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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假設我是玄天教妖人,老陳你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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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陳時節說完,趙興不由得有些佩服。

  桂娘和他無名無份,只不過是個相好的;南陽郡的治安也輪不到他管,司農的職務不過是勸農、興農罷了。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好好的升遷回軍中當他的軍司農。

  但卻愿意以身犯險,做局吸引玄天教對他動手。

  為桂娘和百姓是情義與擔當,剿賊殺敵是勇氣與自信!

  老陳,真男人也!

  想了想,趙興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了,老陳和他說這么多,這是交心的表現。

  “其實我這次來,也有玄天教的原因。”

  “哦?”陳時節眉頭一挑,“你是說…”

  “是的,我自得到辟兇黃歷以來,共有三次大兇,數次小兇,都是在小暑之后,郡里和東湖軍聯手搜查期間。”趙興緩緩道。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理由和你一樣。”趙興道,“我只是個小小吏員,發放千里傳令牌和辟兇黃歷,已經算是有所防范了,小小的聚元三階吏員,難道還能派個入品強者保護我不成?”

  辟兇黃歷也不是萬能,展示的信息非常少,只能告訴伱哪個時刻,哪個方向你去做可能會有問題,注意是可能,不是一定。

  就跟普通百姓用的一樣,今日宜開工開業、建房,忌伐木、出行、喪葬。怎么個宜法,是什么程度?怎么個忌法,具體會牽扯到誰?可能性太多了。

  “我不上報,原因很簡單。”

  “一是我上報了也沒什么卵用,上面該怎么部署還是怎么部署。不可能因為我一個小小吏員就大費周章。”

  “二是上面重視了,想要知道更多情報,讓我配合當誘餌。這固然對官府有利,但于我而言就是危險重重。”

  趙興說得很坦然,也很直白。

  他怕被犧牲掉。

  誰能保證上面的人都是好的,沒這個意思。

  可要是有人為了功勞,貪功冒進呢?

  再退一萬步講,所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沒做錯,而且都是大公無私的正面人物。

  做這件事本身也有危險。

  基于趙興對玄天教的了解,他覺得自己當時不該說,免得惹麻煩。自己提高警惕,避開就行了。

  玄天教又不是什么小毛賊,山寨土匪,那可是數千年傳承不滅的邪門宗派。

  “那你現在為什么又說?”陳時節饒有興趣的問道,“是被本官的勇氣所感染嗎。”

  “并沒有。”趙興毫不留情道,“我開山之后,收獲太大,一人獨得四十二份靈秀,如果玄天教不眼瞎,肯定要把我的抓捕序列前移。”

  趙興的理由和陳時節如出一轍,他也猜到自己在玄天教的名單上份量變重了。

  另外,他也有重視的家人朋友,趙瑞德、趙政、甚至蔡夫人,子余錢冬,他不希望因自己牽扯進來。

  “狠狠的打痛他們一次,滅掉在谷城這邊的窩點,也是我想要的結果。”趙興道,“玄天教是勢大,但這樣的大魚,要潛伏下來,也比小魚小蝦更難。”

  “滅掉一個窩點,十幾二十年內,估計難死灰復燃。”

  陳時節微微點頭:“你說你在官府這邊份量輕,若你是我,會如何做?”

  趙興緩緩道:“那要看你到底有多大份量了。”

  陳時節略微思索道:“你把我當正七品來算,你既連碧霞元君的水書原本在紫霄島都知道,當知正七品官的能量。”

  趙興一推四五六:“你別高看我,我只是喜歡看看雜書,老版縣志、各郡邸報,古宗傳聞,這些也不難買到。”

  陳時節道:“就隨便聊聊,現在咱們是私人扯閑談,不用忌諱什么,說錯說對,都只你我知曉。”

  趙興心中斟酌了一下,隨后點頭道:“好,你非要讓我說,那我就閑扯一番,不過我想先看看最新的邸報,以及南陽郡各軍、各司的大致實力。另外只要是和玄天教有關的情報,能給我看的,都讓我看一下。”

  “看完之后,咱們來場沙盤演練,你這里有南陽郡的沙盤吧?”

  陳時節眉頭一揚,他本只是想隨便聊聊,沒想到趙興居然還來真的。

  見趙興這幅模樣,他也來了興趣:“有有有,我是軍司農出身,你跟我來。”

  他帶著趙興穿過校場,來到后堂。

  陳時節果然是個殺胚,他居然把后堂改造成了小型行軍殿。

  正中央是一個圖解沙盤,乃是四階寶物,可以模擬出很多種地形地貌,而且是按比例微縮。

  只要把地圖放在沙盤底座,它就能還原出來。

  沙盤上面甚至還飄著云彩,連天時都記錄著!

  “還是四階上品?嗯?這幅地圖…是滄瀾江上游的平蠻六郡?不對,西洱郡城哪去了?怎么成了一片焦土?!”

  陳時節詫異道:“你眼力不錯啊,居然一眼能認出來…現在我是真信你看的東西很多了。”

  “至于西洱郡城,在我的推演中它已經消失了,當然現實中它還是在的。”

  陳時節揮了揮手,沙盤上的一處焦土,頓時復原。

  “沙盤會用吧?”

