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太上教弟子皆都沒想到,這次沒能尋找到魏師兄,反而見到了尹懷空大師兄。
“見過大師兄。”但很快,他們就齊齊佇足原地行禮。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唰的一聲,一襲黑衣,頭戴斗笠,渾身彌漫著陰冷氣息的“尹懷空”,也就是陳汐飄然而至,冷冷開口。
“啟稟大師兄,我等爭在尋覓魏師兄,之前魏師兄所豢養的黃金神雕走失,魏師兄也跟著前往尋找,可至今已過去足足一炷香時間,魏師兄卻還未返回,我等擔心不過,所以…”其中一人連忙開口解釋。
不等說完,便被陳汐冷哼打斷:“哼,一點規矩也沒有,看來這些年你們在末法之域過的可有些過于安逸了!”
聲音沙啞而陰柔,透著一股滲人骨髓的寒冷。
那四名太上教弟子渾身都是一哆嗦,臉色驟變,心中暗暗叫苦,他們可是很清楚,自己這位大師兄一向乖戾狠辣,冷酷無情,最忌弟子逾越規矩。
“罷了,這次我有急事要前往雪墨域一趟,這次便饒你們一次!”陳汐揮手,轉身便朝遠處掠去。
那四名太上教弟子面面相覷,旋即皆都是暗松了一口氣,連忙追了上去。
“大師兄,您何時抵達末法之域的?您也不早通知一聲,我等自會前往迎駕的。”
“大師兄,三界中的其他師弟師妹都還好吧?哈哈,在我看來,如今的三界,肯定早已在大師兄的統御下,掌握在我太上教手中了。”
“對,對,憑大師兄的威能,焉可能有辦不到的事情?”
一路上,這四個太上教門徒簡直像個孫子似的,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對著陳汐一陣溜須拍馬。
這讓陳汐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這尹懷空在太上教的氣焰還真夠囂張的。
之前,他用計謀擒下了那黃金神雕,以此為誘餌,一舉將那位魏師兄擒殺,然后從其記憶之中搜尋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
例如尹懷空在太上教的地位、言行方式、處事手段…等等。
故此,一路上陳汐都沒有浪費一點口舌解釋,擺著一張冷臉,都讓這四人毫無懷疑之心,根本就沒想過,這世上竟有人會冒充尹懷空了。
哪怕就是他們想過,只怕也根本辨認不出一絲破綻來,畢竟,那可是由畫皮木族的無相皮所化的皮囊,連祖神在此,都斷無法辨認真偽了。
很快,陳汐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那第一重據點前。
當看見陳汐這位大師兄“尹懷空”親臨時,那駐守在據點的一眾太上教門徒也是一陣躁動,神色之中有驚詫,有難以置信,但或多或少皆都流露出一抹敬畏來。
他們同樣感到疑惑,怎么大師兄這時候忽然前來了?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尹懷空是被教主留在三界之中的一位領袖人物,負責召集三界中的教徒一起席卷天下,趁著浩劫爆發的力量,將那三界一舉掌控在他們太上教手中。
也正因如此,當他們看見尹懷空出現時,才會顯得頗為驚詫。
不過,他們心中疑惑歸疑惑,可卻是不敢張嘴去詢問,尹懷空可是真傳大弟子,境界雖和他們相同,可他卻是深受教主器重,論及地位,根本不是他們這些門徒能夠相比。
再加上尹懷空性情陰柔乖戾,城府極深,令得他們也不敢去冒然詢問了,以免引起尹懷空的不耐。
他們可萬沒想到,正是這種表現,反倒是令陳汐暗松一口氣,起碼不用再去編制一些理由去解釋這一切了。
這就是權柄的力量,若換做陳汐去充當一個無足輕重的太上教弟子,那絕對不可能取得這等奇效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陳汐便直接通過了第一重防御據點,只身一人前往那百里外的神殿掠去。
在這個距離,他已是能夠清楚看見,遠處的蒼穹之上,正橫亙著一條色彩斑斕的時空隧道,宛如一挑柔軟的綢帶在空中飄曳,極為醒目。
“只要進入其中,便可以安然無憂了…”陳汐深吸一口氣,心中卻是愈發警惕起來。
據他從那魏師兄的記憶中了解的消息,這神殿之前的巡邏弟子,共分作了八隊,每一隊九人,每四隊為一組,輪流交替著巡弋神殿四周,一旦有突發情況,他們便會立刻做出反應。
這些巡弋弟子的實力,大致都是洞微真神境,倒是對陳汐造不成多大威脅,真正令他忌憚的是那神殿中的存在。
如今,起碼有三尊洞光靈神坐鎮其中,每一位都是叱咤一方的一流存在,和那位來自大羿氏的九伯也是不相上下。
如果僅僅只是對上其中一人,陳汐自信足可以將其斬殺了,可若是對上兩個的話,那只有逃命的份兒了。
尤為令陳汐忌憚的是,按照他得到的消息,還有一尊洞宇祖神會在近段時間巡視于此,說不定什么時候便會突然出現。
那可是比洞光靈神更強大存在,一身修為臻至了返祖層次,一旦碰上對方,陳汐甚至都懷疑,自己連逃命的希望都很渺小。
所以在這等情況下,陳汐自是不會等著這最糟糕的一幕發生,而眼下當務之急,便是趁此時間,速速離開這個兇險是非之地。
“咦,是大師兄!”
