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佛陀心頭一震。
他做錯了什么?
不就是逼迫云笙加入佛門,對葉凌月行刑?
可這一切,不都是早前戒律佛示意的嘛?
戒律佛曾說,無論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將云笙招徠至門下。
怎么一轉眼,戒律佛就翻臉不認了。
“你錯就錯在,妄動了貪念。”
圣佛座下,蓮池佛陀的一舉一動,戒律佛全都看在眼底。
他是命蓮池佛陀引渡云笙,卻不曾叫蓮池佛陀殺人。
戒律佛不動聲色,眼角余光卻是瞥了眼不遠處刑堂之內的葉凌月…身后不遠處的那一座小塔。
云笙被刑堂拘禁之后,寂滅小塔急得團團轉,圍著那佛光禁制繞來繞去。
那小塔,戒律佛看著覺得很是眼熟。
難道說,此塔正是那塔?
戒律佛不敢確定,但是普天之下,放眼三十三天九十九地,長成這樣的塔,看來看去也只有那一位煉化的…
此塔自煉成以來,那一位一直帶在身邊,不曾離身過。
傳言,那一位當年紅塵夙愿未了,為了一名女子,遁入九十九地,舍棄了至尊至貴的身份。
如今此塔陪伴在了一名女子身旁,那女子和那一位的關系,不言而喻。
蓮池佛陀的眼睛,得有多瞎,才會認出佛門法寶中的至寶。
他居然還想將此塔據為己有,這念頭,光是動一動,都是一種褻瀆。
得罪了那一位,就是得罪了整個佛門啊。
就沖著這一點,蓮池佛陀也是非死不可,戒律佛恨不得將蓮池佛陀給千刀萬剮了。
當然,這一切事關百年來佛門最的秘密,關系到佛門的安危,戒律佛自是不會告訴蓮池佛陀。
見戒律佛遲遲不肯開口饒恕,連詞佛陀才意識到事情有多么的嚴重。
蓮池佛陀此時,也是有苦難言,不知如何是好。
他瞅瞅一旁的云笙,雙膝發軟,撲通一聲,跪在了云笙面前。
“小僧知錯,云施主乃是慈悲心腸,大人不計小人過,還請云施主看在小僧是云施主未來的同門的份上,放過小僧一命。”
云笙卻是嗤笑了一聲,眼神冰冷如刀,沒有半死溫度,從蓮池佛陀的臉上剮過。
她炎云笙是什么人,從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蓮池佛陀害得月兒再歷千刀萬剮之苦,她就要讓其死得凄慘無比。
“蓮池佛陀,我與你之間,何來的同門之誼?試問,誰會和一個死人做同門?”
蓮池佛陀又恐又怒。
“賤人,你別以為戒律佛器重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圣佛絕對不會聽你的蠱惑!”
蓮池佛陀邊說著,邊乞求著,看向了戒律佛。
那懸浮在了半空中的威嚴圣佛,卻是連眼皮子都未曾動一動。
“阿彌陀佛,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蓮池,你還是自行了斷吧。”
一個沒眼力的蓮池佛陀,換一個五寸佛根的云笙。
這筆買賣,怎么做怎么劃算。
“不,圣佛,小僧不想死。”
蓮池佛陀還在做垂死掙扎,他攀爬著,如同一頭狗,爬到了云笙腳下。
“云施主,小僧求您,大人有大量。”
云笙目無表情。
“我不想死…”
蓮池佛陀忽的一躥而起,往了西南方向飛掠而去。
“冥頑不靈。”
戒律佛嘆了一聲,若是蓮池佛陀肯自裁,舍身為佛,他興許還能網開一面,留蓮池佛陀最后一縷生機。
佛光普照之處,皆是圣佛之力。
戒律佛卻是一聲佛吟,佛吟之中,蓮池佛陀眉心的那一個“卐”字佛印,轟然炸開了。
蓮池佛陀慘呼了一聲,周身化為了一團火球,周身燃燒殆盡,別說是尸骨,就連魂魄都剎那間灰飛煙滅。
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蓮池佛陀卻不知,戒律佛的一縷神印,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云笙和葉凌月母女倆親眼目睹了戒律佛瞬息之間,就擊殺了蓮池佛陀,卻是心下震撼。
這就是佛門的真正的威力?
在了佛門高手面前,神界的任何奧義,都顯得微不足道。
蓮池佛陀神魂和身子比燃燒之后,一枚紅色的蓮形火焰翩然落下,落到了戒律佛的手中。
戒律佛指間一彈,那一枚蓮形火焰就落到了云笙的眉心。
“蓮池已死,他的本命佛火,就姑且賜予你。紅塵滾滾,不過彈手指間,炎云笙,你既已皈依佛門,從今往后,你再也不是神族。”
蓮池佛陀又是抬起了一指,云笙眉心處,那一枚神印轟然破碎開,早前那一枚蓮池佛陀印,就如盛開的蓮花,出現在了云笙的眉心。
在佛陀圣印進入身體的一瞬,云笙只覺得,體內有一股力量,轟鳴一聲,就如春雷落地,又如山洪爆發,一下子在體內炸開了。
那是佛力!
戒律佛一見面,就賜給了云笙一份天大的禮物。
這一枚佛陀圣印,可謂是融合了蓮池佛陀大半生的佛力。
有次圣印之后,云笙即可操控紅蓮業火,身居佛陀之位,在佛門新人中,無疑成了佼佼者。
“娘親!戒律佛,我娘親不想成佛,你身為圣佛,又何必咄咄逼人。”
葉凌月見娘親神印被毀,心痛不已,也不顧自己滿身都是傷,試圖沖破佛光禁制。
“月兒,不要再多說了。為娘已經決定了。”
云笙生怕葉凌月觸怒了戒律佛,一臉悲痛,沖著葉凌月搖了搖頭。
戒律佛瞥了葉凌月一記,眼底隱隱有慍怒之意。
上一個這么和他說話的人,早已灰飛煙滅了。
他雖是佛門中人,可因身居戒律一職,所以比起尋常的圣佛,戾氣要重得多。
不過那怒意在瞥到了不斷撞擊著佛光禁制的寂滅小塔時,頓時煙消云散了。
“圣佛,還請法外開恩,原諒小女年幼不懂事。云笙但求圣佛再給我們母女倆一刻鐘的時間。今日之后,神界再無云笙。”
云笙眼底含淚,央求道。
佛門的力量太過龐大,云笙不愿意家人為了自己,再受半點傷害。
“就一刻鐘。”
戒律佛說罷,圣佛之身隱沒在了半空中,獨留下了云笙母女倆四目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