  “不是很會。”趙興違心道。他也不敢露太多了,你看書看得多,知道是一回事,可連軍中重器怎么用都門清也太奇怪了。

  “從軍略上有寫,你自己翻。”陳時節指了指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文書,“差點忘了,桂娘還在偏廳等著我…你先看,我去去就來。”

  說罷陳時節就化作一道風離開。

  趙興自顧自的打量著行軍殿。

  除了圖解沙盤外殿內還有不少草人,不過草人做得很小,是微縮型的,幾乎只有巴掌大小。

  另外就是陷陣鼓、急行軍令、以及各類軍旗。

  這些東西都是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品階都不低。

  “老陳之前到底當過多大官,不會真是正七品吧?”趙興走到桌子旁邊,開始翻閱文書。

  內容很雜,什么都有。

  《大戟士訓練詳解》、《五行營之烈火戰陣》、《器械營機關百解》、《司農從軍略》、《異獸·白骨金趾》、《百戰·地利篇》、《七階糧草》…

  老陳這張大桌子上面和下面,全是書。

  作為一名合格的軍司農,老陳的閱讀量和擅長的法術,都是文司農好幾倍。

  “老陳還行。”趙興心中如是評價。

  他沒去翻其他的,而是找和玄天教相關的資料情報看起來。

  “承康二百四十一年冬,玄天教妖人于道源洲作亂,妖匪‘萬化真君’,以邪法侵蝕控制慶隆府一支駐軍校尉、統領共四十七人,意圖在府城制造殺戮,流禍十四郡之地,十五天后被武侯‘周玨’擊殺…”

  “承康二百四十九年春,玄天教妖人于大源府萬川山,搶奪兩艘運輸洞天材料的龍首樓船,試圖將其散發給大源府七郡民眾,散布邪神信仰…三日后,妖匪‘法真上人’與兩尊邪神,被夜神衛統領‘安定和’與大源真君所滅。”

  “承康二百五十七年,夏,玄天教妖人進攻明湖道院,造成四百二十名生員傷亡…”

  “承康二百六十一年…”

  承康,是景新之前的一個年號。

  現在是景新十五年,距離相差不遠。

  陳時節搜索的是近百年內,關于玄天教的活動資料。

  “每次都被撲滅,而且都是很快就擊殺了妖匪,但就是時不時跳出來搞一下事情。”趙興看著這些情報。

  玄天教煩就煩在這里,它們派出來搞事的,都是即將到達大限的強者。

  本來就快要死了,所以什么都無所謂,做事起來也很瘋狂。

  即使被殺掉,也不痛不癢。

  大多數情況,玄天教不為奪地,也不為搶寶物,只要能惡心到大周,傳播自己的存在就達到了目的。

  在民眾心中留下恐懼的種子,知曉有玄天教的存在,這就是目的。

  未必要信仰,恐懼,也是邪神的養分。

  “從景新年開始,改變策略,到處擄掠人,這是新一輪的謀劃。”趙興對比著情報和前世記憶。

  同時也思索著,在提醒陳時節的同時,把握好這個度。

  不能讓自己顯得很異常。

  陳時節去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

  返回后堂的時候,他情緒似乎也有些低落,顯然桂娘是他真正在意的人。

  趙興無意探知陳時節的私事,因為他覺得情情愛愛真的很麻煩,老陳這么硬的男人,都被女人影響了,自己以后還是只走腎不走心的好啊。

  “看得怎么樣了?”陳時節問道。

  “還行。”趙興放下手里的文書。

  “那就開始吧。”

  趙興來到圖解沙盤前,將南陽郡的地圖替換上去。

  “嗡”

  沙盤輕輕的顫抖,十來米長,四米寬的沙盤開始變換。

  上面生出了新的山川河岳,不一會,甚至連各地的天氣都生成了出來。

  趙興在沙盤上找到谷縣的位置,隨后元氣注入進去。

  谷縣頓時放大,占據了整個沙盤。

  “假設我是玄天教的人,藏在了谷縣除谷城的任何一個地方,現在想要抓走你這個谷城正九品司農,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時機。”

  趙興的開場白讓陳時節微微一楞,因為他說的是讓趙興站在他的位置去考慮,沒想到對方直接站在了玄天教的角度來想。

  “什么樣的時機?”陳時節問道。

  “陽月、陽日、陽時最佳”趙興道。

  陳時節眉頭一皺:“為了避開神廟的監測?”

