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巒疊翠的大峽谷,從涓涓細流,簾簾飛瀑到滔滔江水,放眼腳下,你可以看到深谷、樹林、巖石,水霧從峽谷一團一團的溢出,緩緩地漫上崖壁,散成一片輕柔的薄紗。
吳治永站在黃色警戒線后,身邊是釘入崖壁巖石的尼龍繩,搜救人員已經在下面有一段時間了。
透過望遠鏡,薄霧繚繞的峽谷底,身穿橙紅色制服的搜救人員正艱難的搜查現場,筆錄口述中的尸體,根本沒見著,倒是發現一些碎布血跡。
“有四個心力衰竭,急救措施不當,已經斷氣了。”站在一旁的張志峰匯報完情況,但等了半天不見吳治永工作,實在無語,只得開口示意,“你不準備下去看看?”
“他們專業來的,我下去不是添亂嘛!”
放下望遠鏡,吳治永點燃一根香煙叼在嘴上,燃起的煙似乎熏到眼睛,整個眉頭皺了起來,寬額頭道道抬頭紋,無神的死魚眼透過鏡片看向臉色有點難看的張志峰,吐了口煙,道:“行行行,我下去看看。”
繞著崖壁走了一圈,拽了拽尼龍繩,翻過警戒線,也沒有戴什么防護繁瑣的安全帶,直接跳了下去。
視野內一切徒然放緩,風聲、亦或者其他雜音,被拉成條線變得低沉平穩,身體周圍的空氣密度仿佛粘稠的水,吳治永只手拉著尼龍繩,墊著腳輕松的走在濕滑的巖壁上。
在常人如履薄冰的險地,吳治永只用了半分鐘不到就踏在平穩的山石崖下,不對,在他人眼中,僅僅不到十秒左右,伴隨著視差模糊,整個人就像掉幀的畫面一樣。
“你好你好,我是異常科的。”
見兩個帶著白色安全帽,綁著腰式安全帶的救援人員目瞪口呆的望向自己,吳治永熄滅燃盡的香煙,把煙頭塞入口袋,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騰騰水霧中,兩個救援人員很快回過神來,對視一眼,不敢多問。
“這就是筆錄中尸體所在區域嗎?”吳治永指著一塊被黃繩圈起的怪石。
“是…是的,上面有明顯的壓痕,石縫和尖銳的凸起也有殘留血跡和纖維衣物。”
“以這個為中心,崖下左右幾十米都搜索過了,沒有發現尸體。”
“瀑布下面一段緩流區域,我們同事已經安排人手,暫時沒有新的發現…”
兩個救援人員語氣有點激動,似乎第一次見到覺醒人類,表現出的特異讓年齡明顯不大的他們聯想到什么,隨后又遞過來一疊裝好的透明密封袋,里面有上級要求收集的血痂和衣物纖維。
吳治永接過密封袋,仔細感受有沒有什么異常,沒有再和救援隊交談,獨自遵循著靈氣感應,開始在附近尋找,這項能力只要覺醒基本都會用,個體差異對靈氣的敏感度也不同。
隨著吳治永離開,熾熱望著靈活不時抽幀模糊的背影。
“臥槽,這世界真有人擁有超能力!”
“邵軍被招去的秘密部門,不會是新二局吧?”長得較黑的一個語氣也充滿不可置信,整了整帽檐,又道:“網上說溫陵是不是真的?要不我們回去也請假去那邊轉轉…”
“那邊有點亂啊,現在也不知道啥情況。”
“回頭問下邵軍,保密協議應該不包含二局部門內部,等下就跟張隊打聽打聽,他應該知道的比較多。”
兩個隸屬消防體系的中二青年,盡管剛經歷繁重的體力活,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對超凡未知的向往,面對危險他們能迎難而上,但面對影視小說才存在的超凡能力,他們和普通人沒有差別。
吳治永靈氣感應范圍,大約半徑五到十米左右,在總局時測試過,當接近的靈氣濃度到達一定量時,超凡者體內的能量會呈起伏式活躍,須要比較注意才能察覺。
收束體內的能量,能力壓制在正常人二倍速左右,薄霧侵襲,在峽谷下溫度有些低,吳治永左騰右挪,靈活的走在濕滑嶙峋的山石上,大約不到二十鐘的時間,已經鉆入旁邊灌木中,搜索區域沿著河床到下游。
站在巖石陡坡岸邊,下游河岸已經完全被密叢覆蓋,距離事發地四五百米,已經沒有搜索的價值。
平穩的能量在他控制下,猛地朝四肢涌去,下一刻——
腳下一動,恍如身體掉幀卡頓,吳治永躍入水中,雙腳化成一團模糊,絞動水面,如同一根根船槳搖擺,人站在水面上,嗖嗖滑動,速度之快就好像在水面全力開動摩托快艇。
嘩嘩嘩!
水面上頓時泛起一道道的白浪。
粘稠的空氣,如沙碩般柔軟的水面,蹬踏頻率在吳治永感官一秒五六次,但與外界做對比,已然達到恐怖的一秒三四十次,腳下如同安裝了大馬力的引擎渦輪,絞動水下激流,速度極快,幾乎是一晃眼的功夫,在河流中劃出一道白浪,朝上游跑去。
腳下如軟膏的河水,嘩啦一響,吳治永倏然停住,一下站定身形,身外萬千水珠連成一線,轟然炸起,穩穩跳上河岸,回到峽谷崖下,迎接他的是那兩個表情動作遲緩,目瞪口呆的救援人員。
“繼續跑,帶著赤子的驕傲,生命的閃耀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與其茍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
激蕩的BGM突兀響起,映襯當下環境,吳治永愣了愣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這是總局統一配備的智能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蹙起,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光頭佬。
走到一邊,按下接聽鍵。
“用最快速度趕去溫陵。”
“有一只棘手的老鼠,需要你幫忙。”
標準的普通話,婁保東特有的冷靜語調從另一邊傳來,吳治永挑了挑眉。
一陣沉默。
“我的英雄聯盟職業申請進展怎么樣了?”吳治永突然問道。
“根據情報人員的消息,你的部分信息已經遭到暴露,你不能出境。”婁保東語氣依舊冷靜,沒有生氣:“不過國內十天后季后賽,東海市政府那邊我可以安排。”
“好好好!好好好!國際賽不行,國內聯賽也行,也行…”
“啊哈!抓老鼠,我最在行了。”
婁保東不知道吳治永為什么突然這么開心,真的是對方所說的夢想,還是其他,不過不重要,播音腔聲音再次響起:“乘機到石林玉蘭機場,我已經安排好專機直達溫陵,兩個小時后我們派遣人員和你接觸。”
“注意保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