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魔道祖庭的使者的交涉，不出意料地失敗了。
這種小事還不值得靜梵天女親自露面。出面回絕他們的是佛域凈土的一位女帝君，其方式也有點損，直接說那些被俘虜的家伙迷途知返，已經決意洗心革面皈依佛門，從此與魔道祖庭再無瓜葛。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還下令將那些倒霉鬼直接叫出來幾個，讓他們義正辭嚴地訓斥了使者一番。
已經被佛門神通渡化控制的俘虜們配合得相當到位，直把魔道祖庭使者氣了個半死，咬牙切齒地發狠，揚言要讓無恥的佛域凈土付出代價。
不過佛魔不兩立，類似的戲碼在過去也是家常便飯了。由于功法神通上的天然克制效果，魔道祖庭就算人多勢眾、高手大能的數量也要更多些，卻始終奈何不得佛域凈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吃悶虧。
打發走了使者，接下來宗門內外也沒有什么大事發生。因此秦沐凌又陪了師尊牧盈華三天，為她補充靈機道韻。
然后，當距離半年之期還有幾天時，冰蟾帝君和令狐青雅便帶著諸女登門等候了，絕不給女修聯盟任何耽擱拖延的機會。
秦沐凌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在這次離開之前，和青曜仙尊，紫詩韻，靜梵天女她們閉門密談了片刻。
“…魔道祖庭牽頭成立的那個聯盟，先后已經有二十一家超級勢力的高層、表態愿意入伙了。”
美艷端莊的靜梵天女神色凝重地道：“剩下還有七家超級勢力的態度處于猶豫觀望中，說不準將來也會被他們設法拉攏過去！所以，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
盡管現在還不敢撕破臉，但不妨礙這家魔道超級勢力磨刀霍霍，到處拉幫結派以圖壯大聲勢。
到了這時候，就連某些自詡為正道勢力的道統宗門、不朽圣地、豪門巨閥高層，都開始考慮接受魔道祖庭遞出的橄欖枝了。
或者說，在足夠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邪黑白之分。就好像國與國之間的意識形態之爭一樣，關鍵時刻不值一提，為了更重要的利益目標、通通都得靠邊站。
牧盈華輕聲問著：“他們這般大張旗鼓，難道我們就不可以設法合縱連橫、破壞他們的計劃嗎？”
紫詩韻搖搖頭：“關鍵是不好下手，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沐凌，此外還有我們聯盟擁有的天量財富資源，我們想要阻止他們，就必須得許出更多的籌碼，來拉攏那些超級勢力站隊我們這邊。”
青曜仙尊面無表情：“他們想要的籌碼，我們的手里確實有，但是不可能就這樣給了他們的，尤其是他們還想借用沐凌…這怎么可能答應？”
在外界眼中，如今的女修聯盟已經是一塊名副其實的超級大肥肉。海量的絕色女仙，廣袤浩瀚的富饒領地，近乎無窮無盡的天藥資源，數量眾多的先天靈寶靈物…
最重要的是，女修聯盟擁有秦沐凌這樣的氣運之子，而且極可能是太虛星空唯一的氣運之子，受到這方時空天道意志卷顧的特殊存在。
而且他掌握的種種天賦神通，現在已經部分為外界所獲悉，因此對于他的重要性，那些頂級大能們都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知。
所以，以魔道祖庭為首的這個反女修聯盟、才成立得如此順利，主要是可能獲得的預期收益太大了。
面對魔道祖庭一方的咄咄逼人，神凰宮和佛域凈土不是沒想過采取行動，也拉攏一些過去關系比較友好的勢力過來幫忙，分化瓦解對面的陣營。
然而這些勢力開出的條件都比較過分。譬如索要巨額援助，廉價購買大量珍稀資源，政治聯姻之類。并且他們還不約而同地要求借用秦沐凌，這就更加令女修聯盟高層無法接受了。
所以青曜仙尊，靜梵天女和大宮主紫詩韻堅決不松口，最終導致談判不歡而散。
“其實我們現在的實力不算弱了，”
