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種東西?”郭紹聽到這里,直覺已經有點不對了。難怪那對耳環那么丑,卻用那么好的材料、那么精雕細琢的做工。
高氏眼神迷離,小聲說道:“那盒子里的禮物。”她忽然輕笑道:“你不會以為是耳環,戴在耳朵上的吧?”
她笑的時候為了不露齒,拿手遮掩朱唇,笑罷手向下微微一滑,放在下巴上。眼神火熱看著郭紹,表情仿佛要吃了郭紹,而那手指好像是蘸了味道放在嘴邊,有種垂涎般的感覺,說不出的嫵媚和誘惑。高氏那種壓抑的熱情的直觀的柔情,完全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東西。
看到她,郭紹無法承認自己的粗心…更不可能說自己隨手拿的禮物,就是為了省錢(郭紹雖然不缺,還是不習慣太浪費)。這樣會給高氏潑一盆冷水,他當然不忍心那么說。
燈籠的光線朦朧而暖色,房間里的雕木、桌椅、屏風都充滿了東方古典的風格,那張床和罩子的樣式最是像古董一般。但就是這樣讓郭紹感覺落后和土氣的房間里,三十多了義姐卻充滿了風情,這里不再古老,而平添了幾分年輕熱情的氣息。
郭紹沒吭聲。
高氏見他沒接話,便繼續幫他收拾床鋪,她把被子打開,枕頭放在床頭。床還是比較&一&本&讀&小說{}矮的,她站在床邊,身子就只能趴在床上,才能收拾那些被子和枕頭。這個姿勢叫郭紹感覺血液都上涌到了腦袋,頭上發熱。高氏裙子后面的輪廓極美,后面圓鼓鼓的向上翹,后腰卻是內弧形,好像一條洶涌的波浪線條;如果她的裙腰不系腰帶、或許也不會掉下去,因為腰部和臀的起伏太大。
姿勢太誘人。她用手掌一撫,撫平了被面,這樣俯身的姿勢,從后面看胸脯的形狀線條愈發凸顯,更是十分美好,不是規則的半球之類的形狀可以形容的東西,那弧形的流暢完全是無規則無法捕捉的,造物主的藝術簡直超越了一切美術線條的精心設計。
郭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腳下忍不住靠近了過去。
不料就在這時,高氏直起腰來了,郭紹也急忙停止了腳步,不過如果她留心,還是能發現郭紹比剛才靠近了一些。高氏像一只警覺而靈巧的動物,輕松就從郭紹的威脅下脫身,連一根毫毛都沒讓他碰到。她閃身向門口走去,回頭笑道:“收拾好了,你早點歇息了吧,明日不是還要上直么?”
郭紹被逗得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她沒做任何失禮的事,人家義姐不過是好心給自己收拾床鋪。郭紹有點無所適從的感受,他只得說道:“勞煩義姐,如此細心地照顧我。”
“你都叫我姐,我當然要疼你。”高氏壓抑而溫柔的聲音道。她走到門口,卻不動聲色把門閂取了下來,朝柜子底下一丟,然后出門帶上了房門。
“啪!”木頭掉在地上的聲音。郭紹剛剛糾結徘徊的心情、見她很快就要離開的失落,情不自禁的失落又頓時燃起。
他在屋子里急不可耐地來回踱了幾步,俯身伸手在柜子底下的地板上摸了一會兒,把木頭門閂找了出來,拿在手里摩挲了好一陣。
想了一會兒,郭紹拿了一條凳子擋在門口,以免門被風吹開。然后把門閂丟在一旁,脫了衣服上床睡覺,但是心頭卻是“撲通撲通”的,情緒完全放松不下來。
