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至末,時節已進入初秋。
新奧爾良這座海港城市從夏日走來,炎熱仍然有幾分,但海風中也帶有了寒意。機場不管是任何時節,仍然每天都有著大量的人群涌動著。
當王景城從坐落于新奧爾良東區的機場走出來時,與之一年多前相比,他的身高從一米七三長到了一米七八,略顯幼嫩清秀模樣變得菱角分明,雖然看起來與原來的模樣沒有多大變化,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多了一絲滄桑。
那股因為上一世經歷造成的陰暗心理,在這一年的漂泊中磨去了許多,使得原本氣質陰冷的王景城陰冷氣息淡薄了許多,但身上仍有一股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從丹麥的都哥本哈根坐飛機回到新奧爾良前,王景城理所當然的在哥本哈根置辦了一些衣服。
走出機場的他,下身穿著一條深青色的軟呢長褲,黑色的高幫登山靴將褲腳攏住,攜帶隨意系著;上身是一件白色純棉衣打底,再加一件黑亮的皮衣套在外面;再往上,因為要遮住酒紅色的眼瞳,戴了墨鏡,頭不長不短,型很隨意。
但在王景城力量、敏捷兩項身體數值平均的優秀身材下,很是有型帥氣。
再加上他漠然的氣質顯得很高冷,從出機場后,引起了不少女性的注目。
走出機場,站在滿是接人車輛和出租車的機場外,王景城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座離開一年多的城市,心里其實并沒有什么感慨,如同之前一年多的旅途中,去到一座陌生的新城市一般。
秋風吹拂,海港城市本身吹風的頻率便比其他城市大,王景城站在機場外攔截出租車期間,風便一直在吹。
不過對于王景城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格陵蘭島那種冰天雪地都凍不壞他,更何況這點寒風。
在機場、車站這種地方攔到出租車的概率其實比一般地方高,沒有帶任何行禮的王景城很快便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不過,就在他打開車門,準備上車時,忽然——
“嘩啦!”
一聲響動,地方有紙屑被吹了起來,剛好飛向了王景城。
王景城一把抓住,隨意看了看,旋即微微訝然。
這吹起的紙屑上,赫然是一則尋人啟事。而上面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
在拿著這張沾染了不少灰塵的紙屑看的同時,王景城的人也上了出租車的后座,同時對駕駛座上的司機說道:“去盧靈郊外。”
“沒問題,先生。”
司機,一個快三十歲的肥胖男人高興的應聲道,同時將車開了出去。
盧靈區離新奧爾良東區的機場要橫跨整個新奧爾良市中心以及哈拉漢、梅泰里、肯納三個區,路程非常遠,費用自然也相當高。看王景城這副時尚打扮,排除了搶劫的可能,司機當然高興。
在出租車行駛起來后,坐在后座的王景城開始仔細看這張尋人啟事上的內容。
這張尋人啟事從紙張的破舊程度來看,明顯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上面內容先印入眼中的是一張大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年前的他,背景是在一輛車上的副駕駛,從角度來看,還能看見拍照人的半邊臉,以及方向盤上的路虎標志。
那拍照人的半邊臉自然就是王知微。
王景城看了照片后,立刻回憶起了僅有的幾次和王知微共乘那輛路虎車的場景。
那時候他的智力只有1.2,沒有第六感的特殊感應,所以被偷拍了也不知道。現在的話,只要有生命體意識的目光注視,王景城便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在看過照片后,王景城目光從照片上移到了尋人啟事上的英文內容。
內容很簡單,先是“我弟弟失蹤了!求求你幫幫我好么?”的標題內容,字體很大,然后標題下面是他的一些特征描述和報酬,以及聯系號碼。
王景城看著這張尋人啟事,基本可以確定是王知微的。
不過,馬雷羅區離新奧爾良東區這邊非常遠,尋人啟事竟然貼到了這邊,這讓王景城眉頭微皺。
能夠讓他恰好撿到這張尋人啟事,可見這個尋人啟事的覆蓋面積有多大。
那個白癡姐姐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是已經說過斷絕關系了么?
王景城有些理解不了這種行為,但心里泛起的一股陌生情緒讓他有些不自在。
想了想后,他對開車的司機說道:“能借你的電話一下嗎?費用可以加在車費里。”
司機當場爽快的將一部智能觸屏手機遞了過來。
王景城接過手機,照著尋人啟事上留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嘟——嘟——嘟——嘟——”
電話響了一陣后,才接通。
“喂,是誰?”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不茍言笑的女聲。
王景城這時才想起來,對外的時候,王知微一直是這樣不茍言笑。
“是我。”王景城說道。
手機那頭陷入了沉默。
但王景城在這邊卻能聽到那頭越來越急促沉重的呼吸,他也不說話。
就這樣沉默了差不多五分鐘,手機那頭的王知微似乎終于調整好了呼吸,語氣冰冷道:“你還沒死?”
“差點。”王景城說道。
他確實差點就“死”了,意識“死”于那龐大如海的饑餓信息中。
手機那頭的王知微再次陷入了沉默。幾分鐘后,她憤怒吼道:“那你還不趕緊去死!”
說完,“啪”的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王景城神情平靜的將電話從耳邊拿開,撥了這一通電話后,他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覺頓時消散了不少。
將手機遞還給司機,王景城道:“謝謝。”
“不用客氣!”
司機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通話時長后,笑道。
說完,他剛準備收起手機,但突然——
“oh_ooah,oh_ooah,oh_ooah…誘_kno_誘_1ove_me…”
司機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是賈斯汀比伯的《baby》。
司機看了一眼,立刻將手機重新遞給了王景城:“你的電話,從紐約打來的,我認識的人里沒有紐約人。”
末了,司機干笑著解釋道:“比伯的歌方便我泡那些腦殘。”
王景城沒理會司機,接過電話,接通了后再次放在耳邊。
“你現在在哪里?”
手機里,傳來了王知微有些沙啞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