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一場試煉
雷聲轟鳴，大雨滂沱。
雙方僵持在彼此不足五米的面前。
此刻門內的人想出去，門外的‘人’想進來。
但偏偏誰也做不到這一點。
而對于楊思明來說，這更是關系到他生命安危的大事！
先是被地震埋在古代遺跡地下，然后在必死無疑的情況下遇到穿越這種難以計算概率的特殊事件。
這才穿越了僅僅一小時不到，他可不想立馬當場暴斃了？
就算拿著體驗卡去兒童水上樂園，劃劃船也不至于就這么點時間。
就算真的要死，還不如死在古代遺跡，那樣起碼......
等等......
古代遺跡！
靈光閃現，楊思明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從筆記中破譯出來的詞組意義不明，那是建立在現代通用語基礎上的判斷。
可如果與古代遺跡有所關聯......
情況就不太一樣了。
作為擁有相關知識的專業工作者，只要有一個方向，其他的東西很快就能被聯想到。
首先，埋葬自己的遺跡位于哈希米耶北部地下，是地處歐亞大陸之上兩河流域的一處平原地帶。
同時，那也是誕生四大古文明中古巴比倫文明的土地。
他之前的工作，進入的是一個起碼有4500年以上歷史的蘇美爾時代遺跡，就是因為遺跡埋得太深，所以才有之后一切的發生。
那么如果把之前破解出的單詞，往這個方向參考的話......
‘Iškur’，單詞字面上可以直譯為伊斯庫爾，一個很有來頭的名字。
和廣為人知的金星女神伊什塔爾一樣，伊斯庫爾是蘇美爾人信仰的象征木星之神，神權直接傳承與創世父神。但由于神話過于偏遠，一般不為人所知。
而在巴比倫和亞述地區，祂才是擁有著‘adad’，即巴力神阿達德這一真正廣為人知的風暴之神的神名。
甚至在迦南的神話中，祂還是掌握宇宙大權神上之神！
之前沒有想到這位神祇，主要因為伊斯庫爾這個名字太過罕見且少用于各方各面，還是阿達德更加常見。這就好像普通中國人都知道太白金星是個老神仙，但神話研究者卻知道更加隱蔽的事實，即太白金星最早其實是個美麗的女仙一樣。
也是有特定了條件，楊思明才意識到此真名意味著什么。
阿達德，或者說伊斯庫爾。
這是在神話中居住于天堂，掌握了諸多威能和權力的純粹神祇，就連廣為流傳的，被吉爾伽美什制服的天之公牛，亦是祂主要權能的體現。
不過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既然現在筆記上記錄的是伊斯庫爾......
那么也應該由此做出相應的分析。
在祂使用伊斯庫爾這個名字的蘇美爾時代傳說中，這位神話中的存在，主要還是擁有的還是雷霆和暴雨之力！
“風暴之神......”
“雷霆和暴雨......”
思索到這里，楊思明心緒的糾結已經體現在身體上。
在他手中，牢牢攥緊的手掌幾乎把那本重要的筆記捏變了形！
這怎么能叫人不緊張？
難道自己的穿越，還和神話中的神祇牽扯到一起了？
即便拋開窗外的大雨滂沱，之前經歷的細節也足以顯示出這件事的不凡。
想想看吧。
從蘇醒開始直到現在，事情的發展其實可分成鮮明的三個階段。
而這三段時間，也對應了楊思明身處的環境實際上所經歷的三次重要變化。
首先，他在昏迷之中被一聲可怕的雷鳴喚醒，這是第一次變化；
其次，是他意識到穿越以后打算翻看這本筆記，然后被突如其來的雷鳴打斷動作，繼而轉移注意力到隱藏著神秘力量的雨幕之上，這是第二次變化；
最后，當他再次研究筆記內容，甚至開始有所收獲的時候，門外這位自稱為‘維拉妮卡’的‘女仆小姐’敲響房門，并伴隨著雷鳴終止這一進程，這是第三次變化。
不覺得太巧了嗎？
雖然雷雨之夜存在雷聲合乎情理。
但這三次閃電規模之浩大、時機之精準、影響之重要。
顯然已經超出‘合乎情理’的范疇！
又不是在拍電影，這怎么能叫人忽視過去？
......
