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雪纓說罷,就是盈盈一拜。
長孫雪纓自小被教養,舉止談吐還有衣著無一不是精雕細琢。
在阿月眼里看來,這個頭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小女娃娃就和古村落里的那些村民門上貼著的金童玉女長得差不多。
阿月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可就是這時,她忽覺得膝蓋一軟,像是被什么擊中一般,就要朝著長孫雪纓跪下。
“嘖,這個長孫雪纓還真不是什么好東西,過去現在一樣壞。”
阿月的腦海中,葉凌月已經目睹了這一切。
阿月對念力并不熟悉,所以并不知道,長孫雪纓方才那一拜看似客客氣氣,可實則上,卻是暗藏玄機。
她早前想要教訓阿月,發現阿月不為所動,還以為是自己一時失手。
她靠近阿月,趁著行禮之際,再下一城。
這一次,她目標明確,兩道念力就是對準了阿月的膝蓋,對方的膝蓋,輕則重傷,重則直接粉碎。
葉凌月看在眼里,心中焦急。
可她只是一縷意識,上一次動用天念之力和阿月溝通已經實屬難得。
這一次,想要再立刻通知阿月,顯然是不可能了。
再看一旁的大地之母和長孫皈,長孫皈正頭疼著修復損毀宮殿的事,大地之母不是念師,自然沒法子洞察那一抹念力。
葉凌月已經暗暗替阿月捏了把冷汗、
阿月覺得膝蓋一疼,覺得有些不對頭。
膝蓋劇疼之下,野狼群居的本能讓阿月意識到,自己被眼前這個看著很和氣的小姑娘給暗算了。
她的眉心,忽的紅光一閃。
一抹血紅朝著長孫雪纓襲去。
長孫雪纓正等著葉凌月出丑,忽覺得眼前一花。
她尖叫一聲。
長孫皈大驚,身形一閃,已經擋在了長孫雪纓的身前。
只聽得“鏗”的一聲。
猶如金石相擊,長孫皈的護體念力被擊得粉碎,長孫皈的身形一震,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色。
長孫雪纓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席卷而來,雖然有爹爹替她擋著,可她還是覺得身軀一震,臟腑一陣翻江倒海,口鼻處,已經有鮮血流出。
“阿月。”
幾乎是同時,大地之母也抱起了阿月。
她神情緊張,目光落到了阿月膝蓋的位置時,眼底兇光乍現。
“葉素,你這是什么意思!”
長孫皈一看女兒的模樣,氣得不輕。
他多番忍讓,都是念在葉素與自己的昔日情誼的份上,可沒想到,葉素先是傷人,再是毀了宮殿,不僅如此,那個阿月竟敢傷了他的寶貝女兒!
長孫皈俊逸的臉上,彌漫起了怒意。
“長孫皈,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養的好女兒,居然如此陰毒,居然用念力攻擊人。阿月的雙腿,險些被她廢了。”
大地之母也是俏臉發白,渾身氣得發抖。
她一摸阿月的膝蓋,這孩子的膝蓋直接裂成了兩半。
可阿月卻是一聲不吭,只是倔強的挺起胸膛,怒視著長孫雪纓。
雪狼王曾經說過,人性本惡,她一直不知道其含義,直到她遇到了長孫雪纓。
這個小姑娘,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可卻做出了十惡不赦的事來。
自己甚至沒有得罪過她,她就想廢了自己的雙腿。
虧了她體內的太陰血,及時反擊。
“什么?雪纓?”
長孫皈又是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爹爹,我不知道,我沒做,我只是想和小姐姐行禮。”
長孫雪纓一臉的楚楚可憐,烏溜溜的大眼里彌漫起了霧氣來。
她搖著頭,委屈的淚水一滴滴落下,那模樣,長孫皈這個當爹的也是不信,她會做出這么歹毒的事來。
“有沒有做過,找一名醫者來看看就知道了。阿月的膝蓋骨斷了,而且是念力所傷。”
大地之母目光嚴厲,怒瞪著長孫雪纓。
不愧是李憐月的種,和她那個當娘的一樣歹毒。
長孫雪纓一聽,下意識往長孫皈的懷里縮了縮。
長孫皈蹙眉,睨了眼女兒的異常反應。
想到了早前李憐月的又哭又鬧,又想到了女兒一向孝順,也許是李憐月…
長孫皈嘆了一聲,再檢查了下長孫雪纓的傷勢。
“葉素,這件事,還需要調查。不過,阿月雖然斷了膝蓋骨,可雪纓也是受了內傷,阿月…她怎么會有太陰血?而且還是血化過的,她…果然是你的女兒。”
長孫皈的目光,深沉了幾分。
再看看葉素護短的模樣。
葉素的脾氣,沒人比他更加清楚。
葉素身為大地之母,最是博愛。
可是博愛的代價就是,她對眾生一視同仁,從不會過分偏愛自己的信徒和子民,哪怕是太陰族,也不會因此得到額外的優待。
可她對這個叫做阿月的小姑娘,實在是太特殊了些。
太陰之血,可不是隨意可以流傳的。
而且,阿月小小年紀就懂得以太陰血反擊,可見她的太陰血是非常純凈的。
她一定是葉素的女兒。
想到這里,長孫皈的更加酸澀。
事實上,對于阿月的血化,大地之母也很意外。
她是將自己的心頭血給了阿月。
阿月體內的血脈也有因此被太陰血凈化,可是按理說,她不應該血化的那么快。
更不用說,直接用太陰血反擊長孫雪纓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阿月的確有天賦,而且她很可能本就有一部分的太陰血統,所以才會在得到自己的心頭血后,血化的那么快。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她是你的女兒。”
大地之母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
“爹爹,她還沒測試,她不能進入天命宮。”
長孫雪纓看看阿月,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
她不想要這個姐姐。
長孫雪纓有種預感,一旦這個女孩進入了天命宮,對自己會有很大的影響。
長孫皈凝視著大地之母,良久沒有說話。
“我長孫皈的女兒,必須是念師。”
他沉聲道。
“阿月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還要測試她?”
大地之母一聽,很是惱火。
“葉姨,我可以的。”
可這時,她懷里的阿月輕聲說道。
從膝蓋骨碎裂以來,阿月一直沒有說話,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