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帶著鬼童返回了市郊別墅,他認為自己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八音盒的詛咒雖然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卻折磨了他好幾天,這種每天都聆聽著死亡音符的感覺可不好受。
比起身體上的疲累,更多是精神上的蹂躪。
普通人或許找就情緒崩潰,發癲發狂了。
“看來劉小雨已經離開了。”楊間打開門進來之后,發現別墅空無一人。
大廳的茶幾上還放著一堆的金燦燦的金條,這是當初賀天雄給他的賠償,不過一直放在這里沒有收拾,頗有一種無腦炫富的感覺。
“我記得這房子里的地下室是一個小型的工作室。”楊間想到了什么,他拿了幾根金條走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存放著各式各樣的冶煉工具,還有很多的模具,是以前賀天雄用來自己制作一些工具的地方,通過熔煉黃金,以及現成的模具,任何人都可以制造一些比較特別的器具,這些器具是用來關押厲鬼的。
畢竟朋友圈的人和總部不一樣,他們沒有總部的后勤,所以更多東西都要自己想辦法,不像以前的楊間,只要打個電話,總部立刻就會送來關押鬼的箱子。
楊間自個搗鼓了一番。
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空心的金球,有點像是個金鈴鐺。
這東西里面裝著人皮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物件,楊間又弄了一根比較結實的金鏈子掛在了鬼童的脖子上。
“還不錯,挺合適的。”
楊間看了一眼,調整了一下鏈子都大小,讓這東西不容易掉下來。
打量了一下,看上去還挺搭配的,如果再在上面刻上,長命百歲,榮華富貴之類的字,那就更貼切了。
這次,他不再是將人皮紙放在盒子里了,而是直接焊死了,一點縫隙都不留,并且讓不吃不喝不睡的鬼童整天看著,就不信這玩意還能跑出來。
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后,楊間將鬼童關在了一間房間里,下了命令不準他出來,然后自己就去睡覺了。
雖然和鬼童待在一起讓人很不放心,但王珊珊的成功經歷告訴楊間,現在的鬼童還是可控的,不會無緣無故的襲擊活人。
這一覺睡的很安穩。
但醒來的時候卻并不是很自在。
早上大概八點不到的時候,楊間床頭邊的手機響了。
他的個人手機知道的人非常少,大多數的情況之下是不可能會有人會打電話給他的,所以一般電話響起的時候多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誰?”
楊間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后接通了電話。
“楊隊,是,是我,我是陳淑美,熊文文的母親,上次我們見過面的。”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楊間立刻想起來了,他道;“陳阿姨,有什么事情么?”
“我有點事想要見見你,你現在有空么?”陳淑美的聲音很緊張,顯得非常的拘謹。
“是熊文文的事情?”楊間問道。
“嗯。”陳淑美那邊小聲的應道。
楊間想了想,雖然熊文文的母親上次拒絕了自己的請求,但是這幾天過去了說不定主意又改變了。
“好,陳阿姨你說個地址,我這就過去。”
“我現在就在家,地址你應該認識。”陳淑美道。
楊間道;“行,那待會兒見。”
他覺得熊文文還是要盡可能的爭取一下,這熊孩子的預知能力太重要了,關鍵時候有他在的話可以避免很多危機,用的好的話是能夠救命的。
“在離開這座城市返回大昌市之前應該將組隊的事情處理完,邀集一些有實力的馭鬼者,對自己以后也有幫助。”
朋友圈的是讓楊間改變了主意。
雖然馭鬼者大多數都短命,可是聚在一起生存率卻能得到提高。
楊間很快又返回了市區。
只是剛剛進入市區之后,他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眼皮仿佛一直在跳,讓人很不安,跳動的眼皮并不是他自己的雙眼,而是鬼眼附近的皮肉。
這是一種預警。
“今天,這座城市很不對勁。”
楊間坐在出租車內,他往窗外看去。
天空昏暗壓抑,烏云密布,盡管還是大白天,但外面并不算明亮,不斷的飄落著小雨,空氣非常潮濕,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但說不出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楊間留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很正常。
和平時一樣都市內熱鬧喧嘩,上班的上班,堵車的堵車,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是我多心了么?”