  “嗯。”趙興在谷城的神廟方位點了點,“正月、三月、五月、七月、九月、十一月,這六個月份是陽月,我看了一下情報,玄天教但凡出動陰魂分身的行動,必是這幾個月份。”

  “并且還是陽月陽日。”

  “這些特殊的時間段,神廟的陰神的監察能力會削弱。”

  “雖然玄天教藏著的陰魂力量也同樣會減弱,但同樣衰減的情況,在這樣的時間段行動,是有利的。”

  陳時節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大家都有優勢的時候,對玄天教來說,等于沒有,因為它們的陰魂反正打不過大周神廟中的。

  可如果大家都有劣勢,對玄天教來說,那就是優勢了,因為神廟中的陰神監察力度會削弱。

  能獲得一段神不知鬼不覺的空檔時間。

  當然最終肯定還是被發現,打不過也還是打不過,只是在這個‘行動被發現’的時間大幅度延長。

  而這段時間就是玄天教行動的時間。

  趙興道,“如果我打算出手抓你,那肯定會等到十一月。”

  “為什么,九月不是還有幾天嗎?”

  “來不及。”趙興搖頭道,“我是要抓你走,不是要殺了你。”

  “剩下的這幾天,不夠我把你帶出大周地界的。”

  “南陽郡離大周邊界線差十萬八千里,玄天教非我大周子民,要帶人出去也得低調,不能動用法力,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

  “確實。”陳時節點頭,“我如果想做局,那也該在十一月,最好是月初,你繼續說。”

  “確定了時間,還得看具體的情況。”趙興指了指地圖道,“你要是一直待在縣城里,在神廟強庇佑的情況下,我也是沒機會的,玄天教不可能從城里把你帶走。”

  要強攻一個縣城的神廟,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至少這個時期的大周不行。

  “那我要怎么樣才能給你機會抓我呢?”陳時節問道。

  “十一月你必定會出城的機會,至少有兩次。”趙興道,“一是立冬、二是小雪。”

  “立冬考核,你作為司農主官,必須會到場,而小雪節氣雖然沒考核,但你也會下鄉鎮巡視,查看谷縣各地的節氣是否正常。”

  “不錯。”陳時節點頭,“小雪節氣,很有可能釀成雪災,我必須要確保它正常。在這兩個時間點出動,很合理。”

  “考慮完時機,我還得考慮人手問題。”趙興道,“谷城是上等縣,其縣衙各部,司寇衛、武班房、巡檢司。以及駐扎東湖旁的東湖軍,都要考慮進去。”

  “你是正九品,我要抓你,少說也得準備七個八品。”

  陳時節搖頭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讓你把我當正七品算,玄天教可不知道我的實力。”

  趙興平靜道:“就算我不知道,我也必須要準備這么多。而且你是軍司農這點也不難打聽。”

  “能悄無聲息的把你抓走,固然是好。”

  “若是出現意外,這里面的幾個人是要留下來斷后,分散注意力的。”

  “抓住你之后,迅速施展移形易容,封魂鎖元,把你我都變為普通人。”

  “接下來就靠普通的信眾接應,倚靠車馬水船,出大周的地界。”

  趙興將谷城地圖縮小,放大至南陽郡全盤。

  手指在地圖上輕點:“南陽郡水路眾多,只要能上了滄瀾江的船,順流而下,不出一日,就能抵達千里之外的邊疆城鎮,再從大山中一翻,可以動用法術,那就是天高任鳥飛。”

  陳時節笑著問道:“太理想了,先說說你覺得最佳的設伏地點會是谷城的哪里吧。”

  趙興又將谷城地圖放大,隨后在幾個地方輕點:“谷城是上縣,也是南陽郡的產糧大縣,而谷城產糧的集中區域,又在上谷鎮、老糧倉鎮、八水灣、三婆沖、坪塘鎮這些地方。”

  “你要看,肯定要去這幾個地方吧?”

  陳時節看了看,點頭承認:“不錯,保證民眾收成,是司農的要務,這八個地方既是產糧重鎮,我可能會去,不,是一定會去!”

  趙興道:“到這里就是八選一了,因為哪個地方發起行動都有可能,位置也大差不差。”

  陳時節笑著點頭:“不錯,你分析得都很有道理。”

  趙興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些東西陳時節都想到了,甚至更全面。

  只不過為了老陳的安危,他還是多說了幾句:“玄天教用來行動的人向來是不計生死,也不談性價比因為他們派出行動的死士,都是即將達到壽命大限的。”

  “所以我說準備七個八品,都還算是少了,甚至有可能更多。”

  陳時節偏頭問道:“你全程沒提到其余部門的官員、吏員,只算了抓我的力量。真要行動起來,分來對付我的肯定會少一些,玄天教也不可能有這么充足的人手。”

  趙興看陳時節這模樣就知道他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因為先前玄天教擄掠,不止抓司農,其余職業也一起抓,而且小吏、官員都有。

  但趙興卻是從結果倒推,知道玄天教的主要目標就是司農職業,因為他們是抓司農回去洗腦培養,爾后在大周境內制造天災的。

  “假設我是玄天教頭領,我覺得只抓住你就夠了呢。”趙興看似抬杠的說了一句,“陳大人軍司農出身,你面子夠大,連從六品的官員都來給你撐場面,抓你一個,不頂得上抓其余職業的官員小吏十個百個?”

  “造成的轟動效果,豈不是更大?”

  “又或者,司農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其余人只是順帶的,可有可無呢?”

  陳時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前面的分析都在他意料當中。

  可現在趙興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假設真有這種可能發生,那他是不是還低估了玄天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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