秦沐凌說著：“有妖皇國度和始源星宮暗中策應，就算是對面四十多家超級勢力真的綁在了一塊，我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何必再去委曲求全？”
“沒錯，大抵就是這樣的道理，”
大宮主紫詩韻說著：“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有利！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把我們怎么樣！”
時至今日，三女都已經看明白了，這場戰爭是根本躲不過去的。事關各自證道成圣的機緣，無論哪邊都不可能有絲毫退讓，所以只能傾盡所有殊死一戰。
“宗門總壇的護山大陣，還能進一步增強嗎？”
秦沐凌問著，如果將來注定要面對近百位的頂尖大能全力圍攻，曾經看起來堅不可摧的護山大陣，恐怕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更加不要說，對面的那些超級勢力，每家都能夠拿出一兩件先天鴻蒙至寶來，某些壓箱底的手段肯定也不缺乏。所以女修聯盟這邊、進一步升級護山大陣的防御勢在必行。
“當然可以的，”
靜梵天女巧笑嫣然：“上界宗門的秘庫里，更強的護山大陣設計構圖并不缺乏，只是受限于資源不足的問題，所以過去只能束之高閣，不過現在有了你的助力，想要整出更強的大陣來倒是完全可行了！”
說白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充當陣法節點樞紐的先天靈寶數量、還有坐鎮主持陣法運轉的資深準圣帝君數量夠不夠多。只要這兩個條件充分滿足了，其它的條件都只是細枝末節的問題而已。
現在三女都已經獲得了多件先天鴻蒙至寶，絕品、上品的先天靈寶也不在少數，還有斬卻善念化身的資深準圣帝君越來越多。過去看似無解的難題，現在都已是水到渠成地解決了。
理論上，如果能夠有數百上千件先天鴻蒙至寶充當護山大陣的節點樞紐，加上同樣數量的資深準圣帝君坐鎮主持陣法運轉，那將是真正意義上的堅不可摧，不僅擋住數十家超級勢力的全力圍攻綽綽有余。或許…就算是傳說中的鴻蒙圣人至尊親臨，護山大陣都能夠抵擋一二？
現在的云夢天宮當然沒有數百上千件先天鴻蒙至寶可供揮霍，不過憑借現有的資源條件，讓護山大陣的防御在原有基礎上增強個三五倍、還是有能力辦到的。
如此一來，敵人想要攻破大陣，就得耗費更多的時間與資源。只要雙方相持的時間足夠長，秦沐凌自然就有把握弄死對方更多的頂級大能，讓他們不堪承受損失而提前崩潰。
“那就這樣處理吧！”
秦沐凌說著：“大不了我們將來再辛苦一些，去混沌虛空深處多轉轉，總能想辦法弄到盡可能多的好東西。”
“嗯，這是應該的，關鍵就看你的表現啦。”
青曜仙尊四女答應下來，魔道祖庭那邊看似聲勢浩大不可戰勝，但是細究起來，女修聯盟這邊的勝算比外界認為的要大得多了。
商議妥當之后出門，秦沐凌來到宗門議事殿，與已經等候多時的冰蟾帝君、令狐青雅諸女碰面。
“師姐，我們走吧？”
秦沐凌說著，他現在不希望看到兩邊起爭執，所以照面之后并不多言，趕緊交接完畢走人。
“當然，不過有件事情還得和她們商量下。”
冰蟾帝君笑吟吟地說著，黑白分明的湛然美眸看向青曜仙尊她們：“我覺得吧，這樣半年來回一次的，有些辛苦小師弟了，不如將這時間延長些，就以十年為期如何？小師弟兩邊各待十年，誰都不許多占！”
青曜仙尊微微冷笑：“做夢呢！還十年時間？你們怕不是想讓他留在始源星宮永遠都不回來了？”
靜梵天女澹澹地道：“冰蟾妹子，此事是不可能的，你就別多想了。”
令狐青雅哼了一聲：“你們這邊的實力已經足夠強了，我們這邊還有好多門人弟子等著療傷渡劫呢，讓小師弟過來多住幾年又怎么了？”
眼看著兩邊又要吵起來，秦沐凌連忙出言說著：“師姐們不用爭執了，十年確實太久了些，不如就以一年時間為期如何？”
半年來回一次感覺還是有些頻繁，無論修煉還是療傷渡劫，時間安排得都有些緊，如果換成一年就差不多了。
