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了床邊,低頭看了眼丟在一旁的衣服,上面有血跡,想起初蔚用皮鞭抽他時的表情,心口便是翻江倒海似的鈍痛。
她恨他,她恨透了他,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出來。
她認定了他從一開始抱她就是帶著抹黑她名聲的目的,她竟這樣想他,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握了握拳,閉眼,呼了口氣。
不管用什么手段,這輩子,他要得到她,他來還她,他奢求,他還有路可退。
招待所的小伙子送來了創傷的草藥,說是他們這秋水公社后山上采的,對外傷有特別好的療效。
李景松稍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便睡下了,這一夜,自然是輾轉難眠。
心中擔心的事太多,擔心初蔚真的犯倔寧愿敗了自己名聲也不承認和他定親。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他心中暗暗期盼著,初蔚能懂得過剛易折的道理,希望她能低一下頭。
只要她承認了和他訂過親,賀聞遠就徹底被打入死地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半夜的時候,他好像發起了燒來,掉進河里,身上又受了些傷,是容易引發高燒。
到了早晨五點多,天光微亮,他再也躺不住了,下了樓,去食堂吃了點早飯,然后開車去了上花溪。
他要問一下初藍,最后的結果,他需要讓自己放心。
勉強開到上花溪,他在上花溪最南邊的高粱田旁邊等著初藍。
他和初藍約好了,不管是什么結果,都要來和他說一聲。
初藍也是一夜難眠,五點半鐘,她窸窸窣窣穿好衣服,便出了門去。
秋季多霧,初藍看到李景松,心中沒來由多了怨念,現如今連這個男人都臨陣倒戈了。
現在的她,可真是孤立無援,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知青宿舍里…
情緒值30,來自初藍,擴地三分。
初蔚倏然睜開了眼,看到初藍的床已經空了,撓了撓頭,這么大早上的,去哪里了?
檔案上剛記了過,還沒長記性嗎?又上哪里作妖去了?
初蔚穿好外衫,出了宿舍,她好像能感受到初藍的大概方向,正南方向,有很大的怨氣,她便循著這股怨氣,往南走刦。
高粱田邊,李景松覺得有些站不住腳,頭重腳輕,視線都有些渙散。
他病得不輕。
“初蔚不知道你來這邊吧?”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初藍白了他一眼:“她睡得正熟,我出來的時候反復確認了,過來的路上也一直朝后面看,沒有跟我出來,放心吧。”
李景松稍稍松了口氣。
“她…承認了嗎?”
雖然其實內心深處知道答案,但他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確認一下,只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初藍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一切都泡湯了,初蔚讓程英出來作證她推開了你,并且還給了你兩巴掌,村支書和隊長們都站在她這邊,她的名聲壞不了,她也不用承認是你的什么人。”
李景松身子晃了晃。
又是一步錯棋,又是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