楊間微微搖了搖頭:“不去想了,這里發生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后我就返回大昌市,總部那邊我已經算是辭職了,八音盒的詛咒也解決了,就算是真有情況發生,也牽扯不到我頭上。”
帶著這個想法。
他坐車來到了熊文文所住的那個小區門口。
楊間并沒有把鬼童帶出來,那玩意在身邊溜達還是存在很大危險的,當然這危險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周圍的行人。
不過真要將鬼童招過來也方便,只要鬼域覆蓋到了別墅,鬼童瞬間就能出現在身邊。
來到熊文文的家門口。
還未敲門,就看見大門立刻就打開了。
“楊隊,你來了,快請進。”
一個約莫三十左右,成熟貌美的女子打開了門,她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眉宇間卻只有憂愁,看不出來有半點喜悅的樣子。
“阿姨好。”楊間點了點頭,禮貌性問候。
當他進了屋,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問道;“熊文文呢?還在睡覺么?”
陳淑美關好門,她聽到楊間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不見了:“熊文文他還沒回來......楊隊,你先坐,我給你泡杯茶。”
楊間并不知道熊文文已經參與鬼畫任務去了,只當這熊孩子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客氣了,我剛才電話里聽阿姨說有事情找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
陳淑美拿了一杯熱茶遞到了楊間的面前,然后才緩緩的坐下,臉色帶著幾分愧疚道:“上次的事情我應該向楊隊你道個歉,因為一時激動,態度顯得有些惡劣,希望楊隊不要往心里去。”
楊間揮了揮手道:“沒關系,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陳淑美捧著一杯熱茶,顯得有些沉默。
楊間說道:“陳阿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說,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
陳淑美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道;“那楊隊,我就直說了,正如剛才電話里說的那樣,這次我約楊隊見面主要是還是為了熊文文的事情。”
“這我知道,除了熊文文,相信阿姨也不會主動找我聊什么私事。”楊間道。
陳淑美強行笑了笑,然后又有些擔憂道:“事情是這樣的,上次楊隊你走之后沒有隔兩天,總部一個叫李軍的李隊來到了我家。”
“李軍?我認識,和他打過交道,是個不錯的人。”楊間點頭道。
他雖然和李軍是兩路人,但對劉軍這種性格人還是比較欣賞的。
“李軍告訴我說,你最近和一個叫姜尚白的人打了一架,出了點事情......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電話打不通,現在看到楊隊沒事我就放心了。”陳淑美說道。
楊間有些詫異:“這事情李軍居然也和你說了,不過這似乎并不是重點吧,陳阿姨想說的是熊文文的事情吧。”
“李軍登門拜訪肯定是有任務,所以.....熊文文出任務去了?”
“是,是的,楊隊你猜的很正確。熊文文跟著李軍已經離開了兩天了,算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心里很擔心,所以想要找楊隊你問問情況。”陳淑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問情況?
楊間目光微動,打量了一下陳淑美:“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隱瞞了,陳阿姨你是找我救人吧。”
熊文文跟著李軍出去了,多半是處理鬼畫事件,現在兩三天沒見人,鬼畫事件也沒有得到解決,他之前的別墅里那副鬼畫還存放在那里就是最好的證明。
身處于靈異事件好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意味著什么楊間心中非常的清楚。
“我,我的確是想拜托楊隊幫忙把文文給帶回來,文文走之前和我說過,如果他遇到了情況,讓我打電話向你求助。”陳淑美厚著臉皮,一咬牙認真道。
楊間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雖然被人寄予希望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但是陳阿姨你要清楚,熊文文并不是我負責的,他跟著李軍走了,就說明他加入了李軍的隊伍,以后負責人是李軍,而不是我。”
“或許陳阿姨你還不知道真正的內幕情況,但是我心中很清楚,熊文文參與的事情很兇險,我無能無力。”
