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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我辣么大個司農監,人呢?

  箭魚飛舟過了滄瀾江,天氣明顯有些混亂起來。

  江北的安平府已經是過了驚蟄節氣,大地微綠,春意已經很明顯。

  可過了江,仍舊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一片。

  趙興站在飛舟外感應了一番,好似身處大寒節氣。

  又飛了半個時辰,經過的地方出現了四種截然不同的節氣,小寒、大寒、春分、谷雨。

  直到半個時辰后,遠離了大河,進入九天應元府地界,天時這才恢復穩定。

  但仍舊慢了江北各府一個節氣,處于雨水節氣前后。

  “第一次出國,感覺怎么樣?”龍肖笑著問道,“是不是大不相同。”

  “確實不同。”趙興道,“變得有些混亂。”

  出了十陽洞天,他知境三轉的節氣令,都可以輕松做到大范圍改變天時,這是因為洞天小世界,天時混亂,不如十九州之地穩定。

  然而出了平海州,天時又逐漸變得混亂,雖然混亂程度不如十陽洞天,但對普通人來說,大周內外,簡直是天壤之別。

  不入品,根本走不到九天應元府,扛不住這變化無常的天氣。

  “冷熱交替,內外陰陽驟變,普通人根本扛不住,一直要到九天應元府地界,天時才變得適宜起來。”

  “地利環境,也是相當苛刻,我們過江之后的一個時辰里,就看到了三場地震,大地開裂,山川發生了位移。”

  走著走著前面的路突然不認識了這都是其次,走著走著突然掉地縫里,又或者突然一座山壓塌下來,不入品的普通人,很難存活。

  當然,這一截不穩定的地方,對趙興來說就并不大,箭魚飛舟過江之后飛半個時辰就到了九天應元府境內。

  那為什么要空出這一截地域出來不管呢?為什么九天應元府不把沿河這一截也算進去呢?

  原因很多,一是打擊走私偷渡,地上的路走不了,不入品很難走,就隔絕了很多人偷渡走私,讓走私偷渡成本變高。如果動用飛行器具,那也更容易查。

  二是,滄瀾江河域變化無常,如果挨太近,可能會被水脈反噬,所以需要有一截緩沖地帶。

  畢竟上游源頭在南蠻諸族手里掌控著,他們有能溝通天地的‘巫’,水巫如果使壞,那對下游就是一場災難。

  箭魚飛舟,繼續在九天應元府上空飛行著,期間有許多氣息掃過飛舟,甚至有巡游飛舟來攔截,但在看到十陽洞天軍旗,以及趙興出示的兵界任命文書后,就順利放行。

  “云城是郡級縣,所以我現在由九天應元府司農監管,直屬上司是府級都水監的澹臺明。”

  “我哪怕只是臨時上任,也應當去拜訪一下,更何況他和老師還有交情。”

  田剡沒和趙興提這一點,這都是田剡三份信及信物中提到的。

  田剡讓他到很難的時候才去用這些信物,可趙老爺是什么人,他豈會全聽別人的?

  等到真要用的時候,手忙腳亂怎么辦?甚至有可能,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信中人或者其家族怎么辦?

  他又不是什么愣頭青,當然是早看為妙,我可以先不用,但我要做到心中有數。

  不得不說,田侯還真沒吹牛逼,這第一封信里面提到的澹臺明,就是自己的上司,也是第三環任務的主要評審人。

  千年世家的人情不是蓋的,澹臺明欠田侯一條命。

  兩百年前,應元府剛剛開拓的時候,澹臺明只是八品,身中巫毒。

  以他的能力,找不到解毒之法,有也不是他能用上的。

  是田剡替他找來了解藥,那時澹臺明只是正八品上,兩百年后的如今卻已經是從四品下。

  人情能用到什么程度,田剡在信中也交代了一番。

  澹臺明此人重情義,關鍵時刻,可以讓澹臺明來扛趙興扛不動的事,擋趙興擋不住的兇險。

  這個尺度的極限,是澹臺明扛完之后削官三級。

  “澹臺明從四品下,官削三級,那就到了從五品上那我得犯多大的事?”

