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放過
司燁之朝著外面走去，正好看到司霆回來。
”見過家主。“
司霆抱拳行禮，如刀削般的臉龐神色有些緊繃。
司燁之看到他這模樣，有些奇怪：
“司霆，你今天不是應該在學院嗎，怎么這會兒回來了？“
司霆猶豫片刻，道：
“聽說宮中出了點事情。”
“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司燁之更加茫然。
他一直派人和宮里聯系著，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兒，也應該是他先知道。
司霆在天麓學院，又是如何得知？
而且看樣子，似乎不太妙...
司霆看著他，握緊了拳頭：
“楚流玥今天沒有去學院，而是被召進宮了。”
“這又如何——”司燁之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什么，神色聚變，“你是說——和四公主的事情有關！？”
司霆頷首。
“我心中總覺得不對，便提前回來看看，剛才正好看到閔公公站在門口。”
司霆抿了抿唇。
閔公公的表情，可算不上好...
最起碼，他見閔公公這么多次，還從未看到過他臉上露出那樣的神色。
而且，這分明還是沖著他們司家來的！
司燁之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牽涉到四公主，陛下忽然急召，肯定是知道了之前他們暗中搜尋容臻的事情！
更甚至，可能連司孟也暴露了！
他匆忙拍了拍司霆的肩：
“我先去宮中看看，你就留在家中。若是出了什么事兒...司家的一切，都由你做主。”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令牌，塞到了司霆的手中。
司霆劍眉皺起。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竟然讓家主緊張至此？甚至直接將司家代表家主身份的令牌都交給了他？
“家主，這我不能拿，您還是——”
“拿著！”
司燁之的臉色十分嚴厲，不容拒絕。
司霆和他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麻煩和危險。
他終于將那令牌攥緊，點了點頭：
“家主放心。司霆務必會守護好司家！“
司燁之這才安心了一些，深深地看了司霆一眼，便轉身離開。
司霆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的不安逐漸擴散開來。
另一邊，司燁之隨著閔公公一路匆忙的進了宮。
在路上，他曾經好幾次想要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但閔公公的嘴非常嚴，竟是一點消息也不肯透露。
這讓司燁之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
——皇后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的話，閔公公一定不會是這般態度。
二人一路無言，等到了御書房的時候，司燁之腦海之中，已經閃過了無數想法。
司燁之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立刻發現御書房的守衛，竟是比之前嚴格了許多，整體的氛圍，也比之前嚴肅威嚴。
他的一顆心像是懸吊在半空，難受的緊。
閔公公獨自上前，恭敬說道：
“陛下，司家家主已經到了。”
御書房之中傳來嘉文帝冷沉的聲音：
“讓他進來！”
閔公公看向司燁之，后退一步：
司家主，請吧——“
司燁之深吸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向前，推門而入。
剛一走進去，看到里面的場景，司燁之的心就狠狠的跳了一下！
只見寬敞安靜的御書房之中，嘉文帝坐在桌案之后，上面的折子和筆墨已經被掃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而皇后司惠靜，就跪在他的面前！
她身上華麗的宮裝上滿是臟污，一向梳理的整齊的發髻也十分凌亂，臉上帶著淚痕，雙眼紅腫。
她跪在那里，渾身上下都充滿著絕望和痛苦的氣息。
司燁之從未見過她這般狼狽模樣！
“皇后娘娘！？”
他忍不住失聲喊了一句，快步向前走了一步。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書房之中還有嘉文帝的存在！
他連忙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嘉文帝，強忍著心中的波瀾，彎腰行禮：
“司燁之見過陛下。”
皇后看到他來，呆滯的眼珠子動了動，臉上的表情看著很是奇怪。
好像是想哭，卻已經哭不動了。
她半輩子的眼淚，幾乎都在今天流干了。
然而，這卻絲毫不能讓嘉文帝心軟半分。
嘉文帝目光沉沉的看向司燁之。
“司燁之，你可知道，朕為何叫你過來？！”
司燁之只覺得一股濃重的威壓襲來，幾乎想也不想的就跪了下來：
“微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你不知？司家之前暗中搜查容臻的下落，難道你也不知？”
嘉文帝的聲音如同重錘，一下下狠狠砸落！
司燁之雙拳緊攥。
果然！
陛下已經知道了！
他立刻雙手撐在地面之上，額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之上！
“微臣知錯！還請陛下責罰！“
“你知錯？虧朕還以為你對朕忠心耿耿，沒想到你竟是和皇后暗中聯手，欺瞞朕多年！司孟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司燁之！你真是好樣的！”
嘉文帝越說越氣，竟是又抄起手邊僅剩下的茶杯，猛然朝著司燁之砸了過去！
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司燁之的身前！
碎片四濺，有兩塊飛快的在司燁之的臉上刮出了血痕。
但司燁之一動不敢動，只是越發恭敬的俯首跪著：
“陛下，微臣自知有罪，但這一切都和皇后娘娘無關！當初，是微臣擔心皇后娘娘在宮中無法自保，才特意安排了司孟。還有四公主失蹤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是怕您太過擔心，才想要請微臣幫忙，并非是有意隱瞞！無論如何，一切后果，微臣愿意一力承擔！”
嘉文帝聞言，卻是冷笑連連。
“一力承擔？你有那個資格么？司燁之，你不用在朕面前演戲了，容臻根本就沒有失蹤！她根本就是被皇后藏起來了！“
司燁之一驚，猛然抬頭：
“什么？！”
嘉文帝看到他這反應，瞇了瞇眼。
“怎么，你的好妹妹沒有告訴你？”
司燁之心中一片混亂，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娘娘，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垂著頭。
她知道，現在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容臻當時正巧出現在七角巷，而且就連她自己都說了那些話，嘉文帝已經認定了一切！
她沙啞著聲音開口：
“陛下，臣妾兄長對此真的一無所知，還請您放過司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