不是不可以更長久一些，但是秦沐凌覺得自己如果離開哪一邊久了，有可能會發生某些未知的變故，所以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宮主紫詩韻白了她們一眼，語氣不善地道：“一年就一年吧，不過你們最好別整什么妖蛾子，倘若沐凌出了什么意外，我們絕不答應！”
令狐青雅實在有些看不慣她的態度，不過顧及到自己在秦沐凌眼中的形象，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么，挽過身邊的美少年、偕同冰蟾帝君，龍綺帝君，東方止晗諸女轉身離去。
青曜仙尊抿了抿櫻唇，實在有些不忿于她們的要求，畢竟一年時間見不到秦沐凌，自家宗門里的師姐師妹們怕是難以忍受，不過秦沐凌他自己都松口答應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妹妹別介意了，”
紫詩韻寬慰她道：“既然大戰不可避免，將來還需要借重那邊的力量，姑且就讓她們一回吧。”
相較而言，始源星宮與妖皇國度現在的實力確實不夠用了，需要加強提升一些，這對女修聯盟也是有好處的。
她們雖未曾公開加入女修聯盟，但只要秦沐凌有事，十尾天狐和始源星宮之主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有了她們兩家在暗處牽制，以魔道祖庭為首的那些家伙，就沒法全力對付女修聯盟。
“…小師弟，你的手里居然還有這樣的重寶？真是想不到呢！”
路上，冰凰帝君看著彼岸虛空神鼎外飛速變幻的虛空星河景象，神色略顯意外地說著。
令狐青雅笑笑：“小師弟身上無論發生怎樣的奇跡，我都不會覺得太驚訝，他本就是冥冥中的至高鴻蒙天道意志所鐘愛的寵兒，得到幾件先天鴻蒙至寶是理所當然的！”
“都是混沌虛空深處尋來的機緣，”
秦沐凌說著：“等到宗門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你們和我也去混沌虛空一趟，弄些好東西回來。”
“嗯，我們很期待！”
麗顏如畫、嬌艷欲滴的東方止晗笑瞇瞇地摟住秦沐凌親了親，在她的身邊還站著一位嫵媚婉約、儀態曼妙的絕色美婦，同樣含情脈脈地看著秦沐凌，那是她的惡念化身。
秦沐凌看了看周圍目光熾熱的諸女，欲言又止。
“小師弟你想說什么？不妨暢所欲言。”
冰蟾帝君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反應，立刻出言道。
秦沐凌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師尊當年收的那些弟子門人，是不是有很多都遭劫身隕了？以至于…”
從他化形之后，安排紙人傀儡初次返回始源星宮道場送東西時，就看出了宗門實力的外強中干，比起記憶中的那家超級勢力、第一不朽圣地衰退了不止一點半點。
雖說宗門主力都在上界，初次返回的門人弟子人數與質量都很有限。但是從她們的平均修為境界也可以看出，始源星宮的整體實力的確已不在巔峰狀態。
就連那時候的冰蟾帝君自己，都因為傷勢未愈的緣故，從斬卻三尸化身的境界跌落到了普通準圣帝君的層次。
而在秦沐凌未化形之前的記憶里，某些曾經熟悉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
冰蟾帝君聞言神色微變，看了看旁邊的令狐青雅，才輕聲說著：“這事情、確實如你所想的那樣，師尊座下最強的那一批師姐師妹，大多都處于重傷未愈的狀態，或是已經身死道消，只留下殘魂轉世輪回，由于師尊目前的情況…也沒法出門去將她們逐一尋找、接引回來。”
當年始源星宮之主初到上界時，與不少超級勢力都起過沖突，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摩擦層出不窮。
后來與妖皇國度的全面戰爭曠日持久，弟子門人的損失自然不在少數，所以才有了秦沐凌當初所見到的情況。
當然了，現在兩家已經重歸于好，所以再翻這些舊賬也沒什么意義。畢竟妖皇國度那邊的損失更加夸張，導致好些曾經強盛一時的妖族族群血脈凋零、由盛轉衰。
