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形成,幻霧冰原里就風云變色。
原本肆虐的風雪,在這一刻,猶如陽春白雪,一下子消失了。
不僅僅是風雪,就連幻霧冰原里,原本迷惑了人眼的那些幻霧,也全都散開了。
幻霧冰原,瞬時就變成了一片平坦的冰原,視野開闊。
若非是冰層還覆蓋著,恐怕眼前的幻霧冰原和當年的霧原看上去沒什么兩樣。
嘶——
夜凌光和龍氏都不由變了臉色。
這陣法,好生厲害,竟然能直接扭轉乾坤,改變氣候。
可同時,兩人又想了起來柳蕓的那封信。
信中寫著,冰原女帝命人啟動上古禁制,冰封了霧原,這一片冰原之下,有萬千神兵和百姓的尸體。
原來,幫助冰原女帝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的,正是眼前的墨離!
帝莘則是冷眼旁觀著,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墨離布下的那個陣法上。
帝莘從人界到神界,也算是一名陣師,可他手頭的那些陣法,都比不上墨離的陣法高明。
最讓帝莘意外的是墨離的這個陣法,他在神界從未看到過。
這并非是神界的陣法!
這個墨離,到底是什么人。
“上將軍,幻霧冰原里的風雪已經停止了,還請上將軍與我一同進入冰原,命令神兵仔細搜查冰原里的每一個地方。”
墨離轉過身來時,看向了帝莘。
他已經命人封鎖了冰原的入口,也搜查了所有的村落,也沒找到淵神尊有關的余孽的下落,余下的也就只有這一片幻霧冰原了。
墨離看向帝莘時,帝莘的眼神已經恢復如常,他拱了供手,喏了一聲。
身旁,夜凌光和龍夫人嚇出了一聲冷汗,蚩印怎么就答應了?
凌月和望都還藏在冰縫下,這墨離的手段如此了得,只怕藏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
可兩人再看看帝莘,帝莘一臉的淡然,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葉凌月會被抓住。
兩人只能提心吊膽著,看著帝莘和墨離等人,一起激怒人幻霧冰原。
接連三四天,墨離的人將冰原徹頭徹尾的搜尋了一遍,連每一條冰縫都沒有放棄。
他沒有找到任何人或者線索,同時,他也發現了早前夜凌光所說的那條受污染的河流。
其實不僅僅是一條河流,冰原里的大部分河流都已經不能飲用了。
具體的原因,墨離很清楚,冰原下掩蓋了那么多的尸體,這些尸體,經過了千年,就算是不腐爛,但他們的血水融于河流,水源已經被嚴重污染了。
而且墨離等人到來后,怪病就再也沒有再發生了。
綜合分析了一番后,墨離才放心了下來。
“這幾日,真是麻煩幾位大人了,既是已經確定了怪病的成因,在下這就返回諸神山和冰原女帝復命去了。”
墨離和帝莘等人告別之后,這才帶兵離開了。
在墨離搜查冰原的那幾日里,葉凌月和望都藏身在鴻蒙天里。
鴻蒙天是世外天,就算是墨離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這里來。
望還和早前一樣,不說話,但是從他的神情看,他比早前好了很多。
望坐在玉凈柳下,他看了玉凈柳那么久,玉凈柳都沒有長大。
他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手頭么有人肉可以吃。
他也記得,葉凌月叮囑過,他不可以再吃人肉了。
懷里,幾顆朱果滾落在地,身旁還有一個水囊。
望撿起了一枚朱果,盯了半天,那是葉凌月早前給她的。
他在冰原可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果子,他放在了嘴里一口咬下。
一股甜美的汁水瞬時就充滿了他的口腔。
望愣了愣,這是他的舌頭第一次嘗到除了人肉和人血之外的其他味道。
他本以為,會很難接受,可沒想到,這個滋味居然會這么好。
他狼吞虎咽著,將一整個朱果都吞了下去,第二個,第三個…
吃完了朱果后,他還意猶未盡,將那一水囊的彩虹河里的河水也喝光了。
冰原里的水,帶著一股血腥味,可是彩虹河的河水,卻帶著一種陽光的感覺。
望打了個飽嗝,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覺。
可就是這種特別感覺,讓望一下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聽到了聲音后,葉凌月走了出來。
“望,你怎么了?”
葉凌月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應該只是不適應而已,主人,你不用擔心他。”
小吱喲好心提醒著葉凌月。
想當初,它第一次吃到主人烤的烤肉,也感動的想哭好伐。
離開舊的世界,進入新的世界,開始新的生活,是個特別不容易的過程。
葉凌月嘆了一聲。
“望,你先留在這里,我離開鴻蒙天有些事,稍后就回來帶你出去。”
葉凌月安撫了下望,她算算日子,帝莘那邊應該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總不能將望一直留在鴻蒙天里,她也有些擔心太虛神院的事,想要盡快回去。
葉凌月離開了鴻蒙天。
望哭了一陣子后,朦朦朧朧就倒在了草地上睡了過去。
鴻蒙天里,依舊是一片和煦。
可就在望陷入睡眠后沒多久,渾渾噩噩中,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小子,你不想報仇嘛?”
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鴻蒙天不見了!
望又驚又恐,掃視著四周。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雙眼。
那雙眼,正盯著他。
“誰…誰…”
望緊張著,嘴里含糊其辭著。
“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就行了。你可知道,為何當年你爹爹要拋棄你們母子倆?”
那聲音里,透著一股冰冷和邪惡的意味。
只是單純如望,并沒有發現。
“爹…娘…”
望的腦子渾渾噩噩著。
他想起了身上的那袋神骨,那袋神骨,是屬于他那個從出生就沒見過的爹爹的。
他沒見過爹,對爹爹的感情很是復雜。
他懂事后沒多久,娘曾經告訴過,他有個爹。
娘親還曾經為他修造了一個墓碑。
可是在墓碑造好后沒多久,娘就將它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