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尾款和放人,二選一
漢唐國際總部大樓一層，待客區。
沙發上，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手里噼里啪啦敲著鍵盤。
天空中一大團烏云襲來遮蔽原本屬于太陽的光芒。
光線突然變暗，男人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露出清秀中帶著些許靦腆的面容。
男人稍微適應了一下光線的變化，低頭繼續忙碌起來。
每當有路過這邊飲水機打水的員工，聽到聲音后都會不自覺地瞅上一眼，發現此人的屏幕中是一個好像是導航類的網站，他們從未見過。
突然，茶幾上放著的手機響起，男人拿起，接通，
“呦~是什么風把王大老板吹來了？”
“.....你也不想忙活幾個月，幾百萬打水漂吧.....”
“.....尾款和放人，二選一.....”
“WTF，你能打這個電話，哥很高興，但你說話的這個態度，哥不喜歡！”
說完男人啪地一下掛了電話，然后看著手機里的時間，還夠，就繼續忙活手里的事情。
手機再次響起，掛斷，再響，再掛！
感覺到手機鈴聲影響公眾場合秩序，男人索性直接把手機拿到旁邊調成震動。
......
不遠處的會議室內，
“放人？你踏馬在開什么玩笑？”
“喂？喂~~~操！”
王德發爆完粗口，發場內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望向這邊。
他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那個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隨后王德發繼續撥打電話，發現這逼竟然一直掛電話，甚至后來掛都不掛，直接不接了。
這天殺的陳默，仗著自己有技術就了不起啊。
想了想自己現在面臨的處境，馬勒戈壁，有技術還真踏馬了不起！
王德發咬牙切齒，可是看著墻上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臉色變幻由陰轉晴，笑容滿面地來到張超跟前，“張超啊，平日你應該跟陳默關系不錯哈？”
“對啊，怎么了？”張超斜眼睨了一下這煞筆老板，反正也不想干了，也不怎么鳥他。
“那個能不能用你手機給陳默打個電話...please！”
張超看王德發雙手合什可憐的樣子，憋的英文都蹦出來了，大概也能猜到什么事，
“行吧，看你這么可憐，我就勉為其難打一個吧。”
他故作無奈地掏出手機，給陳默打了過去。
“喂？默哥，我超啊......”
見電話接通，王德發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手機搶了過來，
走到角落，捂著嘴趕緊說道，
“沒罵你~~陳哥，陳爺....別別掛，同意！只要你改，啥條件都行！”
“.....放人，我馬上簽字放人......項目獎金和工資正常發？沒....沒問題，本來我就是這么打算的....競業協議作廢...這個....這也...沒~沒問題！”
王德發臉上泛起疑惑，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競業這個坑的？
“您確定能來得及改好？....不是懷疑您能力，就是.....”
“誒誒，好的，沒問題....那我讓李建超李經理連您遠程？.....不需要....那怎么......”
話音未落，只聽到大門“砰”地一聲被人猛地推開。
王德發臉上剛泛起驚喜，剛往前走了兩步，當看清來者，就愣在當場，兩股不禁微微打顫，他突然想去上廁所，就像在教室正在打鬧的學生不經意間回首望見后排門上浮現的那張臉一樣....
只見來者為首之人不怒自威，自帶久居人上的氣場，就連趙世雄都暫避鋒芒，落后一個身位跟在后面。
正是剛才匯報時坐在主席臺C位的漢唐集團董事長。
這幫人進來后發現一堆人都圍在會議室一端，有些詫異。
趙世雄皺了皺眉，這熟悉的場景他依稀有些眼熟，好像前不久在哪見過.....
他趕緊拍了拍手掌，“那個...董事長過來慰問下，一會的演示，你們幾家都準備的怎么樣啊？”
看到自家老總和甲方爸爸來了，眾人鳥獸驚散回到原位。
浪潮、東軟和軟通動力的幾個技術經理率先表示功能已經實現，沒有問題。
嗯？怎么少了一個，趙世雄掃到不遠處呆若木雞的王德發，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你這里有問題？”
王德發苦笑著過來，硬著頭皮回答道，“趙總，我這邊還得等會，馬上就能解決了！”
趙世雄察言觀色，看到董事長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趕緊走過去交涉，沖著王德發小聲且急促道，
“伱們怎么搞的，剛才還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這就是你說的沒問題？現在都幾點了，還有15分鐘就給領導匯報了。”
王德發連連點頭承認錯誤，顯得很是謙卑，“是是是，我的問題，那您看我這邊能不能把演示順序放最后，這樣能多出大概半個小時，我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
趙世雄看了下腕表，“我只能再給你20分鐘，到時候還有問題，那可不是違約那么簡單了.....”
王德發腰都快彎到地下去了，連連表示一定不會有問題。
趙世雄點點頭，回去跟自家董事長匯報著什么，后者瞥了一眼王德發，
“以后就不要找什么小廠外包，容易叫人看笑話！”
趙世雄心神一凜，不知道董事長是怎么知道商河的底細，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趕緊回道，
“明白明白。我在這邊督陣保證不會影響一會系統整體驗收。”
漢唐董事長，嗯了一聲，帶著其他人先行離去。
大門關上沒幾秒，突然再次被人打開。
眾人一驚，紛紛望去，一個格子衫、牛仔褲背著雙肩包，頭戴棒球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突兀地撞進他們的視線中。
當眾人發現不是董事長去而復返，就不在理會。
男人快速掃了一眼，然后徑直向李建超那邊走去。
王德發可關不上許多，趕緊迎了上去，驚喜道，“我的祖宗誒，你可算來了，趕緊幫忙解決一下！”
陳默看了下時間，坐在原本李建超的位置，沒著急解決問題，而是先從背包中拿出一沓協議，嘴角噙著微笑，
“王總，先把這些簽了吧。”
王德發再也沒有脾氣，光棍的在勞動合同終止協議和競業限制終止協議上簽字。
時間就是金錢，他連里面的內容和旁人吃瓜的心態都顧不得了，
唰唰唰提筆簽字，只恨自己少長了兩只手。
等他簽完字，陳默把這些遞給張超，“你去前臺把這些傳真到公司，讓弟兄們簽字走人。”
“得嘞~”張超興奮地拿著協議出門。
陳默看著王德發也不說話。
王德發拍了一下腦袋，直接當面打電話給人事張經理，交代相應放人事宜，懂事的讓人心疼。
搞定這件事，自己就將斬斷跟商河的所有羈絆！
陳默看了下時間，還剩10分鐘，剛剛好...
他看向面前的筆記本屏幕，發現代碼被改的面目全非，有些疑惑地看著李建超。
后者尷尬一笑，“那個，我們嘗試改了一下.....”
陳默把相關代碼文件還原到最初的狀態。
隨后坐在電腦前，雙手輕輕地抬了起來，手腕懸空垂立，手掌如虛握雞蛋，指尖井然有序地輕觸鍵帽，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油然而生。
雙目開闔間，無數玄奧神秘的代碼在其中流轉。
心里默念，踏馬的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