“大師兄居然來了,難道三界之中的事情已經落幕了嗎?”
“一群蠢貨,如今這通往上古神域的通道就要關閉,以大師兄的志向,自不會留在三界那個小池塘中,上古神域才是他施展抱負的揚名立萬之地。”
“可是,怎會只有他一個人?”
“呃,這個就不是咱們能操心的了。”
當遠遠地看見陳汐的身影時,那些巡弋在神殿四周的太上教門徒皆都一陣驚詫,紛紛呼喚出聲。
對于此,陳汐看也不看,渾身氣息陰冷如故,宛如一抹冷厲的風似的,不疾不徐朝那神殿中行去。
那些弟子似也早已對此習之以常,并未覺得奇怪。
“懷空?”
還不等陳汐靠近神殿,一道渾厚如山岳似的聲音隆隆響起。
陳汐頓時眉頭一挑,抬起頭,朝大殿中拱手道:“弟子尹懷空,見過褚師叔。”
這位褚師叔,名為褚騰,乃是一尊洞光靈神,論及身份,擱在三界之中也能算得上是太上教的宗教祭祀長老了,不過在這末法之域,或者說放眼太上教在上古神域的勢力中,這褚騰在太上教的地位,卻僅僅算得上是一名尋常的長老罷了。
“哈哈哈,果然是懷空。”伴隨著笑聲,一位體胖如球,滿頭赤發,面目兇悍的男子大步走出神殿,親熱地探出手,要拍一拍陳汐肩膀。
陳汐卻是不著痕跡退出一步,平靜道:“褚師叔,此次我有急事在身,要早早趕往上古神域,將一事稟告給教主。”
“哦?”褚騰一只手落空,神色不禁微微一滯,旋即就恢復如常,上下打量了陳汐一眼,道,“可是三界中發生了某種變故?”
說話時,兩人并肩走入了神殿。
這神殿空闊無比,矗立著三十六跟粗大莊肅的石柱,在大殿兩側還羅列著一些蒲團,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顯得簡陋之極。
“的確發生了些變故。”陳汐點點頭,目光卻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大殿中的一切。
“果然,這大殿本身便是一座神禁,一旦啟動,威力恐怕比那逐日落神陣有過之而無不及…幸好,這次喬裝成了這尹懷空,否則光是這一道關卡,都足以將自己拒之門外了。”
陳汐心中念頭轉頭,倒不是說這座大陣能困住他,而是一旦正面硬撼,這座大陣注定會成為一個障礙,將陳汐羈絆在此,屆時哪怕他能夠破陣,只怕也會遭受到此地諸多太上教門徒的圍殺了。
“三界之中發生了變故?”
“哦?究竟發生了何變故,非得讓你親自去見教主一面?”
這時候,大殿中再次響起兩道聲音,伴隨聲音,虛空中一陣波動,浮現出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來。
男子一襲紫袍,身姿卓然,背負一柄長劍,瀟灑之極,女子則寬袖云裳,面容冷漠端莊,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勢。
“上官師兄,秋師叔。”
陳汐看見兩人,再次拱手見禮,對方一個名叫上官金恒,一個名叫秋憐妝,皆都是洞光靈神境存在。
再加上之前的褚騰,他們三位便是太上教駐守在末法之域中的最強存在了。
這一刻,陳汐心中也是警惕到了極致,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依舊一副陰冷乖戾的模樣,一張臉龐籠罩在斗笠的陰影之中。
“此事牽扯甚大,在未得到教主答復時,我也是不敢向諸位泄露,還望擔待。”陳汐開口,聲音陰柔而沙啞。
褚騰三人聞言,皆都眉頭一皺。
尤其是那紫袍青年上官金恒,眼睛瞇著仔細打量了陳汐一番,忽然厲聲道:“混賬東西,還想以畫皮之法蒙蔽過關,還不現身!”
說著,他猛地身影一閃,駢指為劍,猛地朝陳汐面門狠狠刺來,勁風凌厲肅殺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