他也真是納悶了,家里幾個妻妾誰不是姿色極好,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但偏偏這個兒子都成人的三十多歲了的義姐叫他有種口干舌燥、根本克制不住的難受。郭紹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年輕單身時代,衣食是不缺的,缺的是那方面,所以長期處于饑餓狀態,有時候才會愿意不顧風險;就像一個餓肚子的人會尋找吃食,最原始的本能。
現在他可是什么都不缺的…義姐關系著兩家大將,郭紹其實沒必要為了無益的東西增加一點風險;雖然高家董家的人應該根本不在乎高氏怎么樣,不過還是對家門的臉面名聲不好。
郭紹躺在床上一陣胡思亂想,腦子亂糟糟的。
…高氏回房沐浴更衣。中原這邊的氣候晝夜溫差還是不小,不像盆地那種散熱緩慢的地區。白天雖然挺熱,晚上地氣一散就涼快了,當然也不會覺得寒冷。
丫鬟仔細地驅趕了蚊帳里的蚊子,放下罩子。高氏面對著里面側躺著,這時說道:“把燈也滅了,亮著我睡不著。”
“喏。”丫鬟滅了燈,然后聽到門嘎吱的響聲,她們出去了。
窗外的屋檐下還掛著燈籠,路燈一樣的作用,亮光微微透進臥房里,蚊帳里光線昏暗而曖昧。高氏壓根就沒打算馬上睡,她衣服也沒脫,薄被也沒蓋,就這么靜靜地側躺在床上。她慵懶地躺著卻不像是要睡,只是歇一會兒跡象;側躺的姿勢雙腿微微蜷著,身子曲線更加明顯。
一只手臂支起撐著頭,另一只隨意地放在身體上,側著的身體,手剛剛夠著臀部,就放在上面;這時候她拿眼睛向下看是看不到自己的腿的,因為手掌放的位置凸起擋住了視線。腰貼著床鋪,位置卻很低,那擱著手的地方像一座起伏的山峰一般。現在高氏的姿態十分誘人,不過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
她顯得非常安靜,一動都不動。就算要做什么,也不用急,等人們都睡熟了好一些…這也是她剛才撩撥了郭紹,卻不讓他得逞的原因,當時奴婢們還在外面等著自己呢,哪有機會?
其實當時再繼續搔首弄姿片刻,就能得到郭紹的一個貼近擁抱,高氏何嘗不想,她那會兒忍得都快發狂了。可她還是要忍住,這樣郭紹也在憋著克制,壓抑的不是她一個人;他心動了,對衣服底下的風光充滿了渴望,但不能在那時滿足他,不然他會嘗到了就會稍微釋放克制,然后不得不離開的這段時間足夠叫人冷靜下來,沖動可能會走向明智。
高氏在心里盤算著,體會著郭紹的心情和心思。
他一個年輕的高位者,家里有嬌妻美妾,可能并不太愿意冒著禮教的譴責,和有結義之情的義姐有什么出格的事…他沒必要。但是高氏想要他,想得發瘋;求他?太下作了,作用太小了。
“嗯…”高氏如同呻吟一般嘆息了一聲,翻了個身。
但風險不是很大,就算被人發覺了后果也不太嚴重。董遵誨和高懷德管她一個寡婦守不守婦道,她又不是什么清白的小娘,他們不是計較這個,只計較家族的名聲,只要別傳出去…但還得在郭紹手下做官,后果也就那樣了。
只要郭紹的渴望到了一定程度,他就會無視這種風險。
而且郭紹自己先送個羞人的玩意暗示自己,高氏也把門閂拔掉暗示他,算是扯平了,不是自己作踐下作。
高氏心道:門閂是丟在他房間里的,他如果不愿意大可以撿起來重新閂上,也可以拿別的東西替代;只要他留了門,就表明了心跡了。反之,自己急流勇退便是,又沒勉強他。
郭紹會閂上門么?高氏覺得不會。
但是又不能完全確定,這種期待萬分又患得患失的心情,好難受,卻又叫她欲罷不能。高氏按著自己的胸脯,喃喃道:“我的心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