令狐青雅嘆了口氣：“小師弟，這也不能怨我們啊！當初那位說什么都不肯透露你的下落，姐姐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后來就…總之這是一筆湖涂賬，你說該怎么辦吧？”
秦沐凌搖搖頭：“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嗯，等這一場劫數過去之后，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她們從萬丈紅塵中找回來吧。”
冰凰帝君神色微喜：“這樣最好不過了。”
說話間，始源星宮道場已經到了，方圓十萬億里的虛空巨陸，雖不及云夢天宮那邊，但也是太虛星空中排名第二的修煉圣地。
彼岸虛空神鼎收縮成數十丈大小，化作一抹瑰麗金輝、輕盈地落入宗門后山的洞府福地中。
“我這次把造化天宮也帶過來了，所有的師姐師妹，都可以借助這件重器易經洗髓、脫胎換骨，然后我動再用‘天機啟靈’神通，讓她們的道基稟賦更加完美無瑕，擁有更為可觀的成長潛力。”
秦沐凌說著，既然要借重始源星宮與妖皇國度的力量，這方面就不能小氣，總歸都已是自己的道侶，沒必要厚此薄彼。
“好的，小師弟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師姐們聽你的安排就行。”冰蟾帝君美眸媚意流波，喜不自禁地道。
夜星瀾黛眉微凝，倒是有幾分擔心：“那‘天機啟靈’的效果確實神異非凡，只是施展一次、就是高達上萬年的壽元損耗，用的次數多了，會不會對小師弟你有危害？”
現在的先天鴻蒙造化青蓮壽元固然極其漫長，但畢竟不是無限的，所以也不能無止境地揮霍消耗。
秦沐凌笑道：“沒關系的，這種消耗并非不能恢復，只要和你們多多修煉幾回就行。”
夜星瀾美眸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不再說什么，心底琢磨著稍后在閨房里該怎么侍候好小師弟，畢竟他的付出實在是太大了。
秦沐凌想了一下，目光看向令狐清雅：“師姐，聽說妖皇國度在太虛星空也是有附庸勢力的，那勾陳仙朝的領地…”
令狐清雅連忙道：“那邊人多眼雜的，就不用小師弟你操心了，以后降臨的師姐師妹都只會留在這邊侍候你，和那邊沒有任何關系。”
勾陳仙朝確實是妖皇國度當年在太虛星空中布置的一著暗棋，不過隨著漫長的歲月過去，仙朝的內部早已不那么純粹，各種派系勢力勾心斗角，加上又非純女修的勢力，因此不被十尾天狐所喜。
是故秦沐凌回歸后，妖皇國度降臨的女仙們一律留在始源星宮道場，和那邊沒有任何接觸，只為照顧秦沐凌一人。
紅裙似火、明艷雍容的陳雪怡出言道：“小師弟，膳食已經準備好了，不如先吃飽喝足了，再一塊去修煉吧？”
秦沐凌微微頷首：“好的。”
一襲華美漆黑的宮裙，氣質清冷的陳雪玫當即出去吩咐了幾句，大群明眸皓齒、彩裙飄飄的侍女端著精致的美玉餐盤魚貫而入，將巨大的青玉桌桉擺放得滿滿當當，然后是各種精心準備的餐前果品點心、靈酒瓊漿之類，琳瑯滿目，都是來自上界的罕見珍奇種類。
東方止晗挽著秦沐凌在桌桉邊坐下，柔膩玉手舉起精美的靈玉酒壺為他斟滿青銅離龍紋酒樽。
秦沐凌招呼師姐們一起入座，享用著各色山珍海味，邊吃邊敘話。
“…新的宗門護山大陣，已經快要完工了吧？”
酒過三巡，秦沐凌問著。
冰蟾帝君點了點頭：“是的，大體上都已完工，只剩下一些細節問題還在調整磨合。如果有新的陸塊融入，也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調整即可。”
秦沐凌想了想：“那么，大陣所需要的先天靈寶…”
令狐青雅矜持一笑：“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無論始源星宮還是我們，宗門庫藏里的存貨都是足夠的，就連所需的三件先天鴻蒙至寶都已湊齊，各方面條件都不輸于云夢天宮總壇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