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遠胸口發悶,無力感四起。
最讓他絕望的是,夜煊哪怕真的想帶走她,也是為了她好,他為了她,可以犧牲一切。
初蔚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你別想太多,于我而言,他是師兄,是兄長一樣的存在,我和他說得分明,我愛的人是你。”
賀聞遠垂著眼簾,他只是害怕,如今的他,根本不足以和夜煊抗衡,他們的實力相差太多,如果夜煊來硬的,他有什么辦法將初蔚留在身邊?
許嘉衍個煞風景的雙手插兜走到院子里:“你們洗個碗怎么洗那么久?”
洗個碗還抱在一起洗,兩人真的夠膩歪的。
賀聞遠眼神涼涼瞟了他一眼,小舅子不太會看眼色,這種時候出來打擾他們。
許嘉衍脖子一涼,捧起水井臺子上的碗:“我給你們送進去。”
“一會兒送你回去。”
夜煊起身,抬腳往外走去,賀聞遠握緊了初蔚的手,這一幕在夜煊眼里分外刺眼。
他沉聲道:“我先回去了。”
初蔚笑瞇瞇的:“我要送許嘉衍回去,就不送你了。”
他微微點頭致意,單手插兜,出了門去。
賀聞遠輕聲道:“你還記得你去洛城之前,去了哪里嗎?”
初蔚眼神有些迷糊:“好像…去了萬隆的工地。”
“然后呢?”
初蔚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然后?然后我就去洛城了啊。”
賀聞遠心里嘆了口氣:“你沒去夜煊那里嗎?”
初蔚疑惑看他:“沒有啊,你是不是對他有意見啊?”
賀聞遠還能說什么?
說多了仿佛他成了一個在背后嚼舌根的陰險小人。
秋季的海城很美,空氣中總是飄散著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
夜煊的眼神卻是陰沉又落寞,手指搭在車門邊上,看著外面轉瞬即逝的風景,熬了這么多年,最后難道還是要兩手空空嗎?
黎叔開車,看著他家先生周身被孤獨籠罩,于心不忍,真想直接打暈了初蔚,把她綁到先生身邊來。
初蔚和賀聞遠一起送許嘉衍回家,李寶劍開車,許嘉衍坐副駕駛,后排那兩人黏黏糊糊的。
許嘉衍撐著腦袋,嘆了口氣:“你兩以后也別送我了,讓寶劍哥送就行了。”
車子在離許家有一段的距離處停下,初蔚:“你下車吧,我們跟著你,省的讓你家人看到你從我們車上下來。”
“為什么?”
“你父母不希望我和你走得太近。”
許嘉衍皺眉:“你管他們干什么?”
“他們是你的家人,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原因而和家人之間起太多爭執。”
許嘉衍心口有些堵,只有初蔚,方方面面為他考慮得很周全,他的父母卻只總是毫不顧忌他的感受。
許嘉衍下了車,車子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因為擔心晚上他一個人走夜路會有什么危險,所以才跟著。
到了家門口,車子才緩緩離去,進了家門,他媽依然端著一副教育他的姿態。
怎么又那么晚回來?
你不會又去初蔚那里了吧??
你這孩子怎么不聽勸,沒看出來你爸也不喜歡你去嗎?你要是不討你爸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