熊文文現在和李軍他們十有八九在鬼畫里,如果是在普通的事件當中熊文文肯定打電話給他媽媽了,而鬼畫的世界楊間去過。
非常的兇險。
他上次仗著有八音盒的詛咒才敢硬闖,饒是如此都死了一次。
這一次,楊間好不容易擺脫了詛咒,要是再進入鬼畫,說不定真就出不來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鬼畫的面前,他的鬼眼被克制,無法使用鬼域,找人困難,救人更困難。
“楊隊,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幫幫文文,這次文文回來之后我同意讓文文加入你的隊伍,不再反對。”陳淑美急忙懇求道。
楊間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我自己都沒有信心能夠帶熊文文回來,甚至我去救他自己死了都有可能,你只能相信李軍了,畢竟現在這事情還沒有結果,熊文文不一定有事,說不定過兩天就有消息了。”
他拒絕了這個請求。
熊文文是一個不錯的隊友不假,但是鬼畫事件很復雜,自己也不是他的監護人,也算不上是隊友,真為了熊文文去硬闖鬼畫世界。
這事情楊間做不出來。
“可,可是......”陳淑美 “陳阿姨,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楊間打斷了她的話,準備起身離開。
自己不想答應她的請求,又不愿意卷進這要命的靈異事件當中來,只能眼不見為凈,選擇抽身離開了。
“楊隊,你等等,先別急著走,多坐一會兒吧。”陳淑美急了,一把抓著楊間的胳膊,不想讓他離開。
她知道。楊間這一走,下次就不可能再出現了,畢竟這次打電話約來也是撒謊騙過來的。
楊間說道;“陳阿姨,你拉著我也沒用,熊文文的事情我真沒辦法。”
“楊隊你再想想辦法吧,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不想失去他,而且我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幫忙,只有楊隊你一個人的電話,所以還希望楊隊無論如何都要幫幫熊文文,他還是個孩子,不該這樣。”
陳淑美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
但面對陳淑美的懇求,楊間臉色如常,沒有任何的變化,對于這種強烈的感情,他發現自己居然感到有些陌生,甚至有些無法理解。
似乎,這些感情他自己已經失去了很久了。
楊間看著她,沉吟了一下,然后又坐下來道:“陳阿姨,我這么和你說吧,假設熊文文現在還活著,他身處于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我要去救他的話就必須也深入那個危險的地方,這樣一來就有一個前提了。”
“萬一熊文文已經死了呢?說不定我也會白跑一趟,還有可能把命丟在那里。”
“不會,不會,文文一定還活著,他肯定還活著,我能感受到。”陳淑美急忙道。
楊間瞥了一眼,又道;“好吧,假設熊文文還活著,那我進入那個危險地方之后先得找到他,很有可能我在找他的路上遇到危險死了,結果最后熊文文安然無事的活著回來了,我白死了。又比如,我找到了還活著的熊文文,那么我們兩個人不一定能夠活著回來,一起死的機會很大。”
“這么說陳阿姨你明白了吧,不是我不愿意順手救熊文文,而是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變化又多,我無能為力,說句難難聽話陳阿姨不要生氣,熊文文的命很珍貴,我的命也很珍貴,更何況熊文文不是由我負責。”
“話說回來了如果當初熊文文加入了我都隊伍,由我負責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楊間的話有些刺耳,但卻很現實。
“我可以給楊隊你錢,大概有幾千萬。”陳淑美認真道。
“陳阿姨,這不是錢的事情,我的意思你難道沒有聽懂么?不確定的因素太大了,如果可以非常明確的去救人的話,我想也等不到我行動了,總部那邊早就行動了。”楊間說道。
他覺得熊文文的母親根本就沒有理解自己說的話。
或許理解了,只是依然在懇求自己。
陳淑美咬著嘴唇道:“只要楊隊答應去救文文,我,我愿意做楊隊你的女......朋友。”
她想說女人,但內心的矜持實在是開不出這個口,只能鼓起勇氣委婉的說道。
以她這個年紀做楊間的女朋友意味著什么已經很清楚了。
但為了熊文文,陳淑美已經豁出全部了,什么尊嚴,矜持都不要了。
面無表情的楊間此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陳阿姨,你不需要說出這種話,你這樣一說我只會更加的難堪,如果我不救,是不是顯得過于冷血無情,膽小懦弱?如果救了,以后傳出去還不得被同行笑話,說我饞你的身子,下賤。”
“實際上我們這類人有幾個還對女人感興趣?如果需要,身邊也不會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