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日神情自若,冷眼直視著長孫雪纓。
“閣下不顧天地法則,以上欺下,難道就不怕道門責罰?”
長孫雪纓面色微變,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神界的這位新帝還挺有見識的,竟知道三十三天和九十九地之間存在著天地法則,制約著彼此。
冥日在登基成帝后,獲得了青冥帝座的認可。
帝座的認可,除了能給其帶來帝位之外,另外一個作用,就是傳承告訴冥日一些只有神界神帝級別的存在才能知道的事。
譬如說三十三天,那是一個比神界還要高得多的存在。
自古以來,四大神帝都遵循帝座的教誨,敬仰三十三天的存在。
在他們看來,天與地之間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
敢藐視天地法則,那就等于是逆天而行。
當年太虛神尊在得知了三十三天的存在時,就曾覬覦三十三天的修煉環境,想要一步登天,奈何其他四為神帝都惶恐不安,一起阻攔,太虛神尊被擠兌,離開了神界。
九十九地不能忤逆三十三天,三十三天同樣也不會擅自干涉九十九地的人與事。
而長孫雪纓的做法,顯然已經違背了這一點。
至少眼前這件法寶,在神界是絕不會存在的。
“呵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動用法寶了,這件法寶,乃是一件魂兵,它自己擁有魂魄,自主攻敵,它要殺你,與我何干?”
長孫雪纓也是聰明的很。
師門有命,她不能“親自”動手對付九十九地的生靈。
她上一次使用陣法,是對付邪神,邪神本就不算是九十九地的生靈。
至于這一次,她動用的只是一件魂兵法寶 這件法寶,本身是有魂魄的,也就是說,就算是她被師門發現了,也可以說是法寶失控,也大可以推脫去責任。
所謂的魂兵,就是已經有了魂魄的兵器。
只是和葉凌月擁有的鼎靈不同,鼎靈這樣的靈體是天然生成的,一旦修煉的法,可以擁有完整的人格。
到了后期,更是能夠直接化成人形。
可魂兵不同,魂兵本身往往就建立在殺戮之上。
魂兵本體是法寶,在原主被殺之后,魂魄因不甘依附在法寶上。
由于是被殺的,所以戾氣很重,相應的威力也更強。
長孫雪纓的這件魂兵也是早前她在圍剿一名叛逃道門的師弟時獲得的。
那師弟早年在道門中也是個風云人物,奈何野心太大。
他在道門學藝一百多載,學得了一手飛天遁地的好本事后,就逃出了道門,另立門戶,成了一個叫做法王宗的門派。
只可惜,此事很快就被道門高層知道了。
道門當即下令長孫雪纓將其緝拿。
就算是長孫雪纓當時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了那名叛徒。
長孫雪纓將其擊殺后,卻意外發現,對方的魂魄不滅,不僅如此,長孫雪纓還在法王宗中發現了煉制魂兵的方法。
長孫雪纓一時心動,就使者將那名師弟的魂魄煉化,將魂魄封入法王輪中,這才有了眼前的魂兵。
魂兵的概念,在神界從未出現過,所以冥日也不清楚,眼前這件神兵到底是什么來歷。
他只能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抗長孫雪纓。
長孫雪纓話音一落,那件法寶就一陣血光大盛,飛速旋轉,朝著冥日的脖頸劈去。
那一刀,血光沖天,直取冥日的首級。
冥日見了,體內的神力迅速凝聚。
只見其眼前,形成了一片堅固的銅墻鐵壁,卻是土系奧義,“銅墻鐵骨。”
可那魂兵更加厲害,只聽轟一聲,飛速旋轉著,一下子就洞穿了冥日的防御。
冥日眼皮子動了動,手中一翻,掌上多了一本生死簿。
生死簿翻動著,上面的梵文襲向了那一件魂兵。
魂兵與梵文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
可即便如此,那魂兵的攻擊勢頭也是絲毫不減,就見法王輪上血光再是一閃。
梵文上順時多了一片血光,梵文被污,威力大減,在了半空中墜落。
不好!
冥日見狀,心知手頭的生死簿都沒法子攔住這件兇猛無比的魂兵。
不愧是三十三天的存在,一出手就比山陰界的人要厲害得多。
冥日也知,今日自己是沒法子逼退對方了。
眼看魂兵呼嘯著,已然殺至,冥日腦中飛快想著對策。
他大可以召喚出亡靈大軍,暫時拖住那魂兵,可這樣一來,亡靈大軍就要折損不少,
冥日目光一轉,忽是落到了身后不遠處的封天令上。
他想起了紫堂宿離開前的叮囑。
他興許對抗不了三十三天的魂兵,可身后的那一塊封天令…
冥日腦中靈光一閃。
卻見其身法一快,已經朝著封天令掠去。
“想逃,沒那么容易。”
長孫雪纓看著神界的新帝被自己的魂兵逼得節節敗退,洋洋得意了起來。
魂兵之利,在與它甚至不需要自己動用天念去控制,就會自行攻敵,只要自己不下令,它就會如跗骨之蛆,永無止境的追殺下去。
眨眼間,魂兵和冥日都已經到了封天令旁。
與冥日和神兵激烈的廝殺不同,封天令從頭到尾都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可就在冥日一靠近,那魂兵呼嘯而來時,原本一動不動的封天令,周遭忽是一震,就見了一個“”字破土而出。
那“”字就如一柄飛速旋轉的飛刃,盤旋而起,只是“叮”的一聲,就撞上了法王輪。
“那是?”
長孫雪纓暗暗心驚,再看那封天令,卻見封天令被一片螢火般的光輝籠罩,周圍,卻有一個陣法不斷散發出佛力。
再一看那把魂兵,長孫雪纓的眸光一沉。
早前還威勢驚人的魂兵,已經黯淡無光,上面的魂魄之力也已經潰散開。
只是一擊,就將一把魂兵直接給廢了。
冥日站在了封天令旁,讓他詫異的是,陣法并沒有攻擊他…封天令旁的禁制戰法,竟像是認得冥日似的。
能夠因人而異的陣法,那必定是紫堂宿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