抬起頭，楊思明看待門外‘少女’的眼神已經改變。
對于這位‘維拉尼卡’，自己之前可能有些誤解。
而意識到楊思明眼神的變化，門外的‘維拉妮卡’則是謹慎起來。
用手指提了提女仆圍裙的邊緣，‘她’秀麗的眉毛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你打算出來了？”
“直接出去可就太冒失了。”
搖了搖頭，楊思明只是把手指按在筆記的紙頁上，繼續破譯內容的同時，順帶講述起自己的看法：
“首先，雷聲的存在對我而言大概率是沒有惡意的。不然沒有雷聲奏響，我也不會從昏迷中蘇醒。想要對一個人動做些什么，昏迷狀態顯然更加合適。”
“然后，就是你和雷聲之間的關系了。”
“考慮到你出現的時間，可以肯定你和這本筆記......或者筆記中所記錄的伊斯庫爾，也沒有明顯的敵對關系。”
“畢竟如果不希望我對其中的內容有所了解，那么在第二次雷聲響起的時候你就應該出現，并且吸引我的注意力，這樣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我對筆記的內容進行破譯。”
聽到這，門外的‘少女’臉上露出一個‘你終于能理解了’的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你倒是出來啊。”
“既然知道我沒有惡意。”
“我完全可以對著伊斯庫爾宏偉的胸懷發誓，這件事絕對......”
“好了。”
楊思明突然打斷維拉尼卡繼續釋放善意，同時深深地望了門外一眼。
“擅自打斷別人的思考，可不是什么禮貌行為。”
“就和你剛才自顧自的推門進來一樣。”
“沒有惡意的話，同樣意味著沒必要偽裝身份來進行接觸，更不需要在我開始破譯筆記的時候出面阻止，這可是有很大風險提示我發現問題關鍵的。”
“那么......你為何要出現呢？”
“維拉妮卡女士？”
“......”
維拉尼卡’真正失音了。
這一問題的出現，直接讓門外的女仆愣在原地。
手指僵住的瞬間，剛剛提起的女仆圍裙便松松垮垮的落了下去。
緊接著，注意到這一點的維拉妮卡連忙用手按了按皺起的衣服將其抹平。此刻‘她’眼神復雜，看著楊思明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什么奇特之人似的。
“楊先生，你不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離譜嗎？”
“你并沒有什么值得......”
“夠了！”
“這就足夠了！”
突然，楊思明大聲開口打斷了維拉妮卡，語氣中的自信就好像他掌握了一切！
“之前的對話，我可以肯定你擁有正常水準以上的智力，以及相應的行為邏輯。”
“那么以此作為參考。”
“出于惡意的話，你面對我的提問根本不應該做出任何程度的回應；而如果是善意，現在也到了開誠布公，或者起碼給我某些暗示的地步。”
“結果卻是這種轉移話題的含糊說法。”
“非善意又非惡意......”
話說到這，楊思明已經完全離開椅子，來到了門口極為接近的地方。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在進行接下來的對話時，他要保證自己能看到對方的任何細節動作與神情變化！
此刻，兩人之間幾乎就是一門之隔。
楊思明幾乎能看清維拉妮卡明眸之上顫抖的睫毛！
“這是某種考驗！”
“或者說某種試煉！”
“而你在其中的作用，是監視......不對，應該起到了類似于監考官或者驗證者功能的東西，同時還和伊斯庫爾這位神祇有很大關系......”
砰——
“能做到這樣的話，就早點嘛！”
楊思明的分析到此為止了。
因為就在他打算繼續滔滔不絕下去的時候，門外的‘女仆小姐’猛地撲了進來，溫暖的身軀如同戀人重逢一樣纏在了他的身上。
無視之前無法進入房間的限制。
她進來了！
隨即，在楊思明來不及推開對方的瞬間。
帶有體溫的細語從耳邊傳來：
“雖然還有點不足，但也勉強算你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