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孰輕孰重
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
羿宮長老張了張嘴，卻沒聲音。
連續開脈。
對于赤金天鳳一族的很多人而言，這都只是一個傳說。
開天辟地后，混沌之中，誕生兩大上古神獸。
距今已經數萬年的歷史。
而在這漫長的歲月中，赤金天鳳一族不斷繁衍生息，數量絕不算少。
可在這里面，能夠做到連續開脈的，不超過一手之數。
要知道，赤金天鳳出生自開一脈。
之后百年時間，開第二脈。
過了一百年之后，才能嘗試去開第三脈，并且幻化人形。
還不一定能成功。
有那天資比較好的，一百歲多一點便可順理成章的做到。
可也有資質一般的，蹉跎到了兩三百歲，還依舊在三脈的大門之外徘徊。
而開了三脈之后，再往上，就更難了。
這基本就已經到了完全拼天賦的時候。
天賦實力卓絕者，可以一路順利突破。
開第六脈者，直接升為長老。
而能開第七脈的，基本上就穩坐族長之位了。
這也是為何他們甄選少主的時候，要挑天賦最好的那個。
——有實力，才有話語權。
如果連下面的場子都鎮不住，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連續...開脈？“
一片死寂中，羿燃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
他惶然抬眸，再次看向鳳凰谷。
那團火焰依舊在燃燒，里面的身影也看不太清。
可是——那根先祖金羽，的確未曾消散！
它還是靜靜的懸在半空，似乎隨時等待著劃下第二道！
“這...這...怎么可能...“
羿燃喃喃著，滿眼的不可置信，只是一顆心，卻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剛才他正在氣頭上，就沒來得及想那么多。
可現在冷靜下來以后，他才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如羿昭等人所言！
——那只赤金天鳳，是真的要連續開脈的！
不然的話，怎么可能從他這里輕松搶走了先祖金羽？
開完脈以后，先祖金羽便會自動消失，等到下一次的召喚。
而現在，它卻還好好的待在那。
這不是要繼續開脈，又是什么？
羿燃覺得無法接受，一顆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壓著，整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荒唐！
可笑！
那只赤金天鳳，甚至是幾個月之前才突破的，如今剛一回來族中，居然就要連續開脈了！？
羿燃忽然想起之前師父對他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他說，這只赤金天鳳，或許會成為他的威脅。
彼時他心中還不以為然。
可現在，他總算知道，師父那凝重的神色，到底從何而來。
就在此時，羿商長老揚了揚下巴，輕聲道：
“看，先祖金羽動了！”
眾人聞聲，下意識跟著看了過去，果然瞧見那一只赤金色的羽毛，正緩緩劃下第二道！
廣場之上，一片寂靜。
、緊張、懷疑、感嘆、羨慕...
眾人神色各異，顯然此時的心情都十分復雜。
其實，換做是族中的其他人，他們或許還不會反應這樣大。
可偏偏，是那只剛剛從外面歸來的赤金天鳳。
不是說它才突破幾個月嗎？
不是說它是以前只是低賤的九彩天雉嗎？
更重要的是——時至今日，它甚至都還沒有和那個人族解除契約！
他們一向看不起人族，也極少與他們往來，更視和人族契約為一大污點。
可誰知，就這樣一只和人族契約的、被他們暗暗瞧不上的赤金天鳳，居然贏過了他們所有人！
——要知道，就連族長羿昭，都未能連續開脈過！
此情此景，如何不讓他們大受刺激？
“族長，看來這次您的賭約，是要輸嘍！“
羿羽長老聳了聳肩，眉眼之間卻是帶著笑意。
“這么多年，您還是第一次輸吧？”
還是輸給一個人族。
羿昭雙手負于身后，眸光沉沉的看著遠方，眼底似有波瀾涌動。
他沒有說話，但臉上沒有怒色，似乎是默認了。
其實，他雖然表面看起來，是一貫的平靜淡漠，可實際上，他此時也是心有震驚。
當初提出那個賭約，他其實想的不多。
在他看來，上官玥能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幫團子幻化出人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只要她失敗了，就必須解除契約。
如此，倒是省的雙方繼續糾纏不清的扯皮。
不可否認，因為團子的至純血脈，他內心深處其實是有著一點奢望的。
可他沒想過，這件事居然真的能成。
直到此時，看到先祖金羽又劃下了一道，他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發生了！
“團子年齡還很小，能直接開三脈，實屬不易。這段時間，上官玥引動天雷，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吧？”
羿商長老笑著說道。
“倒是咱們之前，誤會她了。不過還好，這段時間一直有羿羽守著，沒人去貿然打擾。若是因此讓團子沒能成功開脈，那咱們可是損失大了。“
不管怎么說，團子是他們赤金天鳳一族的血脈。
它連續開脈了，它突破了，可都算是他們全族的大喜事兒。
羿宮長老臉色青白交加。
他當然聽得出這話是在譏諷于他！
隱忍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能忍住，走到了羿昭身前。
羿昭看他神色憤然，微微瞇了瞇眼睛。
“羿宮，你這是要做什么？”
羿宮長老咬著牙：
“族長，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為羿燃討回一個公道！”
他豁然抬手，指向鳳凰谷。
“我知道！它能連續開脈，那是它的本事！可是，您不能因此就偏頗于它吧！”
“現如今，它是開了三脈，但羿燃呢！？他本來是可以開第四脈的！您不會不知道，他為了這一天，到底付出了多少！難道現在，只因為那只赤金天鳳要連續開脈，便可以為所欲為，對其他人妄加傷害！？”
“再說，它雖然今日開了第三脈，可是如此揠苗助長，是好是壞，尚未可知！誰也不敢保證，它以后還能否繼續開脈！但羿燃——可是真真切切的失去了開第四脈的機會！族長，孰輕孰重，您——可是心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