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鳥
紅簫面無表情，答非所問：“芷芙，你喜歡的我都會有。到時候，你是不是就會喜歡我？”
沐芷芙面上不顯，心里卻松了一口氣，紅簫還認識她，那就有得談：“你先別鬧，等我給他包扎好了我們慢慢說。”
“不必了。”紅簫打斷了她，輕輕抬起了手：“再過一會，我就會變成他。”
話落，他催動體內靈力，陸容慕身上的靈氣乍起，緩緩的流向紅簫的手心。
沐芷芙大驚，本能的起身推開紅簫。
她雖然還沒弄清楚具體情況，但多少有些猜測。
紅簫倒是沒有對她出手，就任由她將自己推開了，并且柔聲安慰她：“你別怕，你喜歡的東西都不會消失的。”
沐芷芙此刻不敢和她發火，怕刺激到她談都沒得談。所以輕聲問：“紅簫，如果我沒有猜錯，等你吸光了他的靈氣，你就會變成他的樣子對嗎？”
紅簫開心的點了點頭，好像即將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芷芙真聰明！但不止是樣子，是切切實實的身體。我會擁有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血脈傳承。”
聽到這句話，屋內的三人一妖都是一驚。
三人心里各自回想著“畢生所學”，大梁、西楚、甚至是以驅妖聞名的齊國，都沒聽說過這樣的妖。
寧舒倒是有所猜想，可是它為什么要告訴這些人？哼！它絕不承認自己現在連說話都做不到了......
這種“別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別人都想知道，我卻不告訴他們！”的感覺非常好，寧舒很開心。
再看看屋里現在的情況，紅簫擺明了喜歡芷芙，那它作為芷芙的鳥，完全沒有性命之憂。
思及此，寧舒展翅飛了起來，在屋里繞了一圈。
“啾——啾——”
我什么都知道——我就不告訴你——
寧舒傲嬌的叫著，但沒人聽得懂。
沐芷芙著急給陸容慕療傷，卻不得不故作輕松的安撫紅簫，心里本就煩躁。寧舒這么一鬧騰，更煩了。
她鳳眸微瞇，看向青鳥。冷聲喝道：“閉嘴！”
寧舒嚇了一跳，翅膀都不敢動了。它現在的身家性命可全在這個人身上，不能得罪啊。
啪嗒！青鳥掉了下來。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蕭太子某個重要部位上。并且因為太緊張，鳥爪使勁的抓了一下。
蕭瑾澈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他今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虹山實在是太可怕了！女妖什么的太可怕了！
可是，某處突然傳來尖銳的觸感，是刀尖入肉的感覺。疼的他死去活來，大叫出聲：“啊啊啊——”
沐芷芙和紅簫齊齊看了過去，同時皺起了眉頭。
沐芷芙是才想起蕭瑾澈還在，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
紅簫是才注意到這個人的形象......太辣眼睛了！尤其是青鳥落在某處之后......
寧舒見二人看向它，并且表情十分不悅，嚇的一嘚瑟。為了緩解緊張，它原地挪了挪爪子，又狠狠握緊了落腳點。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聲慘叫，蕭太子暈了過去。
屋內三人：“......”
陸容慕：看著都疼…
這么大的動靜下，陸容慕也沒閑著。他將手伸入懷中去找傷藥，想給自己療傷。
因為經常遭遇暗殺，各種傷藥是他隨身必備的東西。這些傷藥中有一瓶極為珍貴，是以妖族秘境中的九轉冰蓮為主，配上其他十幾種珍稀藥材煉制而成。可快速愈合傷口，甚至長出新肉。
可現在，那瓶救命的傷藥不見了！！
震驚過后，陸容慕無奈一笑。暗道，難道天要亡我慕容皇室？讓我和皇姐一樣死在妖族手中。
其他的傷藥在這種致命的傷口上面效果甚微，他只好盡量用靈力減緩鮮血流出的速度，給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萬一有奇跡發生呢？他不想就這樣死去，他不甘心。
沐芷芙見蕭瑾澈暈了過去，才放心的繼續與紅簫交談。她看著紅簫，正色的問：“你為什么想要他的身體？”
“你不喜歡他的身體嗎？”紅簫反問。
“我的確喜歡他的皮相。”沐芷芙沒有否認，又問：“所以，你是因為我喜歡他，才想變成他的嗎？”
紅簫神色一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只是占有他的身體，但內里還是我自己。你喜歡的，不也只有他的樣貌嗎？”
是的，在今天之前，她喜歡的確實只是他的皮相…可現在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如果有一天，我喜歡上一個人的靈魂怎么辦？”沐芷芙看著紅簫的眼睛。“你也要把靈魂變成那個人嗎？”
紅簫沒有一絲猶豫：“靈魂雖然不能替換，但我可以模仿他神態和性格，我一定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沐芷芙：“如果那樣，什么才是你？”
“......我......”紅簫一臉的迷茫。
我是什么？——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直到那日在西苑，一襲白衣的少女舍身救她的時候，她才想到了答案：芷芙喜歡什么，她就是什么。
可是現在，芷芙問她什么才是她......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沐芷芙看著迷茫的紅簫，心口突然一疼。曾幾何時，她也這樣迷茫過。她也曾這樣在心里問自己，我是什么？
不由自主的，沐芷芙邁步上前，伸出雙臂將紅簫抱進懷里。緩緩地撫摸著她的后背，溫柔地說：“紅簫，你不需要變成任何人，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夠了。只有你肆意的做自己，你才是紅簫。”
紅簫聞言抬起手，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的少女，默默地想著她的話。須臾，幽幽的問道：“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傻子。”沐芷芙輕笑：“那樣，我喜歡的才是你。”而不是別人的身體與靈魂。
得到她的答案，紅簫也笑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咳！”一聲咳嗽打破了美好的瞬間。
沐芷芙轉身看去，就見陸容慕咳出了一口血。她趕忙放開紅簫，去查看陸容慕的傷勢。
紅簫看著她的背影，訕訕的道：“我下手有點重，他的傷估計治不好了。要不......你就讓我占了他的身體吧，不然太浪費了。”