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遠沿著小河邊走,后頭有人叫他,他一回頭,程英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賀同志。”
賀聞遠面無表情地看她:“有什么事?”
程英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情真意切道:“賀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初蔚她啊,身子壯實著呢,我們八月份就來這下花溪了,那時候她拔草拔一天,都不帶暈一下的,這如今天氣都涼爽了,又怎么會…”
話沒說完,她就不敢說下去了,這賀聞遠的眼神跟長了刺兒似的,兇狠冷漠得像林間孤狼。
“你和我說這個,是想說初蔚同志暈倒是裝的,還是想說我太蠢看不出來她是裝的?”
程英囁嚅著:“賀同志,我就是想說…”
“少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再有下回,定不饒你。”
程英心中腹誹,你本來就蠢,初蔚是裝的都看不出來。
可賀聞遠如此疾言厲色,她哪里還敢再說初蔚半句不好?
“賀同志,您言重了,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賀聞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希望你說到做到。”
這個程英似乎是初藍的人,初藍貿然和他表白過,被他拒了,他很擔心這個程英在初蔚身邊會耍什么花招,他得找個時機提點提點初蔚,那妮子容易被人騙。
程英看著賀聞遠高大的背影,恨恨地跺了一下腳:“真蠢,好心當成驢肝肺!活該被人騙”
初蔚休息了一中午,黃曉給她打了點綠豆湯讓她喝下,她便‘好多了’,見他們都拿上涼帽打算出工干活了,便也站起來。
袁衛民攔著她:“初蔚,今天下午你就歇著吧,你那邊活兒本來就不多了,我那邊也快干完了,忙完我的就茫你地里的活兒。”
程英一臉不服的樣兒,她才來的時候,身子也不舒服,就不見袁衛民這么積極地要幫她。
初蔚真是不要臉,裝腔作勢扮弱博取男人的同情。
狐媚惑人!
初蔚戴上草帽,笑呵呵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呢,沒事,咱們一起去,我慢慢做,吃不消我就上岸歇會兒。”
程英看到袁衛民眼里滿是敬佩。
心中不由得呸了一聲,又是一個睜眼瞎,被初蔚糊弄得團團轉。
初蔚和黃曉手挽著手一起來到田頭的時候,賀聞遠和他媽以及大哥都已經在藕塘里勞作了。
初蔚剛想下地,聞星捧了個白色大瓷缸走了過來:“蔚姐姐,你喝一點。”
初蔚接過茶缸:“這是什么啊?”
“這是藿香草煮的水,防中暑的。”
說完,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不遠處,小聲道:“我二哥哥中飯都趕不上吃,先去田里找的這藿香草,蔚姐姐,他不準我說,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啊。”
初蔚抿唇一笑,雙眼彎彎,伸出小拇指,和聞星勾了勾手指:“好,替你保密。”
初蔚美滋滋地喝了一大杯藿香水,頓時覺得,頭不暈了,眼不花了,腰不酸腿也不痛了。
哦,她本來就沒這些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