  “能不用便不用,此間有大因果。”趙興暗道。

  這樣的信和信物,還有兩封,他估摸著份量是差不多的。

  田侯為什么會給他?不單單是師生情這么簡單,也是一種對未來的投資。

  老澹臺,已經是三百八十九歲了,如果做不到正四品,按照正常的情況,他活不過五百歲。

  此生如無意外,老澹臺也很難升到正四品去。

  田剡如果索要人情,差不多也該是在四百歲前后要。

  否則再拖個幾十年,這人情價值就會降低。

  為什么呢?因為人家扛不動了啊,等老澹臺四百多歲去要人情,讓他扛事不就是要人家命嗎?臨近壽命大限,削官就等于削命啊!

  所以說這三封信,都是卡在一個合適的人情索要期。或者說,人情轉移期。

  趙興要動用了三封信,他就得接過這份人情,而趙興還年輕得很,前途無量,三換一虧不虧,就交給時間來驗證了。

  “下官趙興,拜見澹臺大人!”

  澹臺明端坐在都水監大殿上,穿著深緋色的冠服,四品冠服,其冠為起花金頂。

  上銜水藍寶石,中鑲小水藍寶石,冠頂就是一件法寶。

  起三花聚頂,時刻煉化天地元氣,都不用官員自己修煉,就能日夜受元氣滋潤,時刻保持狀態巔峰。

  從四品和正四品,在冠上略有區別,主要是水藍寶石的鑲嵌顆數。

  四品文官服,有常服和朝服區別,朝服繡云雀,意為守律、守禮。

  四品武官服,朝服繡猛虎,象征勇武。

  不過大周的服裝禮制相當復雜,官員服裝還涉及到爵位和散階,除此之外,不同的職位,還會有細微的差別。

  比如澹臺明是都水令,他身上的云雀,是處于云層和湖水中間。

  如果是祭司四品,這云雀就是落在廟宇飛檐上。

  按理說澹臺明現在算文官,可九天應元府如果打仗,他立刻就會變武官,因為都水令可文可武。

  到時候他這套冠服又得變。

  即便是現在,澹臺明的服裝也和尋常的文司農不一樣,他的腰帶是二等侯佩戴的唯武腰帶。

  綬帶是金印銀綬,兩袖上有三圈藍白花紋,案前還擺著文房四寶、天心令簽和圣頁,也就是說這人還身兼散階的光政大夫,是可以參與朝政議事將自己的策疏直達中樞,甚至可以給皇帝寫信。

  趙興前世記這些東西記得頭都大了,如今卻是能一眼看出來。

  乘著拜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澹臺明,雖然快四百歲,可看上去依舊是中年模樣,頭發都是黑的。

  澹臺明身材高大,即便是坐著,其上半身也超過案前很多,穿著這身四品冠服,仿佛整個大堂內的光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讓人不敢直視。

  澹臺明在趙興堂下拜見的時候,也在打量著這位十陽洞天出來的天才司農。

  按說一般天才入不了他的法眼,走馬上任這種事,還輪不到他來親自接見。

  然而趙興還有一層身份,是田剡的學生。

  這一屆軍司農訓練,田剡就只收了一個學生,自然意義不同。

  “免禮,入座。”澹臺明深受田剡恩德,對趙興的態度也很和藹,趙興的腰剛彎下去,他就開口說話了,沒有擺什么官架子。

  “多謝大人。”趙興直起身子,抬起衣襟,側身入座。

  “此為你的臨時任命狀、七品都水令冠服、綬印。”

  澹臺明揮了揮手,一個盒子便飄到了趙興身前。

  趙興又連忙起身接過,然后等待澹臺明訓話。

  “此去云城,當心系百姓,勤于軍務,不可虛度光陰。”

  “九天應元府不同內陸,你剛剛上任,不可操之過急,若有任何異常情況,可呈報于府城司農監。”

  “是,謹遵大人教誨。”趙興捧著盒子再拜。

  “去吧。”

  “下官告退。”

  趙興彎著腰,慢慢退出大殿,直到退出大殿,這才直起身子,步履輕盈。

  沒辦法,見上官的流程就是這么個流程。

  “見完了?”在外面等候的龍肖見趙興出來,立刻跟上。

  “嗯,見完了。”

  “你說伱費這勁干什么。”龍肖道,“你有一份兵界任命,難道云城司農監還敢不認是怎么的,非得進去拜這么一遭?”

