞有介事的拿出手機。
“當然,如果有需要,洪先生可以隨時聯系我。這邊請,要是洪先生和李先生沒有自帶馬具,我們這里有很專業的品牌可以選擇,全部來自奧地利和德國。”
見慣了各種富人的女經理很有經驗,既沒回絕也沒答應,而是用工作代替了私人交情。同時她也沒打算饒過洪濤這樣的色胚子,你不是想泡我嗎?成,我再讓你多花點!
洪濤當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要能把顧客帶到馬具店里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她和售貨員互相配合,不管是吹捧還是擠兌,反正怎么也得讓你把錢花了。
“看看是可以,不過你這里不一定能滿足我們的需求哦!”面對這種招數,最簡單的應對辦法就是找借口不去,比如說我們自己有馬具,這次先租用之類的。可洪濤沒有推辭,反倒繼續和女經理逗殼子,好像生怕不挨宰一樣。
“是啊,姑娘,我這位小朋友的口味可刁鉆,你要是滿足不了他,那我們可真不買賬啊!”見到洪濤的反常舉動,小舅舅馬上就把藏在鏡片后的眼珠轉向了外面,然后不動聲色的捅了捅醋舅舅的后背。
醋舅舅仿佛渾然不知,但嘴里也變得不檢點起來,這話說的一語雙關,把個外表道貌岸然、內心雞鳴狗盜的老色痞演繹的極其到位。
“這邊請…”女經理依舊是笑吟吟的,轉身前面帶路。
這種人她可見多了,或者說天天見,沒什么可奇怪的,也不用太認真。總之一句話,只要不動手動腳就得笑臉相迎,有時候真碰上動手動腳的也得笑臉相迎。
這里的馬具店規模不大,但貨品還真不少,洪濤大概數了數,差不多有十多個品牌,基本都來自德國和奧地利,當然了,僅限于牌子。
“哎呀,牌子是不錯,做工也成,可是品種太局限了,沒有我想要的…”大概瀏覽了一圈,洪濤啥也沒選,他不說舍不得花錢,而是把責任歸結于馬具店。
“不知先生想要什么樣的馬具,我們這里面積有限,只能擺一些比較常用的品種。如果先生有特殊要求,不妨說來聽聽。”
馬具店的柜員是個中年男人,樣子很職業,把自己打扮成了模特,在屋里還戴著頭盔、穿著騎士服、套著大恰、拿著馬鞭,模樣很滑稽。
不過他比女經理還狠,或者是得到了女經理的暗示,算是和洪濤杠上了,一句都不讓。這下就把馬具店里不多的幾位顧客吸引了過來,如果洪濤說不出道理又不買的話,必然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