  “在府城露個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否則你到時候寫信上來,只有個名字,人家對你都沒印象,處理誰的事不是處理?把你的呈報公文往后稍稍,隨便等個三四天,可能就會死人。”

  “而且…”

  “行了,你不用給我說了。”龍肖擺手道,“彎彎繞繞太多,我沒興趣,我就一個武夫,不想懂這么多。”

  趙興笑了笑頓時上了船。

  其實他非要來看一眼,也是想親自看看澹臺明。

  田剡在信中的判斷,他不是不信,但正如之前所說,他也不會全信。

  假設澹臺明是那種‘我還你老師一百份解藥’的人,那自己到時候指望人家,不是完犢子了嗎?

  田剡不是也有這種預備,才準備了三封信?要不然他一個小小八品司農,再能搞事,一個從四品也夠扛了啊。

  “和澹臺明親自接見來看,初印象還算是好的,訓話的時候也是比較溫和的態度。并且說有什么事都可以上報,這就是一種暗示。”

  至于其他兩封信上的人,趙興就不好去見了。

  因為和此行沒什么關聯,突然去拜見,會十分扎眼。

  目前而言,有澹臺明就夠用了。

  “走走走,去云城。”

  云城地處九天應元府東南邊界。

  趙興之前飛過了滄瀾江。

  如今往云城飛去,卻又看到了滄瀾江。

  因為這條江不是橫向走勢,而是蜿蜒一路向南,深入南荒。

  他從安平府過江,到府城,然后去東南方向的云城,就又看到了這條大江。

  此時如果再過江那也不是大周境內,而是兩邊都沒有人要的荒地,環境很惡劣、高溫沙漠、沼澤瘴氣、罡風肆掠,基本上屬于無人區。

  從府城出發,箭魚飛舟飛了一天才到云城。

  抵達云城時是卯時三刻。

  此時外面寒風呼嘯,地上霜凍凝結,一點春天的跡象都沒有。

  “直接進城還是微服私訪一番?”龍肖問道。

  “我玩什么微服私訪?沒這個必要。”趙興道,“戰備狀態,我又是最大的官,下面的人敢哄騙我,那就是找死,我巴不得有人隱瞞,讓我砍頭立威。”

  想瞞也瞞不住的,往云城神廟走一遭,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那就直接進去了。”

  龍肖駕馭飛舟,按下舟頭,開始往云城內部降落。

  邊境軍城,城墻上諸多堡壘,皆是法陣基座,不過趙興沒有受到阻礙,他這艘箭魚飛舟,也是登記在冊的,直接就進了其中。

  “到了。”

  箭魚飛舟降落在云城司農監外。

  “怎么沒人來迎接你這個上官?”

  當趙興的座駕進入之后,云城的縣衙巡檢司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縣衙看到有新官上任,也會第一時間通報司農監。

  “再等等,我們來這么早,總要給人反應時間。”

  趙興和龍肖,在司農監正門口等待了片刻。

  但一刻鐘后,居然只出現了三個人前來。

  龍肖已經開始偷笑了,趙興的臉色則是有些難看。

  谷城司農監,都有一正九佐,云城這個郡級縣,司農監規模肯定要比谷城這個上等縣高級。

  就三個人前來迎接?我辣么大個司農監,就來三個人迎接?

  娘的,真敢不把自己這個臨時官當官啊!

  “云城都內令張仲。”

  “云城農監長江錫。”

  “云城均輸令何豐年。”

  “拜見上官!”

  三道身影跑過來后,看到箭魚飛舟,又看到已經換成了七品冠服的趙興,便立刻行禮拜見。

  趙興也沒有對這三人擺架子,因為能來的至少是尊敬自己這個上官的。

  “三位大人免禮。”趙興拱手回禮。“不知云城司農監其余大人所在何處?是否忙于公務?”

  三名司農對視一眼,張仲抱拳道:“外面風大,還請大人先進司農監內,再容屬下細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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